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开车撞死人,妈妈却用烟灰缸砸向我,‘你去顶罪,你姐的人生不能有污点。
’十年后我出狱,他们全家跪在我面前。我笑了,‘你的人生,关我屁事?’复仇,
才刚刚开始。”1 你们的报应,我来看了他和身边的姜月满一起跪在我面前。“书窈,
求你,我知道你在里面认识人,只有你能救我!”我妈也老泪纵横地抓着我:“书窈,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月满不能没有丈夫!”我拨开她的手,看向傅承川。“你的人生,
关我屁事?”我笑了笑,对身后的警察说。“他亲口承认自己偷税漏税,你们都听见了吧。
”傅承川被戴上手铐,他那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脸,此刻皱得像团废纸。
我妈柳惠卿没看他,也没看我。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猛地冲过来,
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得让周围一下子都安静了。“姜书窈!你这个畜生!
你毁了你姐姐一辈子的幸福!”她尖着嗓子喊,那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我脸火辣辣地疼,
但心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十年了,我以为她怎么也该有点心虚。我错了。姜月满瘫在地上,
被柳惠卿一把搂进怀里,她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上挂着泪,对着我发出最毒的诅咒。
“你去死!是你毁了这个家!我恨你!我祝你出门就被车撞死,不得好死!
”柳惠卿心疼地拍着她的背,然后掏出手机,手指哆哆嗦嗦地按下三个数字。“喂?
110吗?我要报警!我女儿姜书窈,刚从牢里出来,恶意报复,她作伪证陷害我女婿!
你们快来把她抓走!这种人就该一辈子烂在监狱里!”她对着电话那头喊得声嘶力竭,
好像我才是那个天理不容的坏蛋。周围的邻居探头探脑,对着我指指点点。
警察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为难。我没管脸上的疼,也没理周围的目光。我只是从口袋里,
拿出那支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书窈,我求你了,
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公司不能倒,
我不能坐牢……”傅承川低声下气的求饶声清清楚楚地传出来。“是啊书窈,
你姐夫不能出事,我们都知道你在里面认识人,
有门路……”姜月满带着哭腔的附和也跟着响起。最关键的一句,是傅承川的亲口承认。
“……那笔税……是我一时糊涂……你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录音笔里,
他们的声音再清楚不过,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柳惠卿和姜月满的脸上。
警察的表情从为难变成了严肃,他对着柳惠卿摇了摇头。“女士,我们办案讲究证据。
诬告别人,也是要负责任的。”柳惠卿的脸,一下子从涨红变成了惨白。她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姜月满的哭声也卡在了嗓子眼,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我收起录音笔,走上前,在她们母女俩面前站定。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转身,打开门,走进这个我十年没回过的“家”,然后当着她们的面,
“砰”的一声,甩上了门。门外,是邻居们鄙夷的议论,是柳惠卿气急败坏的咒骂,
是姜月满绝望的哭嚎。门内,是我。和一片死一样的安静。2 监狱故人,
暗处的盟友我没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多待一分钟。官方给我安排的临时住处,
我礼貌地拒绝了。坐了十年牢,我已经不习惯白拿别人的东西。我打了个车,
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另一头一个不起眼的工业园。在一栋挂着“远盾安保”牌子的大楼前,
我停了下来。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前台想拦我,一个声音先响了起来。“让她进来。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办公室最里面,一个穿着一身干练西装的中年女人正看着我。
她叫林姐。是我在监狱里认识的“老朋友”。当年她因为经济犯罪进去,罪名听着吓人,
但在里面却是谁都不敢惹的大姐大。她看我年纪小,又不爱说话,没少照顾我。
我能活着走出那个鬼地方,一半靠自己,一半靠她。我走到她面前。她上下打量了我一圈,
递过来一杯热水。“瘦了,也硬了。”“林姐,你也是,看着更不好惹了。”我回道。
她没笑,指了指桌上的一叠文件。“你的新身份,住处的钥匙,还有一张卡,密码你生日。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特别助理,没人敢查你。”她早就给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没说谢谢,
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个。我拉开椅子坐下,把我心里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傅承川只是第一步。我要算的,是整个姜家的账。”“柳惠卿的偏心,姜月满的自私,
还有我那个永远在装死的爹,一个都跑不掉。”我说得很平静,
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林姐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等我说完,
她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牛皮纸袋装着的资料,推到我面前。“你的计划不错,但格局小了。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的东西让我心脏猛地一沉。那是一份资产流向的追踪报告。报告显示,
傅承川的公司背后,有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而那笔钱的源头,
隐约指向了我那个爹——姜卫国,在十几年前经手的一个市政项目。他早年贪的钱,
借着傅承川的公司,给洗白了。林姐说:“你以为你爹只是懦弱和沉默?不,他比谁都精,
他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包括傅承川。”我看着那份资料,指尖冰凉。原来,
我以为的深仇大恨,只是冰山一角。这盘复仇的棋,比我想的要大得多。林姐看着我。
“准备好了吗?书窈。真正的仗,现在才开始打。”3 舆论这把刀,捅向谁一夜之间,
我就从一个回来复仇的受害者,变成了全网唾骂的毒妇。
姜月满和柳惠卿接受了一家知名媒体的专访。那篇叫《十年牢狱未泯嫉妒心,
我那歹毒的妹妹》的报道,写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字字泣血。在她们嘴里,
我从小就是个阴沉、嫉妒的女孩,活在天才姐姐的光环下,心理早就扭曲了。
“我们知道她恨我们,可我们没想到她这么狠……她一出来,就用下三滥的手段毁了她姐夫,
那是她亲姐夫啊!”柳惠卿对着镜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姜月满则完美地扮演着受害者:“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被她毁了。我只想问她一句,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她们绝口不提当年车祸的真相,只翻来覆去地说我坐了十年牢,
有“前科”。网上的舆论一下子就炸了。“蹲过大牢的人,心理能正常吗?
我看就是报复社会!”“嫉妒真能把人变成鬼,心疼她姐姐。”“这种人就该被人肉出来!
让她没地方躲!”我的照片、出狱信息,甚至我现在住哪、在哪工作,
很快就被那些“正义网友”给扒了出来。更狠的一刀,来自我爸,姜卫国。
那个在我人生里跟隐形人差不多的男人,第一次公开露面。他对着镜头,一脸的伤心和无奈。
“手心手背都是肉。书窈,爸爸求你了,放过你姐姐,放过这个家吧。我们已经受不了了。
”他这番话,彻底给我扣死了“不孝”和“恶毒”的帽子。一时间,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林姐的公司,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茶水间里,我一走近,那些嚼舌根的就立马闭嘴。“就是她啊,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没想到这么狠。”“听说她爸都出来求她了,她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冷血。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把这些话当成耳旁风。我知道,这才刚开始。果然,第二天下午,
柳惠卿和姜月满来到了公司楼下。她们没吵没闹,只是穿着最旧的衣服,举着一块白布,
上面用血红的字写着:“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她们就那么在楼下坐着,
任由路人围观、拍照。很快,就有记者赶到。她们这出戏演得真好,
把自己扮成走投无路的可怜人,而我,就成了那个站在高处,
用舆论这把刀逼死亲人的刽子手。我站在办公室的百叶窗后,冷冷地看着楼下那场好戏。
林姐走过来,递给我一份文件。“她们在引蛇出洞,你也在引。现在,蛇出得差不多了。
”我看着楼下那两张博取同情的脸,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我只是在等。
等一个把他们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机会。4 墓碑上的真相,
捅进心里的刀网上的骂声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把我淹死。林姐没多问,
只是开车带我去了城郊的墓园。她说:“去看看吧,有些事,总要面对。”这是十年来,
我第一次来祭拜那个被我“撞死”的人。墓园很安静,风吹过松树,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捧着一束白菊花,一步步走到那块墓碑前。照片上的少年笑得特别阳光,
可当我看到墓碑上刻着的那个名字时,我整个人都傻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陈子谦。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一下子捅开了我记忆最深处的那把锁。那是我坐牢前,
唯一的朋友。也是那个一直匿名资助我读完高中、我只在信里叫他“陈叔叔”的恩人,
他唯一的儿子。我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白菊花散了一地。怎么会是他?
我替姜月满顶罪撞死的人,怎么会是陈子谦?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倒霉的陌生人,
我用十年青春去还一场意外。可现在,真相告诉我,我亲手“葬送”的,
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就在我浑身冰冷,腿软得快要跪下的时候,
两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哟,还真有脸来啊?
我还以为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根本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呢。”是姜月满,
她的口气里全是看好戏的嘲讽。柳惠卿跟在她身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你毁了月满的幸福,就该一辈子背着杀人犯的罪名!
”她们以为我是来忏悔的。姜月满走到墓碑前,看着陈子谦的照片,
用一种炫耀又残忍的口气说:“姜书窈,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
”“我告诉你吧,因为我们早就知道了!我们知道陈叔叔在资助你,
我们知道陈子谦是你唯一的朋友!所以,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才能彻底断了和陈家的关系!”柳惠卿在一旁补充,她每说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
往我心上捅。“那个陈老板,本来想资助你上大学,甚至想认你当干女儿的。他多看好你啊,
可惜啊,你亲手撞死了他儿子。你说,他还会要一个杀子仇人吗?”她好像觉得这还不够,
从包里拿出了一封发黄的信,在我面前晃了晃。“看看,这是当年陈老板写给你的信,
说等你毕业,就正式办领养手续,接你过去。可惜啊,这封信被我扣下了。”她说完,
当着我的面,慢悠悠地,把那封信撕成了碎片。“你这种下贱胚子,也配有那么好的前程?
那些好东西,那些人脉,都应该是我们月满的!你天生就是给你姐姐垫脚的命!
”纸屑像雪花一样,飘了下来。我看着那些碎片,看着上面还能认出的字迹。原来,
我失去的,不只是十年的自由。我失去的,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我亲手“葬送”的,
是我唯一的希望和未来。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碎了。5 浴火重生,
不如说是淬火成刀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墓园的。
脑子里全是柳惠卿和姜月满那两张得意又恶毒的脸,还有那封被撕碎的信。它们像无数只手,
把我拖进了一个又愧又恨的深渊里。是我。是我害死了陈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