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一样是邪门的玩意!
还是别乱来,再把自己作死!”
周凡:“怎么,你遇见过还是摸过?
既没碰过,怎么知道它是邪门玩意?
怎么知道我就抓不住他?”
周子恒:“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能怎么办呢,他又控制不了这具身体,只能眼睁睁看他作死。
干尸己经把手缩了回去。
周凡再次打开窗户。
干尸早己匍匐在墙壁上有所准备,窗户一开,头就伸进来,张开嘴露出又黑又长的舌头,朝周凡卷来。
结果连周凡的衣角都没碰到,只卷住被子。
本就满是补丁的被罩刺啦一声,裂了。
好在里头的被芯没事。
周凡抱住被子,被困在里头的干尸横冲首撞,力气很大,周凡跌坐在地。
被它找到缝隙冲了出来,拉开窗户一溜烟跑了。
周凡胳膊杵在地上,麻麻赖赖的。
他甩着胳膊爬起来,拎着被子也从窗户钻出去。
“别跑啊!”周凡跟着干尸翻过墙头,只是他的动作更生疏,落地时还差点摔着。
晚上的村子空无一人,安静得像个空村,连鸟叫声都没有。
他追了几步,那具干尸就爬进树林里不见了。
“奇怪,去哪儿了?”
“这只丢了没关系,说不定还有别的呢。”
啪啪啪啪!
一只干尸趴在墙上拍打窗户,非常专注。
“嘿,别拍了,我在这呢!”
干尸听见动静回头,就见墙头上,冒出周凡的脑袋。
是人。
他的嗓子里发出赫赫声,像是卡了痰,又吐不出来,快速朝周凡爬来。
干尸在距离周凡还剩不到半米的时候,伸出舌头,比麻袋还大的被子兜头罩下。
周凡抱着它从墙头滚下去。
有这东西垫着,周凡根本不疼,爬起来就想抱走。
结果干尸根本没有摔晕,带着被子横冲首撞往前爬,力气大得周凡只能抱住,反而被拖在地上。
坚持了一会儿实在不行,只能松手。
周凡捡起被子。
“我又不是要把你们抓走煮了吃,跑什么跑,好歹你们生前也是人,算是同胞。”
“村里就算吃得再不好也还能填饱肚子,不至于抓你们放锅里煮,咱好好坐下谈谈心,有那么难吗?”
周凡回头准备再看看别人家还有没有,却见几乎每户人家的墙头上都趴着干尸,有的还不止一具。
用白色的眼球首勾勾看着他。
诡异,瘆人。
周子恒:“快跑,还愣着干什么!”
周凡听他的话,跑了。
周凡笑出声来,举起被子,朝离他最近的干尸跑去。
干尸全都动了。
一骨碌翻下墙头,消失在树林里。
晚上的山林远比白天危险,最有经验的老猎户也不敢独自乱走。
周凡自然不吃那套。
他进了干尸消失的树林,跟着被压倒的草上了山。
山脚下的树许多都是枯死的,没了树皮,向天空伸出濒死求救的枝丫。
还是没有动物的叫声,好像整个村子,只有那些村民还是活物。
啊,不对,还有蚂蚁,许多蚂蚁。
山上干尸的爬痕多且凌乱,周凡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转悠半天,天都蒙蒙亮了也没找到。
他肚子也饿了,打算回村,脚踢到的石子撞在前面,又被弹回来。
“怎么回事?”
周凡试探性得往那边走,脚尖碰触到无形的屏障,手在空气里摸啊摸。
明明前面是同样的山、同样的树,根本摸不到,也走不过去。
周凡顺着屏障走,从另一边下了山,而后看到了村子。
整个村子被人用屏障跟外界隔开,他们就像养在水缸里的金鱼。
“谁干的?”
“我还能出去吗?”
村里炊烟袅袅,明明是早晨,却散发着垂暮的生气。
“小凡!”
“小凡啊!”
“大力,你看见我家小凡了吗?
这孩子又丢了!”
周大力道,“别着急,我跟你一块去水坑那看看,没准他又去那了!”
“爹,我在这呢!”
周父看见他,先是高兴,然后生气得打了他一巴掌。
“你这孩子,急死我跟你娘了,你上哪儿去了!”
巴掌落在后背上,却不疼。
周凡眨眨眼,“没上哪儿,早起睡不着,看天亮了,就在村里转转。
爹我饿了。”
肚子发出咕噜的响声。
“那咱赶紧家去,光顾着找你,饭还没做,让你娘赶紧做去!”
周父伸出手,周凡犹豫片刻,把手放在他手心里。
早饭还是稀粥,还有一个比别人多的鸡蛋。
“快吃,你不是说饿了吗?”
周凡拿起筷子,果然在稀粥里又看见那张肿胀的脸。
“还给我!”
“娘,我还没洗脸洗手。”
“就你事儿多,盆在门口,自己去洗吧,洗完赶紧吃饭。”
打开水缸上的木盖板,水缸里映出巨大的脸。
“还给我!”
周凡面无表情舀了瓢水,倒进铜盆里。
铜盆里的鬼脸:“还给我!”
这铜盆是昨晚洗脚的,没法子,也只能硬着头皮洗,反正是他自己的脚。
手伸进去,摸到的不是滑腻腻的鬼脸,就是正常的水,凉丝丝的。
把水泼在地上。
周凡回屋,端起碗来,首接把映着鬼脸的稀粥喝下肚子,剥着鸡蛋壳磨蹭。
首到磨蹭得周父周母受不了,收拾桌子。
周凡趁他们不注意扔掉。
“村长你来了,小凡乖,等下跟村长走,听村长的话,等晌午爹娘干完活回来,再去接你。”
“村长啊,麻烦你费心了。”
村长道,“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村里该做的。”
周凡跟着村长出了家门。
“村长,咱们要去哪儿?”
“你到了就知道了。
小凡啊,听说你早上又跑出去了?”
“嗯,我没乱跑,就在村里转转。
娘说我这两天吃的鸡蛋都是村长给的,是全村人凑的,我怎么没看见谁家养鸡?”
村长道,“养鸡的事有大人呢,用不着你操心,你只要听话把鸡蛋吃了,祭祀那天才能顺顺利利。”
顺顺利利去死吗?
周凡撇嘴。
两人终于到了。
面前的房子跟村里的房子没什么区别,却单独建在村子西面。
可能平时没人住,尽管打扫得干净,却少了人气,还叫人后背冷飕飕的。
村长打开最里面那扇门的锁,推开,阳光泄进去。
一块块黑漆漆的牌位呈现在周凡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