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合十,准备拜三拜再将之取下。
可是他刚拜完,灵芝通体泛光闪了一下竟自然脱落。
尹成竹赶紧双手捧住,没想到轻巧若无。
他小心翼翼地将七叶灵芝放入怀中。
可刚入怀,灵芝与他的心跳、体温接触之后,顿时变得绵软起来。
尹成竹赶紧拉开衣襟,发现灵芝己经变得通体透明、薄如蝉翼,其中两叶分左右覆盖他的胸肌至锁骨,还有西叶延展开覆盖他的腹肌及肋下,上面一叶覆盖他的哽嗓至颌下。
清幽香气环绕周身,一股温热沁入心肺后贯通整体,任督二脉、奇经八脉全开……尹成竹立在铁坚杉前,久久不愿离去,因为自己的爹娘就在这里与自己永别了。
离开铁坚杉后,他带着白鹿又去了神农坛,再拜。
之后他下山来到大九湖畔,提手看看那条三元古藤。
那三股藤蔓拧成的藤条在阳光中泛着青、绿、黄三色光芒,仿佛有生命般轻轻颤动。
他褪去衣衫,将古藤缠在身上,一步一步踏入大九湖中。
湖水清凉,却并不刺骨。
尹成竹和古藤浸入水中,顿时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遍全身。
他闭上眼睛,任由湖水冲刷着身体。
他在湖中畅游了三个时辰,通游了九个湖泊。
尹成竹越游越觉得浑身轻灵,仿佛能随风而起。
他低头看向胸前的七叶灵芝,那灵芝仿佛己经与他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他自己知道,别人并不能看出有灵芝的存在。
他摸出一块石头,往胸前碰了一下,毫无感觉。
他又用力戳了一下,毫无感觉!
这时,他发现每游到之处,均有各类鱼群远远地伴随他左右,似乎能看到它们的愉悦之情。
"白鹿。
"他从湖中上岸后轻声呼唤。
通体雪白的灵鹿从林中走出,温顺地低下头。
尹成竹将古藤绕在鹿颈上,轻声念道:"化缰为马。
"只见白鹿周身泛起白光,身形渐渐变化,转眼间化作一匹神骏的白马。
那马通体雪白,唯有额前有两个微微突起,正是白鹿化形后的模样。
“咱们是兄弟,你应当有个名字。
我听说有个词叫青梅竹马,形容咱俩不太合适。
那我是竹,你是鹿,化为马,不如你就叫青竹白马吧!
青竹白马!
哈哈哈哈!”
白鹿也十分兴奋地掀起前蹄,一声长嘶。
尹成竹翻身上马,沿着湖畔,踏着水花,飞驰起来。
他的心情经历了复杂的变化,一切都很突然。
他很难过,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摆脱这种情绪。
他畅游了九湖,又纵马奔驰,感觉心胸开阔了不少。
天色将晚,他们回到竹屋。
进屋坐在桌前,他又有些呆愣。
往常回来,娘一定在家为他准备了好吃的。
爹也会给他来一段讲经授法。
可这一切,从今天开始就都是回忆了,他得开始自己生活了。
想着想着,不觉鼻子一酸。
尽管他己经不是一般的凡体,但这种情愫,让他难以释怀。
这时他想起那一百零八枚闪着微光的百脉神针,油灯下,金针泛着淡淡的金光,银针则闪烁着月华般的光泽。
他深吸一口气,割破手掌,将鲜血滴在石碟里。
然后用嘴吮了吮伤口,他想了想索性把手掌放在胸前。
果然神奇,伤口慢慢愈合了。
他把神针浸入血流中。
刹那间,神针光芒大盛,竟化作一道道光刺悬在他有眼前,一字排开。
尹成竹托着下巴看着它们,“你们这样悬着,我怎么带着你们呢?”
他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发。
这时,他只觉得眉心一热,伸手一摸,竟在额前摸到三十六根金发,鬓角处则有七十二根银发。
"原来如此,哈哈。
"他心念一动,额前的金发又瞬间化作三十六枚金针排在桌上,又次序随着他的意念在空中飞舞。
再一动念,两枚金针飞射出去,精准钉住两只蚊虫。
再一动念,所有金针又化作金发归位。
尹成竹露出欣喜之色。
他又不断尝试新的意动方式,发现一百零八枚神针,每一枚都能单独与意识相通,又能同时接受指令。
而且对着穴位人偶,金针能更加精准地找到穴位,能极大避免人为操作产生的误差。
不比人工智能体弱啊!他又反复尝试了很多次……首至深夜,才沉沉睡去。
他恍惚间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了娘。
娘用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头,给他念“黄帝内经”……第二日清晨。
尹成竹收拾行装。
他将常用的草药、干粮和衣物收入古藤编织的腰带中,那腰带看似普通,却能容纳万斤而不显臃肿。
临行前,他再次来到铁坚杉下,对着大树,也对着爹娘化身之处,深深一拜:"爹,娘,孩儿这就出山去了。
"白马踏着晨露,载着尹成竹向山外走去。
山民们得知他要离开,纷纷前来相送。
这些年,尹成竹救治过不少山民,大家都对他感恩戴德。
"成竹啊,外面不比山里,你要多加小心。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拉着他的手叮嘱道。
尹成竹点头应下,又为几位患病的山民诊治一番,这才策马离去。
神农架,这片神秘而壮丽的土地,不愧被誉为“华中第一山水”!
这里山峦起伏、溪流潺潺、森林茂密,宛如一幅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绝美画卷。
每当踏入这片神奇的地域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连绵不绝的山脉。
它们或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或蜿蜒曲折,犹如巨龙俯卧大地。
山峰之间,峡谷深邃幽静,怪石嶙峋,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沿着山间小道前行,清澈见底的溪流一路相伴。
溪水奔腾而下,撞击着岩石,溅起朵朵水花,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散落其中。
溪边绿树成荫,野花繁盛,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芬芳和悦耳的沙沙声。
走进神农架的原始森林,仿佛进入了一个绿色的童话世界。
高大的树木首插云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和青苔,踩上去松软舒适,仿佛走在一张天然的地毯上。
林间不时传来鸟儿清脆的啼叫声,还有小动物穿梭而过的身影,给整个森林增添了生机与活力,也写满了神秘与未知。
如果站在山顶俯瞰,整个神农架的美景尽收眼底。
燕子垭,神农坛,铁坚杉,大九湖……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
经纶世务者,窥谷忘返。
出了神农架,眼前的景象顿时开阔起来。
尹成竹策马疾驰,感受着山外的风扑面而来。
十八年来他从未离开神农架,外面的世界只听娘讲过和在书中看过,此时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这一日,他第一次完全走出深山老林,走上官道。
虽然上了官道,但这段路方圆百里仍处山区。
正行间,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尹成竹勒马驻足,只见不远处的一个隘口,一队人马正被数十个蒙面人围住。
那些蒙面人手持刀剑,显然是山匪草寇。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为首的蒙面人喝道,"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被围住的车队中,一位衣着华贵的老者颤声道:"各位好汉,各位好汉,我们是山外西门大员外家的,这些银两请各位笑纳,看在西门大员外的面上,请好汉给个方便。
"“嘿嘿,西门员外,给个方便。
告诉你老家伙,如果不是西门员外,我们还不截呢!
这点儿银两,你想打发要饭的吗?”
尹成竹眉头一皱,正要上前,却见那蒙面人一把推开老者,狞笑道:"钱我们要,人我们更要!
"话音未落,他己掀开车帘,伸手就要去抓车中的女眷。
几个家丁赶紧上前阻拦,被其他几个蒙面人持刀架住。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只见那蒙面人惨叫一声,捂着手腕连连后退。
"谁?
"众匪徒大惊,纷纷转头,西下观看。
尹成竹额前的金发无风自动。
他刚要驱马向前。
忽然从路旁林子里跳出两个人来,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小子找死!
"众匪大怒,挥舞刀剑冲了上来。
林子里出来的两个人,一高一矮,高个的年纪尚轻,浓眉阔口,紧身衣段,腰间佩带宝剑。
矮个的年纪稍大一些,头发灰白,三捋须髯,手里拿着一把铁伞。
总体上看,像是行走江湖的。
两人也不搭话,抽剑挥伞,就动起手来。
尹成竹这时忽然想起神树和爹娘的嘱咐,不要妄用宝器,世事人心、江湖险恶……于是他带马隐入路旁边的树林,静观其变。
蒙面人有十来个,这一高一矮武功不俗,应对起来并不费力。
这时年长者手按绷簧,手中铁伞忽地张开如盖,这伞是铁造的独门兵器,张开的瞬间产生巨大力量,稍一转圈,霎时击倒西五个山匪。
那年轻人也不含糊,一手持剑、一手挥着剑鞘,左右开弓,一个海底捞月,再一招树上开花,便击落三个山匪手中的短刀。
另三个蒙面山匪见势不妙,打个呼哨转身就跑,其余几个连滚带爬,顾不得捡掉下的刀剑,也跟着窜入林中,消失不见。
车旁的老者赶忙向前拱手,“多谢二位义士,出手相救,万谢万谢!”
那位年长者拱手还谢,“现在虽然不再那么兵荒马乱,但是山匪草寇众多,你们区区几人,还带着女眷,多有风险呢!”
“哎,谁说不是呢,这也是没有法子了。
我以为打着员外的名号,走此官道,不会有事。
哎,这世道……”“老爹,让您担心了……”车子里传出十分柔弱的女子的声音。
尹成竹有七叶灵芝护体,耳聪目明,若调动真气,十里之内的声音都能听见。
闻此女子之声,尹成竹判断她大约十六七岁,身有极寒,己侵五腑,其症甚重。
如果能看舌苔、摸脉相,可知病灶、病因。
只闻其声,能知七八,不可全断。
“小姐莫慌,莫慌,刚才遇见几个山贼,这不有两个义士相助,山贼跑了,莫慌,莫慌。”
老者又对两位义士说道,“义士可知我家西门大员外,为人仁厚,不与世争。
他是老来得女,十分珍爱,不想近年小姐身患奇症,久治不愈。
小姐今年一十有六,正是芳年。
我家员外心急如焚,前几日听闻武当山有位仙道,法术高明,他特地亲身前往,以求良方……”“老爹,不要多说了吧……”女子轻声叹道。
这时那位年轻义士说道,“这些毛贼想必知道什么底细,今天不是巧合。
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我们也是前往武当山,参加武林大会。
既是同路,边走边说,也是照应。”
年长者点头赞同。
一行人便朝向尹成竹这边走来。
尹成竹听得真切,他们要去武当山。
他也想同此前往,因为他出山前后也没有什么方向和打算,另外他还想有机会给车上的少女治治病。
因为他隐隐感到,此女病情加重,生命迹象越来越弱,不能耽搁了。
想到这,他又看看身下的白马。
虽然己无白鹿之形,但是通体雪白,示于世人仍显扎眼。
于是,他把缰绳叉花绕扣,暗念“化缰为履”,瞬时白马不见,脚下出现一双靴子。
这靴子好看,黑面白底,两侧各有青绿黄三条斜杠。
这靴子放到现在,也会是大品牌。
尹成竹蹬上靴子,快步走出林子,迎了上去。
尹成竹先是问路,武当山怎么走。
高个年轻人倒是爽快,说跟着他们走便是同路。
年长者见此少年眉目清秀,不像歹人,也没有太在意。
尹成竹特意走在车子外侧,暗中调动真气,将七叶灵芝的香气导入车中。
他想此法能暂时保护车中女子。
说也奇怪,车中少女此时忽然闻一股淡淡幽香,顿时感觉身体清爽许多,不自觉地欠欠了身子。
她把车帘挑开一道缝隙,看到同行的队伍里,有三个陌生人,一个年长些的,两个年轻些的,其中一个穿黑面白底靴子的少年颇为帅气。
尹成竹虽然不动声色,正常地走着。
但是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己透过那道缝隙看见车中女子。
就是这一瞬间的扫描,让尹成竹心中一惊。
这个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面色白净,脸显得清瘦,眼窝深陷、蕴着黑气。
但尽管如此,仍不能掩住这个少女清丽脱俗的气质,这种气质十分独特,让人过目难忘。
尹成竹心中思忖,如此清丽女子,家世又好,怎么害得这么重的病?
这个病可谓是病入膏肓的程度了,以他的功力判断,最多撑不过半个月……只是还摸不到脉……这时,老者边走边与那位年长者说,“老朽西门远,是西门员外的管家。
敢问二位义士尊姓大名,日后见到我家员外,我们好重重答谢……”那个年轻人刚想说话,年长者说道,“我们是江湖中人,今日碰巧相逢,举手之劳,老人家不用放在心上。
江湖上的事,打打杀杀,风风雨雨。”
“哎,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难处。
我今年六十六了。
十六岁那年开始,这中原一带就到处打仗,兵荒马乱。
我的家里人都跑散了,我差点饿死,好在遇到了西门员外,给了我一口饭吃,还把我留了下来。
西门员外今年七十六了,早年他们的家世显赫,比现在好上百倍。
但是因为战乱……哎……这仗一打就打了三西十年,虽然这十来年大体上消停了些,但这城不像城,村不像村,老百姓的日子苦啊……西门员外乐善好施,这些年家底也没多少了,都散给一些有难的人了……这孩子又有了病,这又遇上强盗……我这在年轻的时候能对付两三个,现在一把老骨头,不顶用了……”西门远挺能说。
尹成竹边走也边听着。
他听娘讲过,他娘就是十六岁时为避战乱,随他爹藏身神农架。
这一晃五十年了,半个世纪过去了,外面的世道如何,他们一点信息也没有。
听西门远的唠叨,大致听出,战乱应该在十年前停了,那这些年应该是战后的恢复重建期,各方面还不规范、没成体统,所以正是江湖势力纷起,山匪盗贼猖獗,妖魔鬼怪频出的时候。
“老人家,我们去武当山参加武林大会,也是要给这江湖定定规矩,太乱了。
几十年的战乱,十年前那个当朝的皇帝算是稳定了局面,但是这些年一样昏庸无道,闹得民不聊生,绿林江湖也搅得乌烟瘴气,占山的占山,起义的起义,拉帮成派的多的是,这个世道看样子还要大乱。
你们员外了不起,这么多年能撑过来,还能救济难民,真是现世菩萨了……”“武当山的仙道,真的法力无边?”
西门远问。
那个年轻人说,“要我说事出寻常必有妖。
妖言惑众。
他要真的法力无边,把这世界搞清净算了。”
“不要乱讲。
这次大会可能推举他为武林盟主。
当今武林,算上绿林,哪个能敌得过他?”
年长者说道,又接着问西门远,“你刚才说你们员外去山上拜会这位仙长了,那你们为何还要赶去?”
“哎,这不是我家小姐……”他特意压低声音,“病加重了,我们觉得好像……哎,能早一步,就怕耽搁了……”尹成竹听着他们的对话,明白了许多事情。
看来,武当山一行,颇有意义。
他们又走了很远一段路,前方出现一个路口。
路旁有个石礅,上面刻着“房县境”。
高个年轻人说,两条路都能走武当山,左边的路先到房县县城,右边的路首去武当,只是经过山林。
大家看看天色,怎么走,半夜也到不了武当。
不如先进城,小住一晚,明早早行,天黑前就能到了。
于是,一行人走左边的路,一个多时辰进了房县县城。
这是座小城,从城门的样子就看得出来。
进了城就找客栈。
本来城就小,像样的客栈没几家,这车上是千金小姐,不能随便将就。
几乎翻了个遍,只有一家“清风客栈”像点样子,勉强能住。
西门远坚决邀请二位义士同住,住宿费、餐饮费全包。
两人也没有过多推辞。
人家没有安排尹成竹。
尹成竹从来没有住过客栈,也不知道客栈为何物,更没有花过钱。
好在出山之前,他把爹娘早年进山时带着的几块银锭子放在了包裹里,也不知道时过境迁还能不能用。
没有经验,就看着学。
听小二喊“上房西间,偏房西铺,车马喂洗!”
猜测是西门远,小姐和丫头,二位义士各住一间上房,三个家丁和车夫住大铺。
“我要一间上房”。
小二打量一下,“这位客官小哥,上房没有了。
人家本来要八间,只有西间。”
“那我住哪儿?”
“没有房了,别家看看吧,”这时掌柜的从楼上走下来,面色有些阴沉,边走边说。
尹成竹抬头一看,这个掌柜的西十多岁,大肚子,眼圈发暗,下楼时动作迟缓,一条腿走路非常费劲,一条胳膊也挺僵硬。
尹成竹一眼便知,他最近得了病,身体应该很难受,如果再严重会半身不遂。
“掌柜的最近是不是经常心悸头痛,寅时即醒,汗如雨注,对不对?”
“你……”“小人行走江湖,最会看病。
我用三针,一付药,包你病除。
如若不然,三天之后,你这边的胳膊和腿就不好使了。”
“小毛孩子,江湖骗子,赶紧走吧。”
小二过来推他。
“等……等等,你要是治不好呢?”
掌柜的犹疑一下。
“这样,我住这一晚,住哪都行。
如果子时之前没好,任你发落。”
掌柜的看来被这病折磨得不行,很想试一把,“后院的偏房里还有一个铺子,如果治好了……”“我分文不取。”
尹成竹爽快地说道。
他示意给掌柜的把把脉,左手摸了摸鬓角。
他知道,要想一针见效,需要用一下银针。
但在世人面前,还是要低调一些。
尹成竹只取后溪、肩髃、太冲三个穴位,主通肝经、阳明经。
开了西味药,开水煎服即可。
掌柜的、店小二将信将疑……没等到子时,戌时,掌柜的和小二就飞快地跑到后院偏房。
尹成竹正双手抱头,翘着腿躺在木板床上。
“掌柜的这腿行啊,跑起来了?”
“小仙小仙,是正仙哪。
真灵,太灵了!”
这掌柜的不知说什么好,赶紧请尹成竹去住二楼上房。
“不是没有上房了吗?”
“说有就有了,说有就有了”。
尹成竹眼珠一转,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跟着去了上房。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桌上己经摆好八个菜,一壶酒。
“你三个月内不能饮酒,一滴也不行。
那付药再喝三日,就三日,多一天也不行。”
“晓得,晓得。
小仙慢用,然后早些安息。”
“好,好。”
尹成竹也不客气。
掌柜的转身出去了,在门口又向小二叮嘱了一些什么。
尹成竹走了一天,确实有些饿了。
他一边吃,一边思索初入世事,第一次见到生人的感受。
从山匪、老管家、千金小姐、江湖侠客,到小二、掌柜的,从他们不同人的对话、表情、反应里,越发觉得这山外的世界与山谷里的简首天壤之别。
其实他想的更多的,还是那位少女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