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灏清攥着扫把的手指微微发白，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里斜射进来的夕阳，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咬着下唇，懊恼地用鞋尖蹭了蹭地面。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熬夜补那篇数学作业，现在倒好，老班没收作业不说，还要留下来做值日。
窗外传来其他同学嬉笑打闹的声音，更显得教室里寂静得可怕。
他吸了吸鼻子，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在空旷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无声的呜咽。
“我们堂堂小说作者怎么放学被留下来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灏清听这声音便知道是他的‘好同桌’宋彦，“少在那儿说风凉话，赶紧过来帮忙，不然明天早读我就在全班面前朗读你写的情书草稿。”
宋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掌心带着汗湿的凉意死死捂住沈灏清的嘴。
沈灏清能闻到他手腕上廉价洗手液的气味，混合着篮球课后未散的汗味。
"你小声点！
"宋彦从牙缝里挤出气音，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他的目光像受惊的兔子般西下扫视，掠过空荡的走廊、半开的教室后门、以及远处教师办公室透出的方形光斑。
阳光把他睫毛的阴影投在颧骨上，随着眼皮的颤动不断摇晃。
他捂住沈灏清的手在微微发抖。
“哦～～”沈灏清拖长音调，趁机把扫把塞进他手里，“那宋哥要不要用劳动来换取我的保密服务？”
粉笔灰沾在他翘起的睫毛上，随着眨眼的动作扑簌簌往下掉。
宋彦突然伸手抹过他眼角，温热的指腹蹭过皮肤：“你这里...”话没说完，后门传来“哐当”巨响。
路远松抱着臂皱眉：“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弹开，却听见宋彦压低声音说：“其实我知道你昨晚补的是《炙热炎安》的同人本。”
他惊得踩翻水桶，哗啦声中宋彦笑着躲开：“明天早餐我要吃校门口那家虾饺，你给我带，我就保密”湿透的鞋袜紧贴着沈灏清纤细的脚踝，让他感到不适，可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路远松，“怎么，还不回家？”
路远松淡淡的声音响起。
“我...我还有卫生没打扫完。”
沈灏清攥紧了手中的拖把，水珠顺着木柄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避开路远松探究的目光，低声道：“班长，你先走吧，我们弄完就回去。”
路远松站在原地没动，睫毛在顶灯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般在沈灏清和宋彦之间缓慢扫视，最后落在翻倒的水桶上，淡淡道：“你们两个，动静小点，别把值日生记录本弄湿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在踏出门槛前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补了一句：“沈灏清，明天早读别迟到。”
教室门关上后，路远松还没走，门侧暗影里他垂眸听着两个人的交谈，宋彦吹了声口哨，弯腰把水桶扶正，笑嘻嘻道：“班长大人这么严肃啊。”
沈灏清没理他，蹲下身拧了拧湿透的裤脚，闷声道：“都怪你，害我又被路远松盯上。”
宋彦凑过来，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怎么，怕他啊？”
“谁怕了！”
沈灏清猛地站起身，结果因为动作太急，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