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准备买房了。"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坐在对面的母亲王桂花。

她正在给妹妹李薇削苹果，听到我的话，手里的水果刀"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买什么房？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母亲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你妹妹下个月要去国外进修，光学费就要五十万！"

我深吸一口气："妈，我和雨雨都三十了，总不能一直租房住吧？"

"租房怎么了？现在年轻人哪个不是租房的？"母亲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你就不能等等？等你妹妹学成回国，到时候再说买房的事！"

妹妹李薇在一旁玩着最新款的iPhone，头都没抬："哥，你这样很自私诶。我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不能因为你买房影响我的前途。"

我看着这个被母亲宠坏的妹妹，心里涌起一阵苦涩。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母亲都会想方设法满足。而我，永远都是那个需要"懂事"、需要"让步"的儿子。

"李薇，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什么时候能够独立？"我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独立？"母亲立刻炸毛了，"你这是什么话？薇薇是女孩子，本来就应该被宠着！再说了，她现在在为自己的事业奋斗，你这个当哥哥的不支持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感到一阵无力。这样的对话我们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妈，我在银行已经工作八年了，现在是部门主管，年薪三十万，完全有能力买房。"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给她看，"我已经存了一百万，再加上公积金贷款，足够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母亲看到我的存款余额，眼睛都瞪圆了。但很快，她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一百万……"她喃喃自语，然后突然抬头看着我，"明明，妈跟你商量个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开场白我太熟悉了。每次母亲要向我要钱的时候，都是这样开始的。

"薇薇这次出国，除了学费，还需要生活费。你看，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花不了多少钱，能不能先把这笔钱借给妹妹？等她学成回国找到好工作，一定还给你。"

"借？"我冷笑一声，"妈，从小到大，你向我'借'过多少钱？有哪一次还过？"

母亲的脸瞬间变得难看："李明！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兄妹两个拉扯大，现在让你帮一下妹妹就这么推三阻四的？"

"帮忙我可以，但这是我的买房钱，不是你们的提款机！"我站起身，语气坚决。

李薇终于放下手机，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哥，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不就是一百万吗？"

"不就是一百万？"我气得浑身发抖，"李薇，你知道我为了攒这一百万有多辛苦吗？"

"辛苦什么？"母亲插嘴道，"你一个大男人，本来就应该辛苦。薇薇是女孩子，她需要更好的生活条件，这样将来才能嫁个好人家。"

我看着面前的母女俩，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深深地看着母亲的眼睛，"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母亲被我的问题问住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女朋友张雨打来的。

"明明，看房的事情怎么样了？中介说今天下午三点可以去看那套房子。"电话里传来雨雨温柔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两点半了。

"雨雨，可能要推迟一下。"我瞥了一眼母亲和妹妹，"家里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什么事情？需要我过去吗？"雨雨关切地问道。

母亲突然抢过我的手机："雨雨啊，是妈。明明今天不能去看房了，家里真的有急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雨雨的声音："阿姨，是关于买房的事情吗？"

母亲一愣，显然没想到雨雨会这么直接。

"雨雨，你听阿姨说……"母亲开始组织语言。

我一把夺回手机："雨雨，我待会儿给你回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母亲："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母亲坐回沙发上，叹了口气："明明，妈知道你想买房结婚，但是你也要理解妈的难处啊。你妹妹这次出国，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前途。"

"那我的前途就不重要了？"我反问道。

"你不一样，你是男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母亲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你现在买房干什么？就算不买房，雨雨也不会离开你的。女孩子嘛，最重要的是感情。"

我终于明白了，在母亲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需要牺牲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现在也不会改变。

"好，我明白了。"我拿起钥匙准备离开。

"明明，你去哪里？"母亲追上来。

"去看房。"我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疯了吗？没有钱你看什么房？"

我转过身，看着母亲焦急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冷静。

"妈，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这一百万是我的钱，我想怎么花是我的自由。"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身后传来母亲和妹妹的议论声：

"这个白眼狼，翅膀硬了就不认妈了。"

"妈，别担心，我有办法让他乖乖把钱交出来。"

听到这话，我停下了脚步。妹妹还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