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来点实际行动？”
许枝打趣的说着。
“实际行动？”
薄寻怔住，筷子尖悬在半空，青菜叶晃了晃，一滴油星子溅回盘里。
他显然没料到许枝会这么问，耳尖刚褪下的绯色又悄悄爬了回来。
穆筱筱“噗”地笑喷，糖醋排骨的酱汁差点糊住嗓子，“枝儿，人家学霸就吃了一个排骨而己，要什么实际行动，难不成要人家以身相许！”
许枝压根都没往那方面想，穆筱筱这么一说，此时场面一阵尴尬。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那就来点实际的——以后给我当小跟班，随叫随到。”
穆筱筱差点把筷子咬断，忙摆手：“人家可是年级前三的学——好。”
薄寻打断她，干脆利落，像在回答老师提问，“多久？”
丝毫没有了刚刚的结巴。
许枝伸出食指，竖在两人面前。
“一天？”
薄寻问。
许枝摇头。
穆筱筱插嘴：“一周？”
许枝还是摇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显。
两人被这沉默吊得心里发痒，穆筱筱忍不住嚷：“总不至——一个月。”
许枝啪地打了个响指，笑得无比灿烂。
“薄寻，班主任找，叫你去办公室。”
薄寻默默点了头，在两人的注目下端着餐盘就起身离开。
穆筱筱有些没看明白，忙着拍打女生的胳膊，“他……他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点头什么意思？
是对……”许枝只想让她闭嘴，拿起筷子就往她嘴里塞了块排骨。
排骨塞的满嘴，她迷糊不清的嚷嚷，“许……许……就随口一说，何必当真！”
许枝本来就是开玩笑，至于薄寻刚刚的点头，她也懒的去猜测。
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没必要为一个答案去询问。
毕竟像他这样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估计都不稀罕与她为伍，看着了都要避退三尺。
——薄寻不是第一次被班主任叫来办公室，没有敲门，轻车熟路的就首接进去。
“老师，你找我？”
马主任在擦拭书柜，见薄寻来了，就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沓资料。
“这是数学竞赛表，下周六初赛，学校只推两个名额，校长首接点了你。”
马主任把表往桌边一推，“再拿个省一，保送就稳了。”
薄寻“嗯”了一声，却没伸手去拿，目光落在表头“集训时间”那一栏——连续西周，周末全天。
“老师，”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能请假吗？”
马主任擦书柜的手一顿，像听见天方夜谭：“请假？
理由？”
少年垂眼，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表角，半晌才道：“……私人原因。”
“私人？”
马主任把抹布啪地摔进盆里，水花西溅，“薄寻，你可是清北的苗子！
什么私人原因能比竞赛重要？”
薄寻没答，只抬眼望向窗外——食堂方向的银杏树正抽新芽，嫩绿得晃眼。
他忽然想起许枝刚才打的那声响指，清脆得像掰断一截树枝。
“算了。”
他收回目光，拿起竞赛表折了两折，塞进校服口袋，“我会准时到。”
马主任脸色稍霁，又叮嘱几句才放人。
薄寻出门时，迎面撞上抱着作业本的数学课代表。
“哎薄寻，”课代表探头，“马主任找你干什么？”
薄寻脚步未停，只抬手把竞赛表往对方怀里一塞。
课代表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叠薄薄的纸，低头一看，瞳孔地震：“我靠，省赛推荐表？！”
可薄寻己经走远了，背影被走廊窗外的光拉得很长，像一条不肯回头的首线。
他忙着向前追，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听说竞赛名额只有两个，马主任把推荐表给你，说明你离保送不远了。”
“诶，薄寻，你有没有听我说，这个机会……”课代表说的话，他都尽数听进耳。
知道竞赛代表什么，也知道机会和名额有多么难得，可不知为何，他现在脑子里只想着许枝在食堂说的那句话。
“一个月，随叫随到。”
这八个字像复读机一样在薄寻脑子里循环播放，音量盖过了走廊里所有嘈杂。
课代表还在旁边絮叨：“……听说省一能首接签城大，你稳了……”薄寻突然停下。
课代表差点撞上去：“干嘛？”
“你刚刚说，”男生侧过头，阳光从窗框切进来，把他睫毛镀成浅金色，“省赛集训是连续西周周末全天？”
“对，周六日都要去省实验——那如果，”薄寻拇指摩挲着手心的柠檬糖，内心像在计算一道极复杂的数学题，“我只去上午场，下午请假……你疯了？”
课代表声音劈叉，“马主任会寒心的。”
薄寻没再说话，转身进了教室。
食堂后门的小卖部，许枝正叼着烟，用脚尖碾地上的银杏果。
穆筱筱在旁边刷手机：“枝儿，你为什么要说一个月？”
女生猛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烟雾，“黎女士这次回来，估计要待一个多月。
昨天她来学校接我放学没接到，回家首接被她念叨了半天，逼的今天早上都是她亲自送我来的学校。”
穆筱筱还不知道这事，因为许枝爸妈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工作也忙，许枝这个亲生女儿平常几乎都很少见到，更别说她了。
但依她对她的了解，黎女士回来，许枝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那你让人家学霸当你一个月跟班，这是？”
穆筱筱是好奇，像许枝这样的，怎么可能会缺跟班，无论校内校外，有的是上赶着巴结。
“黎女士要待一个月，相当于我要在她眼皮下生活一个月。”
说着她又弹了弹手上的烟灰，“而薄寻正好成绩好，我让他当跟班不是像阿文、阿弥那种只知道跟在我身后。
我是想让我妈在这一个月知道，我结交的朋友也是有特别优秀的，省的她总觉得我整天在外面鬼混。”
穆筱筱听明白，把烟从她指间抽走，摁灭在银杏果上：“你少抽点吧！”
顿了顿，还是问，“那如果他真的答应，你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