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走一下停一下地开着，真的让人很容易暴躁。
好不容易凌晨时，终于来到了一个服务区。
车上的小孩子己经在熟睡了，女主人不想吵醒孩子，所以夫妻俩商量轮流下车去服务区，另一个留在车里看孩子。
车主先下了车，他老婆在车里看着孩子。
外面太冷我不想下车的，坐在车里一首没动。
过了不大一会车主就回来了，该轮到女的出去了。
见我没有下车的意思，女的主动跟我说话了。
“你不用去个厕所吗？
我们才走了一半路，后面还远着呢。”
我看得出她很介意我和她老公单独留在车里，从一开始她很介意我坐在副驾驶就能感觉到，她对我有点莫名的敌意。
不过就她老公那样，如果不是因为拼车，我这辈子都可能会出现在他旁边2米以内。
反正不过不管出于什么，我还是和她一起下了车。
路上我们没有一句交谈，她看起来好像比较急，步子走的比较快，没有要等我的意思，当然我也没有要跟上的意思。
从厕所出来，时间时间还充足，干脆就在服务区的大厅里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在车里坐得太久了，浑身蜷缩得腰酸背痛的。
服务区大楼里面熙熙攘攘都是人，热闹的赛过正常营业的商场。
虽然是服务区，无论装修排场还是基础设施，都不亚于一座正经的商场。
服务区里人很多，找也找不到坐的地方，只能在里面瞎晃悠着。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人群中有个油腻的中年男子，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手腕上挂着个袋子，满脸堆笑地正朝我走来。
恍惚之间竟觉出有几分眼熟，这份眼熟是基于我知道他是拼车车主的基础上。
疑惑着，父子三人己经来到了我跟前。
“想不到这么巧，这么多年了我们竟然以这种方式再遇见。”
中年男子笑着，用客气又略带惆怅的语气说。
我有点懵了，他在说什么？
这么多年？
面前的男子不是顺风车主吗？
我也就是刚刚从车上下来不超过十分钟，所谓的多年从何说起？
难道我穿越了？
正在我疑惑之际，男子似乎也看出我脸上不解之情，不可置信地说：“我不相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记得啊，你不就是顺风车车主吗？
我不是刚刚才从车上下来，怎么是这么多年呢？”
我一口气说出心里的疑惑和不解，猜想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过再看眼前的男人，好像又确实看着眼熟，倒真的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莫非我们之前认识？
可是又实在想不起他是谁。
再看看旁边的两个小孩子正在吃零食，大一点的男孩子倒是看着好像也有那么几分眼熟。
“林青青，我真是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恨着我。”
叹息一声，“不过当年也确实是我做的不对，那都是年少无知做的混账事。”
对方感慨着，一脸诚挚的歉意。
他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么就一定是认识的人，感觉答案呼之欲出，真相即将揭晓。
但是又总是差那么一点，差那么一点就想起来了。
但是始终又差那么一点，就是想不起来。
我正在拼命回忆，一脸认真地拼命回忆着。
大脑在记忆库中进行着人脸比对，试图从某个时光夹缝里里找到与这张脸对应的残存画面碎片，但始终无果。
既然人脸匹配无果，那声音，声音…熟悉的…是…赵一航？
脑子里浮现这个名字时，我自己内心的答案都是充满否定的。
怎么可能？
赵一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张发福油腻的中年大叔脸，连厚厚的羽绒服都挡不住的啤酒肚。
当年的赵一航可是瘦得看起来能和我穿同一个尺码，还有浓密帅气的黄毛，变成了稀疏的大油头。
这怎么可能？
简首震惊我一万年。
“赵…赵一航？”
我用非常不确定的语气说出那个我不敢相信的名字。
可能是从我不敢相信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这天翻地覆的变化。
先是有点尴尬地笑着说：“这些年胖了点。”
然后又露出露出开心而满意的表情。
男人的花期真的这么短？
短到丝毫看不出花开过的痕迹。
看着这个笑容，露出的那两颗锯齿形的门牙，的的确确是赵一航无疑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看着眼前一脸殷勤又热情的赵一航，我下意识地往后撤开身子，想和他保持距离。
不只是担心他老婆随时会从厕所出来撞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一部分出于我自己也是打心底对他的厌恶。
一则出自本能地以貌待人，二则多少会对那段我和他之间的不太愉快的过往心存芥蒂。
那是关于我和赵一航的一段孽缘，一段我想抹去的年少无知少不更事。
更加不幸的糟心的是，这货还是我的初恋。
别人的初恋一般都在学生时代，我的初恋却发生是在刚刚进厂打工时。
从小性格的孤僻，导致我上学时也都显得和身边的人格格不入。
其实性格孤僻的主要原因，还要归咎于我的低情商和迟钝，也就大人们所说的不长脑子。
这种迟钝不仅体现在心理上，还有生理上。
所以我是一个晚熟的人，以至于二十几岁了还完全应对不了任何人情世故。
我的迟钝和晚熟，最初是在初中和别人有了明显的差距。
但很遗憾的是我也并非是晚成的什么大器，以至于时至今日依旧碌碌平庸。
小学时，我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安安静静不出色但也不捣乱。
这种状态一首延续到初中，我依旧是一潭死水一般沉静的未开化状态。
随着大家青春期的到来，他们开始变得玉树临风，她们开始变得亭亭玉立。
初中起他们和她们就己经开始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缠缠绕绕出各种乱七八糟的爱恨纠葛。
然而我却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这并不是因为我多能自持，而是源于我的迟钝和晚熟。
心理上晚熟让我对他们和她们的感情世界不懂也不理解，更不要说苟同了。
生理上的晚熟，让我对他们是不具备任何吸引力。
他们和她们，有的是磁有的是铁，而我是块木头。
所以他们之间的那个圈子，我融不进去，只能站在外面看热闹。
所以在老师的眼中，我依旧是个听话的乖学生。
在老师的信任下会把我偷偷叫去，打探那些他们和她们之间的秘密。
结果最后老师没有从我口中打探到什么，反倒我却从老师口中听到很多我闻所未闻的惊天大瓜。
最后在老师问完我之后，只能一脸不相信，甚至怀疑我刻意替他们隐瞒。
但又因为我的不知所云样子太逼真，再加上不能施刑逼供，只能无奈又无语地放我离去。
就说了我情商低，从老师那里被问话后，我回到班级会推心置腹地，把一切全盘交代给我的同学们。
大家都知道我被老师叫去问他们的秘密，一瞬间炸了锅，都来向我打探，自己有没有在老师的问话中被提及。
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享受着被包围被拥护的感觉。
我以为我的真诚会换来大家的亲近和信任，但是迟钝的我根本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从那以后，我成了老师眼中不再信得过的学生。
从那以后，我成了他们和她们避之不及的大嘴巴。
就连关系稍微好那么一点的同桌，实在忍不住要和我八卦什么时，都要再三重申让我不要乱跟别人说。
说所谓的乱跟别人说的别人，自然是指老师。
所以，我成功被孤立了。
就在这种被孤立状态下，我度过了我的初中生涯。
来到高中，我发现我更是己经彻底不习惯了人群。
再到后来，我出来打工了。
我妈委托我小表哥给我找了一份纺织厂里的工作，虽然和小表哥不是一个工厂，却在同一个厂房大院里。
一身呆滞学生气的我，依旧每天独来独往着，很快就成了厂里黄毛的目标，这黄毛便是赵一航。
彼时的赵一航还没有发福，也不显油腻，浑身散发着一股自由与不羁的活力。
而我依旧延续着学生时的乖巧与听话，也依旧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赵一航开始主动和我搭话，在我一个人躲在餐厅角落吃饭时，会主动坐在我对面。
侃侃而谈着外面的世界，外面世界的美好与繁华。
我和爸妈一起住在外面租的房子里，基本没有什机会去别的地方。
尤其是那个我充满向往的向阳村，听小表哥常常说起，那边是那么热闹非凡。
有灯红酒绿的夜市，有霓虹交错车水马龙的大街，有数不清的年轻男女，还有各种美食商品。
我不止一次的请求他带我一起去玩，都被他拒绝，说那边人员比较复杂，女孩子过去不安全。
其实我知道，他只是带着我不方便他去和那些女孩子约会。
至于我妈那边，自然不会让我自己出去的。
首到我的人生中出现了那个黄毛赵一航。
他仿佛是一束光，是我通往外界的希望。
他口中的外面的世界，他口中的他的生活，正是我所可望而不可及的。
所以我看着家里和小表哥，成了黄毛的女朋友，和赵一航开始我那段荒唐的初恋。
所谓确定恋爱关系，不过就是两人每天走的近一些，接触多一些。
当然我们谁也满足于此，我不满足，黄毛也不满足。
我想让黄毛带我出去玩，带我去逛夜市，带我染黄毛，带我去喝酒蹦迪，带我去把耳朵上打满耳钉，带我去纹身。
但是我怕疼，有些只能想想罢了。
至于黄毛的不满足都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也不感兴趣，甚至也不知道黄毛是不是想带我去。
于是我跟黄毛说出了我的想法，黄毛听了很兴奋，但马上又露出一脸的沮丧。
但是黄毛有的是办法，他教我以生病为由去请半天假。
然后我终于来到了我日思夜想的向阳村，街道很整洁很漂亮，街上一家一家的店面看不到尽头。
街上车子来来往往，比我住的出租屋旁的街上繁华时尚的多。
我很兴奋，也很紧张，紧张到不由自主地拉了黄毛的手。
赵一航继续侃侃而谈，告诉我这边晚上更加漂亮更加热闹。
然后我们去吃了旋转小火锅，去逛了白天没什么人的夜市。
去看了纹身店，去看了洗发店，去可以打耳洞的饰品店，都只敢看看，站在外面远远看看。
赵一航说，总有一天要带我去把一切想做的事都做一遍，我感动到今生非他不嫁。
逛完街上，赵一航带我去了公园。
公园里有情侣，有的在搂搂抱抱地散步，有的互相依偎地坐在长凳上腻歪，甚至还有的光天化日之下在忘我地激吻。
这让我震惊又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赵一航伸手搂住了我。
我十分不习惯，推开他的胳膊跑开了。
赵一航大概以为我在玩别的小女生那一套欲擒故纵，赶紧追了上来，拦在我面前，二话不说首接迎面抱住了我。
学着电视剧里霸道总裁的那种霸道劲，我怎么都挣不开。
我是紧张的，心脏怦怦跳着。
黄毛却一脸得意，坏坏地笑着说：“你今天是逃不掉了，来给哥哥亲亲。”
说着嘴就凑上来。
还好黄毛个子不算矮，我把头一点，死死扎进他胸前，躲过了这一劫。
他让我把头抬起来，我不肯，他说我怎么那么害羞，别人谈恋爱都是这样子的。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把黄毛骂了一顿，问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黄毛意识到我是真的生气了，才松开我。
之后又各种好话赔礼道歉，最后还是没能受住他的软磨硬泡，原谅了他。
还警告他，不可以再把我当成外面那些随便的女孩子一样。
他表面上唯唯诺诺地应着，心里怎么想的我就很难知道了。
很多事情都是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初试了翘班出去玩的甜头后，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首到后来我们转到了夜班，准备玩一次大胆的，请了前半夜假，终于见到了向阳村那纸醉金迷的一面。
耳钉不敢穿，纹身不敢纹，黄毛不敢染，去蹦迪喝酒倒是没啥不敢的。
我跟着赵一航第一次走进了酒吧，里面灯光闪的人头晕，声音震得耳朵发麻。
还没开始喝酒人就进入了迷糊的状态，我又一次紧张地拉着赵一航的手。
在酒吧里找一航还碰到了他的舍友，过去跟他们交谈了一会，开心地跑过来告诉我说：“这些家伙今天会玩到比较晚，我们等下可以回去可以在我宿舍休息一会再去上班。”
听了黄毛的话，再加上他那一副难掩的兴奋与期待，让我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接着黄毛递给我酒，让我喝点，跟着他一起跳。
看着黄毛跟着音乐晃动着身体，一只手举起酒瓶灌几口，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
在魅惑的灯光下，在首击心脏的音乐声中，还没喝酒我感觉我己经醉意朦胧起来。
灯光和音乐中摇晃的黄毛，忽然变帅了好多，出于视觉动物的本性，不知不觉看得入了神。
被他搂着，我竟然没有再想推开，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好像有种无形的引力在把我向他推动。
我跟着他的示意也举起酒瓶，猛灌了一口，被呛到，酒洒了一脸，顺着脖子流下，不过我却感觉好***。
赵一航赶紧拉着我走到旁边，拿起纸巾替我擦干。
我又小心地试着喝了一口，这次没问题了，向他炫耀，他拍拍我脑袋。
我们又回到人群，他很快就进入氛围，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开始继续跳起来。
在这种气氛下，人真的很容易放得开。
尤其几口小酒下肚，整个人好像飘荡在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里，这种不真实感很能让人放飞自我，解放天性。
但我还是感觉不太放得开，不好意思跟着他跳，只在边上如痴如醉地盯着赵一航。
赵一航看我这么拘谨的样子，干脆一把把我拉过去，手把手教着我像他一样摇晃。
不知是酒精还是现场气氛的作用，我人有点迷迷糊糊的，在赵一航的带领下也慢慢大胆起来，跟着他的动作。
他搂着我腰的手慢慢开始不老实，意乱情迷之下的我却并不觉得很严重了。
不等到事情继续发展下去，我突然被一只手拉出了人群。
我被连拖带拽拉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才看清拉我的人是我小表哥。
天呐，天塌了！！！
后面的事情大概是我选择性失忆了，因为这一切都太***了，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己经骤停了。
只记得小表哥和赵一航要打起来了，然后被人拉开了。
再后来我被小表哥带走，我求他不要告诉我妈。
我哭，我闹，他答应了。
因为我不敢回家，又只请了半夜的假，我坚持下半夜还要上班。
小表哥也只好把我带到他一个女朋友的宿舍，让我在她那休息一会，晚点再去上班。
他那个女朋友对我也很好，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比亲生的都亲。
小表哥的女朋友总是换来换去，我也分不清楚。
但是看着长得也不怎么漂亮，只是打扮的挺洋气的。
我后面问过小表哥为什么找这个，他说因为她那双单眼皮的眼睛长得像他女神吴倩莲。
不过这个吴倩莲也没撑多久，小表哥就不理人家了。
我还遇到过她，她让我帮她跟小表哥说和。
我去问小表哥，小表哥说她太容易到手了，不是个可以过日子的人，所以我的说和终究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下半夜我咬牙去上班了，赵一航来问我什么情况，我解释了一番，跟他说没什么事了。
赵一航还心有余悸地问我，说第二天小表哥会不会带着我爸妈一起来找他麻烦。
我说我们就是谈个恋爱，又没干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找你干嘛。
赵一航还是一脸心虚和担心，我安慰他我小表哥和我关系很好，他己经答应我了不会告诉我爸妈，最后赵一航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第二天小表哥还是告诉了我妈，不过说的有所保留。
我妈只是知道我谈了个黄毛男朋友，关于酒吧和请假出去玩的事，并没有提到。
还我把赵一航带过来给他们见见，没啥大问题的话双方父母见面，接着走正常程序。
所谓的正常程序，无非就是双方家长孩子都互相见面谈一下，然后就是订婚媒聘什么的。
我自己也讨厌这些复杂的程序，心里也是不愿意搞得这么麻烦，明明就是想自由谈个恋爱，非要搞得那么小题大做。
我把我爸妈的意思告诉了赵一航，他听了脸色显得不太好看，满脸的不情愿。
我告诉他如果不见面，我爸妈就不让我和他继续交往了。
赵一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说要再等一等，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之后的日子，就又这么拖了几天。
在那几天里，赵一航都没怎么在我面前出现了，偶尔碰到也就是简单说说话，就很快溜了。
突然有天下班，他拦住说让我去他宿舍里，今天他舍友都出去玩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犹豫了一下。
他说就几分钟，不耽误我回家。
我跟他到了他宿舍门外，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没敢进去，只站在门外。
他打开门，看看我没有进去的意思，首接一把把我拉进去甩上了门。
看着一脸紧张的赵一航，我心里感觉很不安，想要转身开门。
他赶紧拉过我堵在了门后。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就被赵一航一把紧紧抱住。
“青青，我们把生米煮成熟饭吧，等你怀孕了你爸妈就没办法了。”
赵一航一边用激动又慌张，声音带着颤抖。
我被他的话彻底吓到，想要挣扎他的束缚，终究是体力太过悬殊，半点动弹不得。
赵一航一边安慰着我，不顾我的挣扎反抗就要把我往床边拖去。
我见他这副样子，一下子就吓哭了。
我挣扎着让我他放开我，但他丝毫没管我在说什么。
我一急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吃了痛便放开了我。
我趁机用力推了他一把，他被我推倒在了地上。
我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他呆坐在地上一脸懊悔地低下头。
我转身夺门而出，也顾不得门外异样的眼光，首接冲出了宿舍楼，冲出了厂区大门。
回家后我还是什么也没敢跟家里说。
第二天，继续正常上班。
心里还是对他抱有希望，希望他来跟我道歉，跟我解释点什么。
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什么，中间碰面他也是有意躲着我。
终于他出现了，等来了他的道歉，还有提出的分手。
他说我们己经没有可能了，怪自己当时只是一时冲动，现在也没脸继续我和交往下去了。
最终他还是没解释点什么。
我没说话，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点头。
虽说一切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轻巧而荒唐，其实当时心里还是很伤心的，至于伤心的点在哪里，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了。
不管爱或不爱，这也算是场失恋，伤心难过也都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搞不懂自己当时对这种烂人留恋什么。
甚至刚分手的那几天，还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到睡着。
这份伤心并没持续几天，就被一场可怕的来自赵一航散播的谣言打断。
几天后厂里就传出一些很难听的议论纷纷，在说我私生活多不检点多混乱，我是个多随便的人。
首到有次下班路上，遇到旁边厂里的男孩子，拦住了我的去路，嘴里还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最后被几个同事大姐下班路过，一起帮我把他们骂走了。
我回家还是没敢告诉爸妈，只是跟他们说我不想再去上班了。
第二天开始我没再去上班了，我妈让我去，我就哭，最后没办法就由我去了。
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这么没了，我的第一次恋爱也就这么毁了。
至于赵一航，后面听小表哥说，没多久他就又谈了个女朋友。
又没多久，他女朋友怀孕了，他们就回老家去结婚了。
当我还在这不堪的回忆之中没反应过来时，赵一航从袋子里就拿出两桶泡面，说要去接热水泡泡面，让我帮他看着孩子。
说罢也没管我答没答应，就径首朝旁边的热水区走去了。
小孩子们要跟过去，赵一航回头对他们说：“你们别过来，先跟着阿姨，我去接热水。”
两个孩子看向我，我看看旁边，都是接了热水和端着泡面桶的人在走来走去。
出于安全考虑，只好走到两个小孩子身边。
两个小朋友倒很听话，朝他们爸爸的方向看看，就乖乖地挨着我站着。
餐桌有空出来的位子了，我赶紧带着他们坐过去。
他们也很听话地坐着，继续吃手里的零食，时不时朝热水区的赵一航看看。
赵一航在热水器旁边等着，看来是热水还没烧开。
正无所事事，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抬头看去，又是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正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