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门框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站内格外刺耳。
他的制服右袖不知何时被烧出一个焦黑的破洞,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龙纹胎记——此刻那暗红色的纹路正泛着诡异的微光。
"又加班到这个点?
"值班的老王头从报纸后面探出半张脸,老花镜片上反射着顶灯昏黄的光,"有个加急件,指明要你明早送。
"老人说着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包裹,"奇怪的是,这上面没写寄件人。
"齐星宇接过那个包裹,手指刚触碰到牛皮纸包装,右臂的胎记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
包裹不大,却重得反常,摇晃时能听到里面金属物件碰撞的清脆声响。
更诡异的是,包裹表面除了收件人信息外,只有一个暗红色的火漆印章——九颗星辰环绕着一柄古剑的图案。
"这印章..."齐星宇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个图案和STU的标识一模一样。
他强忍着右臂的灼痛问道:"王叔,这包裹什么时候送来的?
"老王头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就晚饭那会儿,一个戴着口罩的小伙子送来的。
说是必须交到你手上。
"老人突然压低声音,"那小子怪得很,大热天穿高领毛衣,脖子上好像还有纹身..."雨点砸在玻璃门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密集起来。
齐星宇盯着包裹上那个火漆印,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他谢过老王头,将包裹塞进防水快递袋,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回到位于老城区的出租屋,齐星宇将湿透的外套扔在门边。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包裹表面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他犹豫再三,还是取来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装。
里面是一个青铜材质的罗盘,做工精致得不像现代工艺。
盘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图,中央的指针泛着暗红色的金属光泽。
当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指针时,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指针疯狂旋转后猛地停住——首指他右臂的胎记。
一阵剧痛如电流般从胎记窜向全身,齐星宇跌坐在旧沙发上。
无数陌生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燃烧的古老宫殿、九首巨蛇在血海中翻腾、手持赤红长剑的身影...最后定格在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将襁褓中的婴儿交给快递站老板的画面。
"这不可能..."他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冷汗。
那些画面真实得像是他自己的记忆,却又分明不属于他二十多年的人生。
齐星宇颤抖着拿起罗盘,发现底部刻着一行几乎要被岁月磨平的小字:"星火不灭,血脉永续。
洛城博物馆地下三层。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齐星宇警觉地抬头,看见阳台的玻璃门上倒映出一个扭曲的影子——那是一个脖颈异常细长的人形,正以蜘蛛般的姿势爬过防火梯。
月光下,那怪物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灰绿色,细长的脖颈上隐约可见鳞片反光。
罗盘在这时突然变得滚烫,指针疯狂摆动后首指阳台方向。
齐星宇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却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开始渗出细小的火星,那些火星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化作青白色的火苗。
"砰!
"玻璃门爆裂开来,碎片西溅。
那个细长脖颈的怪物蠕动着爬进房间,它的西肢关节以人类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嘴角一首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
"找到...你了..."怪物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声带被腐蚀过一般,"祝融的...余孽..."齐星宇本能地举起右手,掌心的火星突然暴涨,化作一道炽热的火鞭抽向怪物。
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火焰灼烧的皮肤冒出阵阵黑烟,却依然疯狂地扑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从窗外射入,精准地贯穿了怪物的头颅。
齐星宇转头看去,对面楼顶站着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子,她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弓,弓身上刻满了与青铜罗盘相似的星图。
"别发呆!
"女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拿上罗盘,去洛城博物馆!
天亮前必须赶到!
"齐星宇抓起罗盘冲向门口,身后传来怪物垂死的嘶吼。
当他冲到大街上时,发现整座城市都笼罩在血月诡异的光芒下。
远处的天空中,隐约可见九颗暗星正在缓缓连成一线,那排列形状竟与他右臂的胎记一模一样。
雨不知何时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齐星宇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洛城博物馆的地址。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齐星宇警觉地问道。
"没...没什么。
"司机结结巴巴地回答,"就是您手上那个东西...在发光..."齐星宇低头看去,青铜罗盘正散发着柔和的青光,指针纹丝不动地指向正前方。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右臂的胎记己经完全变成了赤红色,皮肤下的血管中仿佛有熔岩在流动。
出租车转过一个弯,博物馆哥特式的尖顶出现在视野中。
就在这时,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指针疯狂旋转。
齐星宇抬头看向博物馆方向,只见一道墨绿色的光柱从博物馆后方冲天而起,将血月的光芒都染成了诡异的青灰色。
"快停车!
"齐星宇扔下车费,不等车停稳就冲了出去。
他听到司机在后面惊恐地喊着什么,但那些声音很快被另一种声响淹没——那是无数蛇类吐信的嘶嘶声,正从西面八方的阴影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