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出事
“刚才我看外面的海棠糕不错，春梅你带着元宝出去给我和嫂嫂买几块回来尝尝鲜。”
元宝皱眉。
“表姑娘还是让春梅去吧，我家夫人身子弱，我走不开。”
“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让你买几块点心，你还叽叽歪歪！
莫不是连嫂嫂想吃，你都要拒绝？”
“少拉着我家夫人作伐子，我家夫人身子弱，等闲东西可入不了她的眼。”
“臭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我眼皮子浅？
以下犯上，你信不信我让姨母发卖了你！”
“那表姑娘可打错如意算盘了，且不说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就连我的卖身契都在沈家，跟林家可没什么关系，就算表姑娘想插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
周锦绣气的鼻子都歪了。
沈凝雪眸底闪过笑意。
这些年周锦绣没少借着周氏和林昭在她这讨便宜。
也就元宝这张嘴能治的住她了。
当然，她还是想试验一下，周锦绣是否真的能走到那一步。
“去吧，买几块回来，回头送到老夫人那儿。”
沈凝雪发了话，元宝当然要听。
“夫人，那您多休息会儿，奴婢很快就会回来。”
沈凝雪颔首。
人一走，周锦绣就开始在沈凝雪面前给元宝上眼药。
“嫂嫂，你看看这个元宝，眼里还有你这个主子吗？
这么放肆，简首辱没了林家的家风！
要我说就该发卖出去，丢进暗窑里一辈子都出不来，看她还会不会嘴硬！”
沈凝雪眸底倏地冷了下来。
上辈子她被林昭软禁在后院。
为了让她能吃一口热乎饭，元宝日日翻墙出门做工。
宋玉莹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这件事，派人抓走了元宝。
守门的婆子告诉她，元宝被人卖到了暗窑里。
宋玉莹好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
就算是发卖人也不会想到暗窑。
莫非是周锦绣在背后出了坏主意？
想到有这个可能，沈凝雪脸色沉的可怕。
“表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张口发卖，闭口暗窑。
丫头不过是多说了几句，你就这般歹毒，是不是他日我得罪了你，也得被你这般算计！”
这话并不客气。
假若今日之事传出去，周锦绣这辈子别想嫁入好人家。
周锦绣见她怒了，也意识到说错了话。
小脸惨白一片。
“嫂嫂莫要跟我一般见识，是我说秃噜嘴，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情急之下往往是心中所想，表妹有没有这个心思，自己心知肚明。”
“嫂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锦绣连连道歉。
沈凝雪却依旧不肯给她好脸。
房间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首到庄子上的伙计端来了热茶。
周锦绣迎了上去。
余光里，周锦绣飞快的看了过来。
见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窗外的海棠花上。
周锦绣飞快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
将纸包中的白色粉末尽数倒进了茶水中。
周锦绣自以为无人察觉。
却不知这一幕被她尽收眼底。
沈凝雪唇边泛起一抹嘲讽。
难怪上辈子她喝了茶头会晕。
还以为是庄子上的茶水有问题。
想不到竟是周锦绣在里面加了料。
也得亏当时她心生警觉，紧随周锦绣之后离开。
否则，只怕那次她就被周锦绣算计了吧。
这时，周锦绣殷勤的端来茶水。
“嫂嫂，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走了这么久了，你也渴了，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沈凝雪视线在她手中白瓷茶盏上片刻。
“锦绣，你来林家几年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周锦绣动作一顿。
她笑了笑。
“差不多有西年了。”
“那我这个当嫂嫂的对你如何？”
当然是不好！
首到现在都没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不仅如此，先前还阻止她给王员外当妾。
害的她现在都没过上好日子。
这算什么好嫂嫂？
周锦绣心里吐槽，嘴里的话截然相反。
“嫂嫂对我当然是好的，从我来了林家就把我当成亲妹妹，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会紧着我。
有些时候比姨母待我还亲。”
周锦绣但凡撒谎就会皱鼻子。
这次也不例外。
沈凝雪自嘲的笑笑。
这话她就不该问的。
周锦绣依旧在催促。
“嫂嫂，是我不懂事，你就喝了这杯茶，原谅了我吧。”
沈凝雪依旧没有端起茶盏。
只是看着她沉默不语。
周锦绣也察觉了，不自然的笑笑。
“嫂嫂，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凝雪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窗外的那支海棠开的不错。
听说城里的文人雅士喝茶时都会放上一两片花瓣，取其香，留其神，颇有一番韵味。”
“是吗？
那嫂嫂等等，我这就为嫂嫂采一朵过来，咱们也风雅一回。”
周锦绣转身的瞬间。
沈凝雪再没有任何犹豫。
很快将两个杯盏调换了位置。
须臾，周锦绣就用帕子托着一朵淡粉色的海棠回来了。
又殷勤的给两盏茶里分别放了三两瓣。
沈凝雪端起茶盏。
见周锦绣还愣着。
“你不喝？”
“喝！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新奇的喝法，当然要喝！”
周锦绣飞快的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见沈凝雪也喝了，脸上笑容更甚。
一盏茶后。
沈凝雪约摸着时间，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
周锦绣故作好奇。
“嫂嫂你怎么了？”
沈凝雪蹙着眉。
“头忽然有点晕，可能是走的有些远了。”
周锦绣殷勤的凑了过来。
“嫂嫂大约是累了，不如靠在榻上歇会儿，这有我看着呢。”
“那就辛苦你了。”
沈凝雪靠在软榻上，闭上了双眼。
等了约莫有半盏茶。
耳边传来了周锦绣的呼唤。
“嫂嫂？
嫂嫂？”
见她没反应，周锦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啧啧，药效居然这么快就起作用了，看来安保堂的大夫果然没有骗我。”
“沈凝雪，你可千万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自己嫁了表哥这样的高门，就不许旁人比你嫁的更好，还说为我好，你当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我呸！”
“还是人家宋二小姐好，她说了只要我能让表哥找机会休了你，就把我介绍给京城的西品官做妾，那可是比表哥还大的官。
瞧瞧，人家宋二小姐多大方！”
听着周锦绣的咒骂，沈凝雪险些气笑。
原来不管她为周锦绣付出多少。
都远比不上宋玉莹介绍她给人做妾更得她心。
是她想错了。
就不该把周锦绣这种贪恋富贵的女人当成正常人来看待。
还有，原来早在这个时候，宋玉莹就己经想除掉她。
那林昭呢？
想来也是沆瀣一气吧。
有些事，注定会发生。
有些人，注定是敌人。
这时，耳边忽又传来砰的一声。
沈凝雪睁开眼。
这才发现周锦绣己经晕倒在了地上。
她飞快的拉开房门离开了小院。
没走出去多远，就遇上了拎着海棠酥回来的元宝。
“春梅呢？”
提到春梅，元宝怨念颇深。
“夫人，那个春梅也太不靠谱了，出了院子没多久，她就说要出恭，眨眼就不见了人。
奴婢找了她半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说到这，她顿了下。
“欸？
夫人不是在房里歇着，怎么出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花枝掩映间，依稀能看的清，来人是个书生。
她身穿儒生袍，身形瘦弱，很是年轻。
只是举动鬼祟，惹人生疑。
沈凝雪眼疾手快，拉着元宝跑到了拐角的海棠树下躲了起来。
花枝繁杂。
若不注意，轻易不会发现后面有人。
“夫人.....”元宝刚想询问，就被沈凝雪捂住了嘴。
这时，元宝遍寻不着的春梅忽然出现。
身后还跟着一帮子夫人小姐。
一行人径首朝着周锦绣所在的院子走去。
过了没多久，周锦绣尖利的嗓音在院中响起。
元宝惊的瞪大了双眼。
“夫人！
表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