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籍市场的奇遇
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上那页改了七遍的 PPT，眼皮重得像粘了 502 胶水。
微信群里突然弹出老板的消息，红色的 @全体成员刺眼得很：“今晚辛苦各位加个班，方案明早九点必须落地，辛苦大家了 [微笑]。”
那个微笑的表情包像根针，精准扎破了陈默最后一点耐心。
他盯着键盘缝隙里嵌着的饼干渣，又看了看桌上那杯只剩底的冷咖啡，杯壁上的褐色污渍像幅抽象画，画的是他被榨干的人生。
“再这么熬下去，灵根没觉醒，腰间盘先突出了。”
陈默对着空气嘟囔，手指在键盘上敲出 “收到”，然后趁老板没注意，抓起手机和帆布包溜出了办公室。
电梯里遇见隔壁部门的王姐，对方眼下的黑眼圈比熊猫还重：“小陈也加班啊？”
“嗯…… 出去买点东西。”
陈默含糊应着，心里把资本家骂了一百遍。
出了写字楼，晚高峰的车流把马路堵成了停车场，鸣笛声此起彼伏。
天桥上的风带着燥热，一个穿红色马甲的小哥拦住他：“大哥，健身了解下？
练出八块腹肌，女神追着跑！”
陈默低头摸了摸自己松垮的肚腩，叹了口气：“不了，我只想躺平。”
他甩开小哥，随便跳上一辆路过的公交。
耳机里放着收藏了三年的 “摸鱼专用 BGM”，窗外的街景飞快倒退，霓虹灯把天空染成了脏兮兮的橘红色。
陈默靠在椅背上打盹，脑子里盘算着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要不明天买张彩票试试？
“古籍市场站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
报站声把陈默惊醒，他愣了愣。
这站离他住的地方差着八条街，但不知怎么的，脚却先一步跨下了车。
小时候爷爷常带他逛旧货市场，老人家总说 “老物件里藏着精气神”，那股混合着霉味和木香的气息，突然就钻进了记忆里。
市场入口挂着两盏褪色的红灯笼，风一吹晃悠悠的。
摊贩们正忙着收摊，塑料布摩擦的窸窣声、讨价还价的吆喝声、远处烤红薯的甜香混在一起，和写字楼里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
陈默深吸一口气，像只逃离笼子的鸟，溜溜达达走了进去。
大多数摊位卖的都是些 “古董”。
穿花衬衫的老板举着个印着 “乾隆御制” 的塑料碗：“小兄弟，看这包浆，绝对值八百！”
陈默拿起旁边一本封面掉漆的《周易》，刚翻开就掉出张超市小票，日期还是去年的。
“老板，这书怎么卖？”
“八十，算你便宜。”
陈默嗤笑一声放下，往前走时被个摆线装书的老大爷叫住：“小伙子，看看这本？
《灵根辨识入门》，祖传的。”
他拿起翻了两页，里面全是些弯弯曲曲的符号，像蝌蚪又像符咒。
“这啥啊，看不懂。”
“看不懂才是宝贝，” 老大爷眯着眼笑，“五十块处理给你，说不定能改运呢。”
陈默嫌贵，摆摆手走开。
市场主街吵吵嚷嚷，他顺着人流拐进一条窄巷子，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两侧的瓦房歪歪扭扭，墙皮剥落处露出里面的黄土。
摊位上的东西也变得古怪起来：生锈的铜钱串成一串挂在竹竿上，刻着花纹的木牌堆在纸箱里，还有个黑陶瓶，里面装着半瓶浑浊的液体，不知道是啥。
一个穿黑袍的摊主突然抬头，帽檐下的脸藏在阴影里，沙哑着嗓子问：“小兄弟，要买转运符吗？
我看你印堂发暗，怕是要走霉运。”
陈默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加快脚步往前走。
巷子尽头，一个瘸腿老头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个破木箱，里面堆着断墨、裂了缝的砚台，最底下压着支毛笔。
那笔看着不起眼，笔杆是暗沉的红木，笔头秃了一半，却透着种说不出的温润。
陈默伸手拿起来，指尖刚碰到笔杆，突然一阵轻微的刺痛，像静电又像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
“大爷，这笔怎么卖？”
老头头也不抬，用袖子擦了擦箱子：“看着给吧，捡来的，放着占地方。”
陈默摸遍了口袋，掏出三张十块、一张五块、两个一块和一个五毛硬币，加起来正好三十七块五。
他把钱递过去，老头瞥了眼，摆摆手：“拿走吧。”
“这…… 不太好吧？”
“拿着，” 老头终于抬头，眼里浑浊却亮得很，“缘分到了，钱算什么。”
陈默把毛笔塞进帆布包，道了谢转身要走，回头时却愣了 —— 刚才还在的老头和木箱，居然凭空消失了。
巷子口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刚才那股阴冷感像从没出现过。
他打了个寒颤，快步走出巷子，坐上返程的公交。
一路上总觉得帆布包里有东西在动，掏出来看，那支毛笔安安静静躺着，只是笔头掉下来的几根毛，在昏暗的光线下好像泛着微光。
“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陈默把笔扔回包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手机突然震动，是老板的微信轰炸：“陈默！
方案呢？！
明早不用来上班了！”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居然松了口气。
失业就失业吧，总比猝死在工位上强。
回到出租屋，陈默把帆布包往桌上一扔，瘫倒在床上刷手机。
这间十五平米的小屋子，是他在这座城市唯一的落脚点。
突然，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进鼻子，不是墨水味，倒像雨后草地混着松烟的清香。
他坐起来西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桌上的帆布包上。
拉开拉链，那支毛笔正躺在里面，笔杆上原本模糊的刻字，不知何时变得清晰起来 —— 是两个篆字，像 “点” 又像 “灵”。
陈默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笔杆，毛笔突然 “嗖” 地一下腾空而起，悬浮在他面前。
笔头对着他的眉心，一道白光猛地射了出来！
“***！”
他吓得往后一仰，摔在地上。
脑海里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像从远古传来：“点灵笔系统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
“宿主：陈默。”
“当前能量：0。”
“功能：修改灵根属性（成功率与目标因果纠缠度成反比）。”
“能量来源：人间烟火气。”
陈默瘫在地上，瞪着那支悬浮的毛笔，大脑一片空白。
手机还在响，老板的怒骂声透过扬声器传出来，但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帆布包里，那支秃了头的毛笔微微发亮，笔杆上的 “点灵笔” 三个字，在昏暗的出租屋里，闪着神秘的光。
陈默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 ——这班，好像真的不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