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镜碎,罪女新生

镜鉴昭雪 醒来缘梦 2025-08-26 10:4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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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仍残留在鼻腔,沈砚秋握着解剖刀的手却骤然一顿。

她的视线从显微镜下的组织切片移开,目光落在手术台上那具西汉古尸的右手 —— 古尸枯槁的指节间,正死死攥着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

镜面覆盖着三千年的铜绿,在手术室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流光,镜缘的缠枝纹仿佛活了过来,顺着古尸的指节蜿蜒爬行。

“沈老师,这镜子……” 助手小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打破了手术室的寂静。

沈砚秋没有接话,指尖轻轻叩击镜背。

作为首席法医,她解剖过三千七百一十六具尸体,从战国诸侯到昨夜的无名尸,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青铜镜 —— 它的重量不符合常理,敲击时的回声像是裹着什么活物,沉闷又诡异。

突然,古尸的胸腔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仿佛肋骨在胸腔内转动。

沈砚秋皱眉凑近,解剖刀刚触碰到古尸的胸骨,那面青铜镜骤然炸开刺目的白光!

强光如烧红的烙铁般烫进瞳孔,她听见小陈尖叫着撞翻器械盘,金属碰撞声尖锐得如同玻璃碎裂。

掌心的青铜镜烫得惊人,镜缘的缠枝纹像是有了生命,狠狠咬进她的皮肉。

“抓住它……” 一个嘶哑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分不清是古尸的呓语还是自己的幻听。

沈砚秋想甩开镜子,却发现镜面正在龟裂,每道裂痕里都渗出暗红的液体,色泽鲜活得像刚流出的血。

“沈老师 ——!”

小陈的呼喊越来越远,强光吞噬了所有声音。

沈砚秋感觉自己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在错位,唯有掌心那道被镜缘划破的伤口,还在突突地跳动,与青铜镜的震颤完美重合。

不知过了多久,刺骨的寒意猛地将她拽回现实。

鼻腔里的消毒水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霉味、稻草腐烂的酸气,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的白大褂变成了粗麻囚服,手术室的无影灯换成了地牢顶那方漏雨的破窗,雨水混着泥水滴在脸上,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咳……” 喉咙干疼,呼吸困难。

沈砚秋挣扎着想坐起来,后背却撞上冰冷的石壁。

指尖抚过墙面,触感粗糙如砂纸,上面刻满歪歪扭扭的篆体,竟是《大靖律》的条文 ——“凡谋叛者,不分首从,皆凌迟……”指尖骤然顿住。

大靖?

这是哪个朝代?

她解剖过历史系的所有尸体,从未提及过这样一个朝代。

更诡异的是,刻痕里嵌着暗红粉末,指尖捻起一点搓碎,熟悉的铁锈味瞬间浓烈 —— 是血,有人用血在牢里刻完了整部律法。

“嘶 ——” 手心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沈砚秋低头,发现自己正攥着半截断裂的玉簪。

白玉染着黑褐色的血渍,断裂处平整得像被刀切开,边缘还留着细微的锯齿痕,绝非意外摔碎。

这不是她的手!

她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掌,纤细、苍白,虎口处有层薄茧,却绝不是那双常年握解剖刀、指节分明的手。

这双手太嫩了,像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

混乱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进脑海:御史府的雕花木窗,母亲临终前塞到 “她” 手里的玉簪,父亲在朝堂上大喊 “臣有本奏” 的背影,穿黑衣的兵卒踹开家门,“罪臣苏振南意图谋反” 的嘶吼,地牢里发霉的稻草……“午时三刻己到 ——” 粗犷的吆喝声从牢门外传来,震得她耳膜发疼。

沉重的铁门 “吱呀” 打开,穿朱红官服的监斩官提着令牌站在雨里,雨水顺着他的乌纱帽流苏往下滴。

“带罪臣之女苏卿晚!”

苏卿晚?

沈砚秋脑子 “嗡” 的一声。

这个名字在涌来的记忆里反复出现,是那个被抄家苏御史的独生女,也是…… 现在的她。

“磨蹭什么!”

两个狱卒架住她的胳膊,粗粝的麻绳勒进皮肉。

沈砚秋踉跄着被拽出地牢,刺眼的阳光让她瞬间睁不开眼。

刑场就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黑压压的人群围着高筑的断头台,雨丝里飘着烂菜叶和石子,砸在脸上生疼。

“快看!

是苏家那狐狸精!”

“听说她爹勾结蛮族,要不是被魏大人发现,咱们大靖都要完了!”

“啧啧,长这么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叛国贼的种!”

污言秽语像毒蛇一样钻进耳朵。

沈砚秋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 —— 这是法医的本能,越是混乱越要抓细节。

人群里,一个穿青布衫的男人眼神躲闪,却在她看过去时迅速低下头,袖口沾着新鲜的泥土。

监斩官宣读圣旨时,左手始终按在腰间的玉佩上,指节发白。

断头台的木柱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苏” 字,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还有掌心的玉簪。

沈砚秋趁着狱卒推搡的间隙,把半截玉簪塞进囚服领口。

冰凉的玉石贴着皮肤,断裂处的锯齿硌着锁骨,疼得她愈发清醒。

这玉簪绝对有问题,原主死前攥得这么紧,绝不是偶然。

“时辰到!”

监斩官扔掉令牌,刽子手举起了明晃晃的鬼头刀。

鬼头刀的寒光在眼前炸开的瞬间,沈砚秋甚至己经想好了该如何记录自己的死亡 —— 颈椎第三节断裂,颈动脉破裂,死亡时间预计在三秒后。

可预想中的剧痛没有落下。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刑场的死寂,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沈砚秋眯起眼,透过雨幕看见一抹明黄从街角疾驰而来,马背上的太监高举着卷轴,鎏金的圣旨边缘在阴雨天里依然晃眼。

“刀下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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