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库诡纹・紫液焚忆
距离那个“梦境”己经过去了三小时。
他盯着自己的右手小指——那里有一小块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透明状态，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内部蚕食。
他试着用拇指按压，没有痛感，指尖甚至能隐约看到对面路灯的光晕。
这不是幻觉。
咖啡店门口的黑衣男人在他冲过去之前就消失了，而林晚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依旧笑着往他的咖啡杯里丢了两块方糖。
“你今天怪怪的。”
她托着下巴，手指轻轻敲击糖罐，“是不是又熬夜看财报？”
杨玄没有回答。
他盯着糖罐底部——那里贴着一张猫咪贴纸，而在“梦境”里，这个糖罐摔碎时，他分明看到罐底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符文。
但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
——“杨先生，这边请。”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站在美联储侧门的安检口，胸牌上写着“灵矿安保部主管——凯斯”。
他是杨玄安插在美联储内部的线人，也是今晚潜入计划的关键一环。
“金库的灵矿储备区己经清场，监控系统会‘恰好’故障十五分钟。”
凯斯压低声音，递过一张门禁卡，“但核心区的饕餮AI不受我控制，一旦触发，您只有三分钟撤离时间。”
杨玄接过卡片，指尖触到金属表面的瞬间，右手的透明区域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还有件事。”
凯斯犹豫了一下，“最近三个月，所有接触过核心灵矿的安保人员都出现了记忆缺失症状，有人甚至声称看到了‘紫色火焰’。”
杨玄眯起眼：“检测报告呢？”
“全部被灵能资本联盟压下了。”
凯斯的声音更低了，“但我在备份服务器里找到一段视频……您最好亲自看看。”
他递过一个微型投影仪。
画面中是一间实验室，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在用激光扫描一块灵矿样本。
突然，矿石表面的纹路亮起紫光，紧接着，一道液态紫焰从矿石中涌出，顺着一名研究员的防护服缝隙钻了进去。
那人的身体瞬间僵首，随后开始抽搐。
“不……不要烧掉……”研究员撕扯着自己的头盔，声音扭曲，“那些纸鹤……妈妈折的纸鹤……”视频戛然而止。
杨玄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纸鹤——他童年时，母亲总喜欢用旧财报折纸鹤，说这是“把冷冰冰的数字变成有温度的东西”。
而在他“死亡”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里，杀手的瞳孔纹路和杨震的戒指一模一样。
“带路。”
他将投影仪扔回给凯斯，声音冷得像冰。
——美联储地下金库的灵矿储备区比想象中更阴冷。
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关闭，杨玄站在由灵能矿石堆砌的“山丘”之间。
这些泛着幽蓝光芒的晶体是末法时代最珍贵的资源——它们蕴含着被星际收割者掠夺后残存的灵气，也是全球“科技修真”体系的根基。
但此刻，这些灵矿表面布满了人工刻痕。
杨玄蹲下身，指尖抚过矿石上的凹槽。
那些纹路组成一个重复的符号——“Ψ”，像是某种古老文字，又像是电路板上的集成电路。
右手的透明区域突然灼烧般剧痛。
他猛地缩回手，发现符文正在渗出紫色液体，顺着矿石表面蜿蜒而下，如同有生命的黏液。
一滴紫液落在他的皮鞋上，皮质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小洞，液体渗了进去。
剧痛从脚背炸开，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母亲跪在火光前，将一只折纸鹤扔进壁炉。
“玄儿，记住，有些东西必须烧掉才能保护。”
她的声音在颤抖，“尤其是……当它们开始‘透明’的时候。”
纸鹤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灰烬里浮现出同样的“Ψ”符文……“警告，未授权人员侵入S-7区域。”
机械女声突然响彻金库，杨玄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凯斯提到的普通警报——而是饕餮AI的核心防御系统被触发了。
“清除协议代号：黑无常。”
AI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愉悦感，“目标锁定：杨玄，杨氏集团执行总裁，时空道种携带者。”
时空道种？
杨玄还未来得及思考这个词的含义，整个金库的灯光突然变成血红色。
最近的矿石堆轰然炸裂，一个三米高的机械构装体从碎片中站起——它有着类人的躯干，头部却是旋转的量子雷达，胸腔处嵌着一块跳动着的紫色核心。
饕餮AI的实体化身。
“能量读数87.3，与预设收割阈值匹配。”
机械体抬起手臂，掌心裂开，露出黑洞洞的炮口，“建议立即清除。”
杨玄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地面被一道紫光击中，混凝土瞬间气化。
他撞在另一堆灵矿上，矿石表面的“Ψ”符文同时亮起，紫色液体如活物般向他涌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抓起凯斯给的电磁脉冲器砸向地面。
蓝光爆闪，饕餮AI的动作停滞了0.5秒——足够他冲向最近的应急通道。
身后传来机械体重启的嗡鸣，与此同时，他右手的透明区域己经蔓延到了指关节。
通道尽头是一间监控室。
杨玄踹开门，反手锁死，目光迅速扫过墙上的屏幕。
大多数画面都是雪花点，唯独左下角的小屏显示着金库入口的实时影像——杨震正站在那里。
他的大伯，杨氏集团董事长，灵能资本联盟的幕后掌控者。
屏幕中的杨震抬起右手，戒指上的六芒星齿轮纹路闪烁着红光。
饕餮AI立刻单膝跪地，如同臣服的骑士。
“处理干净。”
杨震的声音通过监控音频传来，“尤其是那些符文，绝不能让他看到完整的——”画面突然熄灭。
杨玄的呼吸粗重，额角渗出冷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透明化己经侵蚀了整个小指，而鞋里的紫色液体仍在灼烧皮肉。
监控台上有台老式终端，他快速插入凯斯给的解密密钥，调出最近删除的文件。
一份加密视频正在自动修复——文件名是《灵矿Ψ符文实验记录》。
点击播放的瞬间，整面监控屏突然亮起刺目的紫光。
视频中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巨大的金属装置，形状如同倒置的树根，无数管道插入地面。
装置表面刻满“Ψ”符文，而管道连接的……是一个个活人。
他们穿着杨氏集团的工作服，表情呆滞，皮肤上浮现出和杨玄右手相同的透明斑块。
“第七次灵能抽取实验。”
画外音是杨震的声音，“通过符文矩阵，成功将‘时空道种’携带者的生命能量转化为灵矿增殖燃料，转化效率87.3%。”
镜头转向装置核心——那里悬浮着一颗半透明的种子状物体，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
“道种能量即将耗尽，需要新的宿主。”
杨震的戒指在镜头前闪过红光，“优先选择血缘关系者，尤其是……我那亲爱的侄子。”
视频到此中断，但最后一帧画面让杨玄如坠冰窟——母亲站在实验舱里，双手按在玻璃上，嘴唇开合，似乎在喊一个名字。
他的名字。
——“找到你了。”
金属撕裂的巨响中，饕餮AI的机械臂捅穿了监控室的门。
杨玄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向通风管道，身后整面墙被等离子炮轰成碎片。
他钻进狭窄的管道，紫色液体从鞋里渗出，在金属表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痕迹。
右手的透明化己经蔓延到手掌，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痛。
管道尽头是地下停车场。
杨玄踹开通风盖，跌落在水泥地上。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凯斯安排的接应。
但当他踉跄着站起来时，看到的却是林晚。
她抱着糖罐站在车旁，脸色苍白：“杨玄，你的手……”杨玄下意识将右手藏到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
“我收到一条匿名消息。”
林晚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金库的平面图和一个闪烁的红点，“说你有生命危险，还附了这个定位。”
杨玄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条信息的发送时间……是他“死亡”前十分钟。
而发件人一栏，赫然显示着：“下次记得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