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秘境初开
起初，他总不得要领，要么灵力宣泄过急，摔得狼狈；要么灵力凝滞，连脚步都迈不开。
苏清鸢从未苛责，只每日在旁指点一二，偶尔亲自示范，那白衣掠过草地时，当真连草叶都未曾弯折半分。
这般日复一日，林澈渐渐摸到了门道。
他发现，所谓“轻”，并非一味求飘，而是要让灵力如水流般与大地相契，踏足时似有若无，借力时又能瞬间迸发。
这日清晨，林澈在云雾缭绕的山路上练习。
他屏息凝神，足尖轻点青石，身形竟真的飘出丈许，落地时只带起微不可察的风。
“成了！”
他心头一喜，刚要回头向不远处的苏清鸢禀报，却见师父望着天际，眉头微蹙。
“师父？”
苏清鸢收回目光，道：“三日后，‘迷雾秘境’将开启。
你随我一同入内。”
林澈一怔。
迷雾秘境是青峰山脉深处的上古遗迹，每百年才开启一次，内里不仅有天材地宝，更有凶险禁制，便是金丹修士也需谨慎。
“弟子修为尚浅……秘境之中，最忌心浮气躁。”
苏清鸢打断他，“你虽只筑基，但先天道体对灵气的感知远超常人，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她顿了顿，递过一枚玉佩，“此乃‘清灵佩’，可护你心神，若遇生死危机，捏碎它，我自会感知。”
玉佩触手温润，隐隐有灵光流转。
林澈握紧玉佩，重重点头：“弟子明白。”
三日后，秘境入口处己聚集了不少修士。
除了青云宗，还有附近几个门派的人，大多是金丹期，偶尔有几个筑基修士，也都是各派精心培养的天才。
众人见苏清鸢带着一个少年前来，不免投来好奇目光。
有人认出林澈是三年前被收入内门的那个孩子，不由暗叹青云宗果然底蕴深厚，竟让筑基弟子参与秘境之行。
苏清鸢目不斜视，待入口处的光幕泛起涟漪，淡淡道：“随紧我。”
两人踏入光幕，眼前景象骤变。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却陷入一片昏沉，西周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三尺，连灵气都变得滞涩起来。
“此处雾气能扰人心神，凝神守一。”
苏清鸢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一丝灵力，驱散了林澈心头的滞闷。
林澈依言运转心法，果然觉得清明了许多。
他跟着苏清鸢的身影在雾中穿行，脚下的“踏雪无痕”不自觉地施展开来，竟比平日更加轻盈。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雾气渐淡，前方出现一片石林。
石林中隐约有光点闪烁，走近一看，竟是几株半尺高的“凝露草”，草叶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是炼制筑基丹的辅材。
“小心。”
苏清鸢忽然止步，指尖一弹，一道白光射向林澈脚边。
只听“嗤”的一声，白光落地处，地面竟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尖刺。
若非苏清鸢提醒，林澈这一步踏下去，怕是要被刺穿脚掌。
“是‘腐骨刺阵’。”
苏清鸢道，“此处的凝露草，是诱饵。”
林澈心有余悸，刚要后退，却见不远处的雾中闪过几道黑影，速度极快，首扑石林另一侧的两个修士。
那两人惊呼一声，仓促间祭出法宝抵挡，却被黑影撞得法宝崩碎，倒飞出去，口中喷出鲜血。
“是雾影兽！”
有人低喝。
雾影兽是秘境中常见的妖兽，形似黑豹，能融入雾气隐身，速度奇快，最喜偷袭。
苏清鸢眼神一冷，素手轻扬，一道冰蓝色的剑气破空而出，瞬间将一头扑来的雾影兽冻成冰雕。
“速战速决，此地不宜久留。”
她对林澈道。
林澈点头，握紧流光剑。
他虽未与妖兽实战过，但三年苦修并非虚设。
只见他身形一晃，踏雪无痕施展开来，避开一头雾影兽的扑击，同时长剑反撩，剑光如练，精准地刺入妖兽脖颈。
第一头雾影兽倒地，林澈心中微定，刚要转身，却见另一头雾影兽从雾中绕后，利爪首取他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玉佩从他怀中飞出，正是那枚清灵佩。
玉佩灵光暴涨，形成一道护罩，将雾影兽弹飞出去。
“专心应对。”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严厉。
林澈脸颊发烫，不敢再分神。
他深吸一口气，将青云剑法与踏雪无痕结合，身形在雾影兽之间穿梭，剑光时而如流星赶月，时而如细雨沾衣，竟是渐渐稳住了阵脚。
苏清鸢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她并未过多插手，只在林澈遇险时稍作提点，更多的是让他自行应对。
片刻后，最后一头雾影兽被林澈一剑斩杀。
他收剑而立，额上见汗，心跳有些快，但更多的是一种酣畅感。
“不错。”
苏清鸢道，“但记住，秘境之中，比妖兽更危险的，是人。”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几道脚步声，正是方才被雾影兽袭击的那几个修士。
为首一人看了眼地上的妖兽尸体，又看了看林澈，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位道友，你这小徒弟倒是不错。”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对苏清鸢道，“不过这凝露草，是我们先发现的，还请行个方便。”
林澈皱眉，这些人明明是被妖兽打退，此刻竟想抢夺。
苏清鸢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语气冰寒：“滚。”
一个字，却带着金丹修士的威压，那几人脸色一白，不敢再多言，悻悻地转身走了。
林澈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明白，师父说得没错，秘境之中，人心比妖兽更难测。
苏清鸢并未在意那些人，目光落在石林深处：“那里，有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