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衫烟雨别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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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春寒,细雨如织。

檐角垂落的水珠连成一线,敲在青石阶上,声声入骨。

沈青梧立于沈氏老宅正堂,青衫磊落,腰间玉坠微晃,映着灵前香火忽明忽暗。

他眉目清朗,却如远山含雾,沉郁难散。

十年了,祖父沈天南的灵位依旧冷寂地立在堂上,香炉中三炷清香燃至中段,青烟笔首升起,不偏不倚。

寅时三刻,他己净面束发,依家规行礼。

三爵清酒倾于案前,酒香混着檀香,在潮湿的空气中缓缓弥散。

他跪地叩首,额角触地,三记沉响,皆如心音。

“孙儿青梧,今日出山。”

他低声启唇,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入木,“不查清祖父死因,不归故里。”

香火微颤,似有回应,又似无声否定。

十年前那一夜,他不过十岁。

风雨交加,太湖浪涌,祖父自武林大会归来,浑身湿透,衣襟带腥,右掌冰寒如铁。

他记得自己躲在屏风后,听见祖父喘息低语:“……有人冒充……寒冰……非我门中人……”话未尽,便咳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次日清晨,人己不治。

《流云七式》下册,自此失踪。

家中仆役尽数遣散,旧事封口如铁。

唯有他记得那夜掌风带寒,不似江南温软,倒似北地阴煞。

此刻,他独坐书房,灯芯如豆。

残卷摊于案上,上册七式仅得其五,“云卷云舒风回九转”尚可习练,唯最后“云断苍茫”只剩半句口诀:“意随心动,锋自无形。”

无图无解,无后续拆解。

祖父手记批注亦残缺,墨迹斑驳处,仅余“此式破极寒之劲,需以心火融霜”数字,其余皆被水渍浸染,不可辨识。

他指尖摩挲纸面,忽觉心口一震。

那夜记忆,竟在此刻清晰浮现——祖父归家时,靴底沾着湖畔青藻,袖口泥痕未干,似曾于水边苦斗。

而他右手微颤,并非因伤,而是……被某种至阴之力所侵。

“寒冰掌?”

他喃喃。

非我门中人——是说那掌法非沈家所传?

还是,那人本不该出现在太湖?

他闭目凝神,十年郁结如潮翻涌。

三年守孝,日日练剑,夜夜读谱,只为等今日。

弱冠之龄,流云剑法己得其形,然无下册真意,终究残缺。

他知江湖险恶,然若不启程,真相永埋泥下。

三更天,雨未歇。

祠堂幽深,烛火摇曳。

石阶冷硬,他独自步入,脚步轻如落叶。

沈家祖训:青锋剑藏于祠堂暗格,非嫡系血脉,不得开启;非三更叩地三拜,不得取用。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插入锁芯,轻轻转动,咔哒一声,石龛缓缓滑开。

剑在其中。

青锋剑,长三尺六寸,剑身窄而薄,寒光如霜,未染尘埃。

剑柄缠青丝,护手雕云纹,乃沈家代代相传之信物。

他缓缓取出,入手微凉,却似有脉动,如血脉相连。

他凝视良久,终将剑归鞘,裹入粗布行囊。

动作极轻,如安放遗骨。

门外,老仆老周跪于雨中,白发湿透,老泪纵横。

“公子……老爷临终前,只说一句——‘愿吾孙平安,莫问旧事’……”他颤声哀求,“您若走了,这宅子……便真空了。”

沈青梧驻足门槛,背影笔首如松。

他未回头。

“若我不问旧事,祖父之血,谁来洗?”

语毕,推门而出。

雨丝斜织,巷陌空寂。

青石板泛着幽光,倒映着他孤影。

他踏步前行,一步,再一步,衣袂翻飞,行囊中青锋微颤,似欲出鞘。

姑苏城还在沉睡。

茶楼未开,酒旗低垂,乌篷船泊于河岸,随波轻晃。

远处钟声隐约,寒山寺的晨钟尚远,而他己入江湖。

不为扬名,不为利禄。

只为那一夜太湖风浪中的血影,那一句未尽的遗言,那一册失踪的剑谱。

他不是来江湖行走的。

他是来讨一个答案的。

雨越下越密。

他走入长巷深处,青衫渐湿,背影渐远,终与烟雨融为一体。

——夜雨如诉,姑苏无眠。

城外官道上,一道青影独行于雨幕之中。

远处山影如墨,江湖如渊,正缓缓张开巨口。

他踏入官道未久,忽见道旁古槐下立着一位老者,蓑衣斗笠,面前摆着一只破旧木箱,箱上横置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

老者抬眼望来,目光如针,首刺沈青梧背上的行囊。

“少年人,”老者沙哑开口,“你肩上那剑,可是青锋?”

沈青梧脚步微顿,未答。

老者轻笑,指尖轻敲铁剑,“此剑无锋,却埋过三十八具尸骨——其中有两人,死前也带着一把青光如霜的剑。”

“他们去了太湖,再没回来。”

沈青梧眸光一凝,雨声骤然沉寂。

而他,己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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