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印堂发黑
李哥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周围几个摊主和零星的游客也都被这阵仗吸引,好奇地围拢过来,对着那辆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奔驰,以及狼狈不堪、却对着一个年轻相师喊“大师”的富商指指点点。
富商——王建成,此刻完全顾不上什么体面和形象。
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手臂和腿上的挫伤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晚经历的恐怖。
而比肉体疼痛更甚的,是那种从鬼门关爬回来后,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后怕。
他死死盯着陈观,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信!
我信!
大师,我昨晚……”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想要描述那惊魂一刻,却因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
陈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依旧平静,却仿佛有一种力量,让王建成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着语言,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恐:“昨晚……昨晚从您这儿离开后,我心里不痛快,又去找地方喝了几杯。
后来……后来司机小张开车送我回家。”
他的叙述开始变得清晰,却也带着颤抖。
“雨下得很大,路很滑。
走到高架拐弯那块,一辆大货车……也不知道怎么就失控了,打着横就冲我们撞了过来!
小张反应快,猛打方向盘躲开了正面撞击,但我们的车头还是被它刮到了,首接失控撞上了旁边的护栏!”
王建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吊着的手臂,脸上肌肉抽搐。
“我当时……我当时就感觉整个人被猛地往前一甩,脑袋‘咚’一下撞在前挡风玻璃上,玻璃都碎了!
胳膊和腿也撞在了前面……安全气囊弹出来,糊了我一脸,我当时……我当时以为我死定了!”
他回想起那瞬间的巨响、飞溅的玻璃碎片和死亡的阴影,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等醒过神来,我就己经在医院了。
医生说我是脑震荡,额头缝了八针,左手手臂骨裂,右腿软组织严重挫伤……”他指着自己身上的伤,每一个伤口仿佛都在印证着陈观昨夜的断言。
“大师,您说的都对!
血光之灾!
金铁之物!
那货车、那护栏……全都是金属啊!”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往前一步,几乎要抓住陈观的手,却被陈观一个清淡的眼神制止了。
“大师!
您是高人!
是我王建成有眼无珠!
昨晚冒犯了您,我该死!
我给您赔罪!”
他说着,竟然真的要鞠躬。
陈观微微侧身,不受他这一礼。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王建成的脸上,尤其是那被纱布覆盖的印堂位置。
“你的灾劫,”陈观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并未完全过去。”
王建成身体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刚才更加惊恐:“什……什么?
大师,您是什么意思?
不是己经应验了吗?”
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
车祸都这么严重了,还没完?
陈观伸出手指,虚点向王建成被纱布包裹的额头。
“我昨夜观你,是‘死气迁移’,黑气压顶。
如今你额上伤口,虽流血见红,应了血光,但那团黑气……”陈观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并未因你受伤而消散,反而像是找到了缺口,缠绕在你的伤处,更加凝实了。”
他顿了顿,看着王建成瞬间惨白的脸,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这并非简单的意外车祸该有的残留气机。
印堂发黑,煞气缠身,你这是……**撞邪了**。”
“撞……撞邪?!”
王建成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亏旁边的保镖及时扶住。
他声音发颤,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大师,您是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是……是有什么东西在害我?”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带着好奇与一丝莫名的寒意。
陈观没有首接回答,他的目光越过惊恐万状的王建成,投向那辆停在街口的黑色奔驰。
在他的”心眼“感知中,那辆车除了车祸留下的破损,更笼罩着一层极其隐晦、却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
他重新看向面无人色的王建成,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想活命,就告诉我。
车祸之前,或者最近一段时间,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
或者,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