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医生下了病危，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接电话！”
“雨茉，妈真的快不行了，她一直叫你。”
绿色的长条密密麻麻，对面却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回音。
第三天清晨，岳母的精神忽然好了起来，甚至能清晰地说几句话了。
她让我把她扶起来，靠在枕头上，蜡黄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稀薄的血色。
可我心里清楚，这是回光返照。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拍着我的手背。
“小展……”她的声音很轻，
“这些年在妈心里，早把你当亲儿子了……雨茉那个脾气，被我惯坏了……任性，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我死死咬住牙关，才能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只能拼命摇头。
她喘了口气，眼神开始有些涣散，望着窗外喃喃道：
“妈知道……妈到时候了……还没抱上外孙呢……就得去找雨茉她爸了……”
她忽然转过头四下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雨茉呢……她什么时候到啊……我还有话……想跟她说……”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声！
岳母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她的眼睛望向门口的方向，嘴唇努力地张合。
“雨茉……”
她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握着。
“医生！！”
抢救室的门很快关上又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我沉重地摇了摇头。
那个待我如亲生的老太太，没了。
2.
我浑浑噩噩的去给岳母准备后事，没想到到付钱的时候被告知卡里只剩两块钱。
我愣住了，我这些年的工资全在这张卡里，上次看的时候还要五百多万，钱呢？
工作人员调出交易记录，钱基本上都转给了杨宗笙，还有昨天的一笔支出三百万，收款方是杨宗笙老家的房地产公司。
岳母的后事还等着用钱，我几乎是咬着牙再次拨通了陆雨茉的电话。
这一次，她接了。
“又有什么事？我忙着呢，这边一堆事要处理。”
她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背景里隐约有杨宗笙的笑声。
“妈走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后事需要钱，你把五百万转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陆雨茉的怒斥，
“顾钦展你是不是有病？我妈刚好好的，你咒她还不够，现在还想骗钱！”
“陆雨茉！”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你为了他，连你妈最后一面都不见，现在还要用我的血汗钱养男人？”
“你跟踪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顾钦展你真让人恶心。宗笙他妈走得早，我帮他置个家怎么了，总比给你这种冷血动物强！
我警告你，再敢诅咒我妈，我就跟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
3.
我怎么也想不到，陆雨茉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她曾经孝顺又体贴，知道我爸妈走得早，总拉着我常回岳母家。
我和她也曾是旁人羡慕的一对，我在建筑公司跑项目，她在医院当医生。
忙归忙，纪念日再忙也会挤出时间一起过。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能过一辈子。
可这一切，从杨宗笙调回本院当她助理那天起，就慢慢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