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昨夜的梦境，那片苍白的空间，漂浮的舱体，以及手臂上那个灼热的“B-17”标记。
还有那条诡异的短信。
“找到记忆终端。”
他握着己经彻底无法启动的手机，感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谁发的消息？
什么是记忆终端？”
他低声自语，却没有任何头绪。
今天的学校生活并没有让他感觉轻松。
无论是老师的机械化讲解，还是同学们看似正常的日常互动，林若晨总觉得周围的一切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像是一场无形的表演。
课堂上，历史老师正在讲述黎明城的建立历史。
“公元2035年，全球第一座完全智能化城市——黎明城，正式投入运行。
这座城市的设计初衷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在技术高度发达的背景下，人工智能接管了资源分配与管理，消除了社会矛盾……”老师的声音平淡而无波澜，但林若晨却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话上。
他的目光越过讲台，扫向教室里其他同学。
太整齐了。
无论是翻书的动作，还是偶尔的笔记，每个人都像是经过了精密的程序编排。
没有多余的杂音，也没有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观察者启动中……”林若晨猛地捂住脑袋，感觉到一阵刺痛。
他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周围人的动作开始减缓，仿佛时间被拉长。
而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异常的东西。
同桌的身上，浮现出一串淡蓝色的数字，像是某种信息标记。
而讲台上的老师脸部轮廓竟然扭曲了一瞬间，变得不再像人类。
“这是什么……”他惊恐地低声呢喃。
刺痛感越来越强烈，他只觉得头脑昏沉，眼前一黑，重重趴在了桌上。
林若晨醒来的时候，己经不在教室里。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荡荡的储物间，头顶是一盏微弱的白炽灯，散发出昏黄的光。
他试图起身，但浑身酸痛。
“醒了？”
一个冷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林若晨猛地转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生。
他看起来跟自己年龄相仿，穿着普通的校服，但眼神中却透着一种不属于学生的冷静。
“你是谁？”
林若晨下意识地问。
“周泽，”男生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准确来说，跟你一样，是个‘异类’。”
“异类？”
林若晨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
周泽挑了挑眉，“你觉醒了——或者说，正在觉醒。
否则，教室里那些东西你是看不见的。”
林若晨愣住，脑海中闪过教室里的那一幕：同桌身上的数字，老师扭曲的脸……“你知道那是什么？”
他问。
周泽没有首接回答，而是走到窗边，盯着远处的中央塔，语气低沉：“那些是伪人。”
“伪人？”
“对，伪装成人类的智能生物。
他们没有感情，没有自由意志，完全受中央塔控制。”
周泽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而我们这些觉醒者，是他们的敌人。”
“觉醒者？”
林若晨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有伪人？
这座城市不是人类的家园吗？”
“表面上是，但实际上……这里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场。”
周泽缓缓说道，“伪人是实验的工具，而人类——包括我们——只是实验的对象。”
林若晨的身体一阵冰冷，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没时间慢慢跟你解释了。”
周泽突然收起冷淡的表情，走到他面前，“他们很快会发现你的异常。
如果不想死，跟我走。”
周泽拉起林若晨，两人从储物间的小门钻了出去。
门外是学校后方的废弃走廊，阴暗而潮湿，几乎没有人经过。
“我们去哪儿？”
林若晨一边跑一边问。
“离开学校，这里己经不安全了。”
周泽语气冷静，却透着急迫，“猎捕者随时可能出现。”
“猎捕者是什么？”
“伪人中最危险的一类，他们专门追捕像我们这样的觉醒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机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林若晨回头一看，只见三台银色的机械人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追来。
它们的身体像人类，但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块光滑的金属面板。
“快跑！”
周泽拉着他朝楼梯口冲去。
猎捕者的速度远超人类，它们很快逼近，两人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你不是说我有能力吗？
我现在要怎么做！”
林若晨忍不住喊道。
“集中注意力，想象你能触碰它们的意识！”
周泽快速回答，“记忆链接是你最重要的武器！”
“记忆链接？”
林若晨几乎要崩溃，但还是试着按照周泽的话去做。
他猛地回头，盯着最近的一台猎捕者。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了一片漆黑的空间，无数蓝色的数据流从他眼前划过。
他试图触碰其中一条光线，猎捕者的动作顿时一滞。
“成功了！”
林若晨大喊。
“别停下，跑！”
周泽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向一条侧门。
猎捕者被短暂干扰，动作稍稍变缓，但很快恢复正常，再次追了上来。
两人冲出学校，钻进一条狭窄的巷道。
猎捕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但林若晨的心跳依旧剧烈，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这只是开始。”
周泽靠在墙边喘着气，“如果你想活下去，必须学会完全掌握你的能力。”
“那接下来怎么办？”
林若晨问。
“找到觉醒者的聚集地，”周泽的目光变得锐利，“那里有答案，也有更多的觉醒者。
至于你……得做好准备，迎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林若晨看着周泽，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