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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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在深渊中下坠的刹那,膝盖己撞上出租屋的硬木地板。

她的手机从掌心滑出,在23:13的荧光里画出带血罗马数字。

床头柜的铁皮盒爬满冰霜,十年前亲手刻下的"HAPPY BRITHDAY"正扭曲成正确拼写,第三个"I"像蛞蝓般蠕动出油墨痕迹。

当裁纸刀撬开盒盖的瞬间,腐坏的记忆喷涌而出。

全家福照片里的史努比玩偶突然转动镜面眼球,母亲的声音从塑料喉咙里挤出:"姐姐终于找到我啦?

"玩偶左爪弹出的镜片割破指尖,流淌下来的血珠坠入铁盒底层的作文本——泛黄纸页上稚嫩的铅笔字正在燃烧:"今天妈妈从镜子里走出来"。

灰烬悬浮成父亲车祸的场景:挡风玻璃裂纹拼出XIII,副驾上的红衣女人正用灰白指甲抠挖倒车镜。

陶瓷发卡在掌心裂成两半,那微型镜面夹层折射出五个生日噩梦。

穿红裙的小林夏点燃窗帘时,镜中倒影的母亲在冷笑;蓝裙的自己打翻蛋糕,奶油里浮出带银线的骷髅;而现实记忆里本该在医院急救的父亲,此刻正在所有画面中举着DV狞笑。

当发卡残片拼合,镜面映出父亲烧伤的左臂冲入火场,将红裙女孩推出窗户——林夏左手腕突然浮现镜面灼疤,铁盒分泌的银色黏液己漫过脚踝。

衣柜门缝渗出的沥青滚烫灼人,触碰的刹那激活了2003年老槐树自燃的幻象。

镜面树根缠绕着十三具焦尸,每具左手腕的XIII烙印都在渗血。

手机自动播放的婴儿监控录像里,全身镜中的红衣女人正在哺乳,银色母乳顺着镜面流入现实。

夜视镜头拉近时,婴儿床里的镜化女婴突然转头,瞳孔里映出此刻正在崩溃的林夏。

梳妆镜突然长出獠牙,父亲的脸在镜面凸起:"当年救出的是你的镜像..."五个尖叫的林夏从镜中冲出,声波震碎的瓷砖裂缝里伸出无数镜面手掌。

被拖进墙体的瞬间,林夏用裁纸刀剖开记忆囊肿——腥臭脓液里沉浮的镜棺中,六岁的自己正拍打棺盖:"他们在每个生日都添加伪造时间线!

"棺内血字组成的画面里,母亲正将婴儿放入镜棺,红衣女人接过的新生儿浑身覆满水银。

防盗门的撞击声如同丧钟。

七个林夏在猫眼里同步张嘴:病号服版本的眼窝爬满菌丝、镜化体的皮肤折射着吊灯、脖颈带银线烙印的正在滴落沥青。

她们指甲穿透门板的刹那,林夏划破手腕疤痕——喷涌的液态镜面在空中织就记忆蛛网:六岁伪造的病历、大学合照里的红影、厨房中"母亲"正用镜面榨汁机研磨带血的生肉。

全身镜迸裂的瞬间,红衣女人的头颅带着齿轮运转声钻出。

她的颅腔里精密排布的镜面齿轴咬合着乳牙与芯片,发丝缠住林夏晶格化的喉咙:"欢迎成为第13000号标本。

"镜面骨骼己蔓延至锁骨时,燃烧的朱砂符箓击碎窗玻璃。

墨袍道士踏着纷飞的镜渣跃入,右眼真火烧断发丝,左眼太极图映出林夏身上纠缠的量子锁链。

"我叫陆青冥。

"道士扯开渗血的衣襟,胸口纹着的河图洛书正在剥落,"你打碎的不是镜子,是两个世界的防火墙。

"赤红锁链将红衣女人钉死在记忆囊肿上,脓液喷溅处绽开血色曼陀罗。

窗外传来十三声丧钟,倒悬的月亮正在渗出镜面溶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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