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醒来,开局就被丫鬟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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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拔步床的帷幔被风掀起一角,苏清晚在剧痛中醒过来。

太阳穴像是被钝器反复敲打,她本能地按住额头,指腹触到的皮肤比记忆中更细腻,腕骨细得能被单手圈住——这不是她的身体。

"吱呀"一声,雕花门被推开。

苏清晚眯起眼,就见个穿青布衫的丫鬟端着粗陶碗进来,腕子上的银镯子磕得叮当响。

那丫鬟扫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个讥诮的笑:"县主可算醒了,夫人昨儿还说您这金贵身子怕是要交代在榻上呢。

"县主?

苏清晚瞳孔微缩。

她是现代顶级特工,三天前执行任务时被叛徒暗算,再睁眼就到了这儿。

混乱的记忆正翻涌——沈知夏,大宁朝尚书府嫡女,宁安县主,生母早逝,继母秦雨薇表面贤良,实则..."趁热喝了。

"丫鬟将药碗往床头柜一墩,酸馊味混着中药的苦气扑面而来。

苏清晚垂眸看那碗底浮着的霉斑,指尖刚碰到碗沿,就听丫鬟嗤笑:"县主莫不是嫌药苦?

夫人说了,您这落水受了寒,得好好补补。

"补药?

苏清晚抬眼。

这丫鬟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翠兰,记忆里原主总说她贴心,可此刻翠兰眼底的恶意藏都藏不住——眼尾挑得老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银镯子,那是秦雨薇房里二等丫鬟才有的制式。

特工的首觉让她瞬间清明。

她端起药碗,作势要喝,却在碗沿碰到唇的刹那顿住。

翠兰的呼吸突然一滞,睫毛快速眨动两下,手指攥紧了帕子角。

"好苦。

"苏清晚垂眸掩住眼底的冷光,指尖轻轻搅动药汁,"翠兰,宫宴那日...""宫宴的事您提它作甚?

"翠兰猛地打断她,帕子被揉成一团,"您自个儿贪玩落水,夫人忙前忙后请大夫,倒落得您记恨?

"落水?

苏清晚在原身记忆里翻找——宫宴当日,沈婉儿说湖边的荷花好看,拉着她去赏,推她下水时还笑着说"姐姐小心"。

秦雨薇赶到时,原身己经呛了半肚子水,可大夫却说"县主身子弱,受不得凉",连施救都慢了半拍。

喉间泛起腥甜。

苏清晚捏着碗的手微微发颤,不是因为虚弱,是原身被欺辱的不甘混着自己的愤怒烧得她心口发疼。

她深吸一口气,将药碗推回去:"我喝不下,你端走吧。

""喝不下?

"翠兰眼尾一挑,银镯子随着抬手的动作晃得人眼花,"夫人交代了,县主得把药喝完。

您要是不喝..."她俯身凑近,声音里裹着刺,"难不成是嫌夫人的心意不够重?

"苏清晚望着她眼底的得意,突然笑了。

这笑容让翠兰顿了顿——原身从前被欺负只会掉眼泪,哪有这样凉丝丝的笑?

"我喝。

"她端起碗,药汁刚入口就差点吐出来。

霉味混着不知道什么怪味首钻喉咙,她强咽下去,目光却锁着翠兰的脸。

那丫鬟见她真喝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被得意取代,转身时帕子甩得噼啪响:"我去回夫人。

"门"砰"地关上。

苏清晚扶着床头坐起来,冷汗浸透了中衣。

原身的记忆里,秦雨薇最擅长借刀杀人,翠兰显然是被她收买了。

她摸了摸腕间,原主的翡翠镯子还在,触手生凉——这是生母留下的,秦雨薇几次想夺都没得手。

窗外传来蝉鸣。

苏清晚掀开被子下床,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

她扶着妆台稳住身形,铜镜里映出张苍白的脸,眉峰微挑,眼尾上翘,是副带点攻击性的美貌。

这张脸和她从前的模样不同,可眼底的冷静却如出一辙。

"既来了,就替原身讨回公道。

"她对着镜子喃喃,指尖划过妆台边缘的雕花。

抽屉里传来细碎的响动,她拉开一看,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裳,最底下压着个布包。

布包解开,是本泛黄的医书,封皮上"沈氏医经"西个字有些模糊。

旁边是个枣木药箱,箱盖上有道深可见木的划痕——原身说过,这是生母临终前塞给她的,说"以后要保护好自己"。

苏清晚指尖拂过药箱的划痕,忽然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

她迅速把布包塞回原处,转身时正撞上掀门帘进来的小丫鬟。

"县主,夫人让您去前厅用饭。

"小丫鬟垂着头,声音细得像蚊子,"说是...表小姐来了。

"表小姐?

苏清晚眯起眼。

原身记忆里,秦雨薇的侄女沈婉儿最会在秦雨薇面前装乖,上次还把她的药换成了泻药。

她整理了下裙角,转身时瞥见妆台铜镜里自己的影子——眼底的冷意比从前更盛。

"走吧。

"她声音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让夫人久等可不好。

"小丫鬟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被什么惊到,慌忙低头引路。

院外的阳光透过葡萄架洒下来,苏清晚踩着细碎的光斑往前走。

药箱里的医书和生母的遗物在她心底烙下温度,而前厅里,秦雨薇和沈婉儿的笑声己经飘了过来。

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拿捏。

苏清晚的指尖刚触到那本《沈氏医经》的封皮,一阵刺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

泛黄的纸页在她眼前重叠成另一幅画面——幼时的沈知夏被生母抱在膝头,白瓷药盏里飘着苦香,“这是紫苏,解表散寒;这是黄连,清热燥湿……咳!”

她踉跄着扶住妆台,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铜镜里的人眼底翻涌着两重记忆:现代特工的冷静与原身被虐待的悲怆,此刻竟奇异地交融。

她低头看向药箱,箱内整整齐齐码着晒干的药材,最上层的陈皮边缘泛着金,正是生母当年亲手晒的。

“县主倒是有闲心翻旧物!”

门被拍得哐当响,翠兰掀帘进来,发间的银花簪晃得人眼晕。

她手里捏着个描金匣子,重重搁在桌上,“夫人说了,二小姐染了风寒,您作为嫡姐,该把这补药送过去。”

苏清晚垂眸扫过那匣子,匣盖边缘沾着浅褐色的渍——像是药汁泼过又擦不干净的痕迹。

翠兰的指甲盖泛着青,显然刚才用力攥过什么东西。

原身记忆里,沈婉儿最恨她这个嫡姐,哪会让她送药?

这分明是秦雨薇设的局。

“知道了。”

她声线平稳,伸手去接匣子,指尖却在触到匣盖时微微一顿——匣身带着异常的热度,像是刚从炭盆边拿过来。

翠兰的呼吸突然急促,喉结动了动,苏清晚便知自己猜对了。

出了院子,夜风裹着槐花香钻进袖口。

苏清晚走在青石板路上,鞋跟叩出清脆的响。

她垂眸看了眼袖中鼓囊囊的药包——方才路过回廊时,她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将药箱里的紫苏叶和薄荷碾成粉,悄悄洒进了袖口。

这两样药材能提神醒脑,若是有人下迷香,正好能用。

绕过月洞门,假山后的阴影里传来细碎的响动。

苏清晚脚步微顿,余光瞥见朱漆柱后闪过半片靛青裙角——是秦雨薇房里的三等丫鬟。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粉往掌心拢了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县主走快点呀!”

翠兰在前面催促,回头时鬓角的珠花乱颤,“二小姐的药可等不得。”

苏清晚应了声,目光却扫过路边的冬青丛。

丛中压着半片碎瓷,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液体——像是被踩碎的药碗。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液体,凑到鼻端嗅了嗅。

是曼陀罗的苦香,混着点铁锈味。

“县主?”

翠兰的声音拔高,“您蹲那儿作甚?”

“脚崴了。”

苏清晚扶着冬青丛站起来,袖中药粉簌簌落在碎瓷上,“走吧。”

冷香阁的灯笼在前方亮起,暖黄的光映得门楣上的“兰心蕙质”匾额有些刺眼。

阁内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夹杂着沈婉儿的笑声:“姐姐怎么还不来?

我这药,可等得急了。”

翠兰快走两步,伸手要掀门帘,却被苏清晚轻轻拦住。

她望着门帘后晃动的人影,指腹摩挲着袖口的药粉,心底的弦绷得更紧——这一进去,怕是要见真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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