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纤云睡得浅,被这声响扰得动了动。
刚要翻个身,腰侧忽然多了只手,带着熟悉的温度,不轻不重地揽住了他。
“醒了?”
龚常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热气拂在耳廓上,烫得人指尖发麻。
他没睁眼,只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尖撞上一片温热的肌肤——龚常胜不知何时竟睡在了外侧,玄色中衣的领口敞着点,露出半截锁骨,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风大。”
龚常胜说着,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两人贴得更近了,东方纤云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还有那沉稳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一下下敲在他后背上,像在数着什么。
他挣了下,没挣开。
反而被那只手收得更紧,指尖甚至轻轻蹭过他腰侧的衣料,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别动。”
龚常胜的呼吸又近了些,唇几乎要碰到他的发顶,“再动,我不保证会做什么。”
这话里的意味太明显,东方纤云瞬间僵住。
耳廓红得快要滴血,连带着脖颈都泛起热意。
他能闻到龚常胜身上的味道,比白日里更浓些——松墨的清冽混着点汗湿的咸,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剑穗檀香,缠在一起,像张细密的网,把他整个人罩在里面。
窗外的风还在刮,竹影晃得更厉害了,倒显得屋里格外静。
静得能听见两人交缠的呼吸,能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像要撞破胸腔似的。
龚常胜的手没再动,就那样稳稳地揽着他,像在抱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纤云,你头发长了。”
指尖顺着他的发尾滑上去,穿过发丝,带着点微痒的触感。
东方纤云忍不住颤了颤,却被他按住后颈,按得更紧地贴向自己。
“明日,我帮你剪?”
龚常胜的唇擦过他的耳垂,带着灼热的温度,“就像三年前,在破庙里那样。”
三年前的雪夜,他也是这样被龚常胜按在怀里,听着外面的风雪声,任由那人用匕首笨拙地替他修剪被冻得打结的头发。
那时的刀是冷的,手是硬的,可落在发间的力道,却意外地轻。
东方纤云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他没说话,只是悄悄往龚常胜怀里又靠了靠,首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才像找到了安稳似的,渐渐松了紧绷的肩。
龚常胜似乎笑了,胸腔微微震动着,带着他也跟着轻轻晃。
那只揽着腰的手慢慢松开,转而抬起他的下巴,指尖摩挲着他的下颌线,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唇角时,东方纤云猛地屏住了呼吸。
“还没睡着?”
龚常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腹又轻又慢地蹭着,“在想什么?”
他能感觉到龚常胜的目光,沉沉的,像深夜的海,带着势在必得的温柔,要把他整个人都溺进去。
东方纤云偏过头,躲开那过于灼热的触碰,却被他捏住下巴,转了回来。
距离太近了。
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自己,近得能闻到他唇齿间残留的茶香,近得……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碰到。
龚常胜的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又缓缓移开,落在他泛红的眼角。
“睡吧。”
他最终还是松了手,重新揽住他的腰,只是这次的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了似的,“明日没早课。”
东方纤云没再动。
他能感觉到龚常胜的呼吸渐渐平稳,却知道这人没睡——那只搭在他腰间的手,还在时不时地轻轻摩挲着,像在确认他还在。
风不知何时停了,窗外的竹影也静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和那缕若有似无的茶香。
东方纤云往龚常胜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那里的温度正好,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想,就这样吧,至少今晚,不用想太多。
黑暗里,龚常胜缓缓睁开眼,看着怀中人的发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低头,在他发间轻轻印下一个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
“晚安,纤云。”
回应他的,是东方纤云无意识往他怀里蹭了蹭的动作,和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困意的呼吸。
第二天…晨光刚漫过窗棂,东方纤云正系着外袍的带子,手腕忽然被人从身后攥住。
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将他往后带了半步。
后背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龚常胜的气息瞬间裹了上来——松墨混着晨露的清冽,还有昨夜未散的茶香,浓得化不开。
“急什么。”
他的声音贴着耳廓,带着刚醒的慵懒,却藏着几分强势的压迫感,“今日休课。”
东方纤云的手指顿了顿,想挣开,那只手却收得更紧,指腹甚至故意在他腕骨上碾了碾,带着薄茧的粗糙感让他微微发颤。
“松手,我去……去做什么?”
龚常胜低头,唇擦过他的颈侧,留下一串灼热的印记,“煮茶?
还是去看那些弟子练剑?”
他轻笑一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占有欲,“你的事,今日由我安排。”
话音落,外袍的带子被他指尖挑开,松松散散地滑落在地。
东方纤云的后背更紧地贴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轮廓,和那份越来越灼人的温度。
“常胜……”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带着点不自觉的顺从。
“嗯?”
龚常胜应着,手却顺着他的腰线往上滑,指尖掀起中衣的下摆,触到温热的肌肤时,东方纤云猛地绷紧了身体。
“别动。”
龚常胜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听话。”
东方纤云咬着唇,没再挣扎。
他知道反抗无用,龚常胜一旦认真起来,从不会给他拒绝的余地。
就像三年前他说“留下”,他便只能留在这院里;就像此刻他说“听话”,他便只能任由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在身上游走。
窗外的竹影晃了晃,晨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
龚常胜的手停在他的腰间,拇指轻轻摩挲着那片细腻的肌肤,另一只手则转过他的脸,强迫他抬头。
距离骤然拉近,他能看清龚常胜眼底翻涌的欲望,像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彻底卷进去。
唇被覆上时,东方纤云下意识地闭上眼,睫毛微微颤抖着,像受惊的蝶。
龚常胜的吻带着强势的侵略性,却又意外地温柔,辗转厮磨间,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东方纤云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龚常胜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呼吸交缠。
“茶饼在炉上温着。”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笑意,“但现在,我更想喝你。”
东方纤云的脸瞬间红透,从脸颊一首蔓延到耳根。
他别过脸,不敢看他,却被龚常胜捏着下巴转回来,强迫他对上自己的目光。
“看着我。”
龚常胜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说你听话。”
东方纤云的指尖蜷缩起来,攥着龚常胜的衣襟,指尖泛白。
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带着点羞赧的顺从,轻轻说了句:“……我听话。”
龚常胜笑了,眼底的漩涡瞬间漾开温柔的涟漪。
他低头,又一次吻住他,这次的吻里,多了几分满足的喟叹。
晨光渐渐爬满床榻,竹影在地上轻轻摇晃。
炉上的茶饼还在温着,散出淡淡的香气,混着屋里越来越浓的暧昧气息,缠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线。
东方纤云闭上眼,感受着身上人的温度,心里清楚,今日他确实什么也做不了了。
而这样的“安排”,或许从成为他道侣的那一刻起,就己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