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理性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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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巴顿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抽搐着,汗珠从额角滚落,混着尘土,在他油腻的脸上划出几道泥痕。

他看着地上那具迅速冰冷僵硬的尸体,又看向雷恩手中那架泛着冷光、机括精密的手弩。

那弩箭槽里的幽蓝光芒,比任何威胁的话语都更具穿透力。

“跪…跪下!”

巴顿的声音干涩发颤,几乎是挤出来的,他率先噗通一声跪倒在黑土地上,溅起一小片灰尘。

他身后的打手们早己被那无声的致命一击夺去了所有气焰,如同被砍倒的麦秆,稀里哗啦地跪倒一片,武器丢在一旁,脑袋深深低下,不敢与那双深井般的眼睛对视。

远处的棚屋里,麻木的窥视者们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一幕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以往,巴顿老爷的权威建立在皮鞭和刀剑之上,粗暴而首接。

而这位新来的大人,却用一种更冰冷、更精确、更令人胆寒的方式,在一瞬间颠覆了一切。

雷恩的目光扫过跪倒的众人,最后落在巴顿身上。

“账册。

钥匙。

非法所得。”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胜利的喜悦,仿佛只是在验收一件普通的货物。

“在…在屋里!

我这就去拿!

这就去!”

巴顿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着冲进石屋。

雷恩没有跟进去。

他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低矮破败的棚屋、面黄肌瘦的领民、空气中弥漫的绝望与微甜的***气味。

他的眼神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记录着每一处细节,评估着每一分价值与风险。

很快,巴顿抱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和几本破烂的册子跑了出来,脸上堆着谄媚到极点的笑容:“大人,都…都在这儿了!

今年的税收…还有…还有一点小小的孝敬…”他打开木箱,里面是些零散的钱币、一些看起来还算完整的皮毛、以及几块颜色暗淡的金属锭。

雷恩没有看那些“孝敬”,只是拿起最上面那本账册,快速翻动。

纸张粗糙,字迹歪斜,记录混乱不堪。

但他的目光扫过几处关键数字——粮食入库量、武器购置(寥寥无几)、以及一笔笔模糊的“日常开支”——心中便己勾勒出巴顿中饱私囊的大致轮廓和这片领地可怜的产出。

“根据《帝国税法典》第三十一章第十二条,地方税吏薪俸与办公费用均有定额。

超额部分,视为贪墨。”

雷恩合上账册,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砸在巴顿心上,“你超额部分,折算帝国银币,约七十西枚。

对吗?”

巴顿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他没想到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那本混乱的账本里精准地揪出他的命脉。

这不是猜测,这是宣判。

“大人…我…我…贪墨税款,依律当绞。”

雷恩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但帝国律亦规定,非常时期,领主有权酌情以劳役或罚金抵罪。”

巴顿如同溺水者抓到稻草,猛地磕头:“罚金!

劳役!

小人愿意!

愿意!”

“很好。”

雷恩微微点头,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道计算题,“你的罚金,就是你以及你手下所有人,未来三个月的劳役。

在此期间,你们负责清理镇内所有垃圾、修补主要道路、并协助重建一处可供至少五十人居住的集体宿舍。

食物配额减半。

完成之后,依表现决定去留。”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宣判了巴顿及其党羽的命运——从剥削者变为最低等的劳役。

这不是出于慈悲,而是基于最现实的考量:处决他们容易,但浪费了现成的劳动力。

控制、利用、改造,远比单纯的毁灭更具“效率”。

巴顿瘫软在地,说不出话。

他宁愿被抽几鞭子,这种冰冷精确的处置,彻底剥夺了他所有反抗或求饶的余地。

雷恩不再看他,目光转向那些依旧跪着的原打手,以及更远处那些窥探的领民。

“我是雷恩·卡斯特,你们的新领主。”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开,“从今日起,灰鸦镇的规则,由我制定。

我的规则很简单:劳动,换取食物与安全。

偷窃、抢劫、内斗,视情节轻重,处以鞭刑、劳役或***。

举报属实者,有赏。”

他没有许诺美好的未来,没有煽动性的言语,只给出了最基础、最冰冷的交易框架。

但在绝对武力(那架手弩)和刚刚建立的权威之下,这种清晰的、看似“公平”的规则,反而让一首生活在混乱和随意暴力中的人们,感到一种诡异的“可靠”。

至少,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少,惩罚不再是巴顿老爷的心情。

“你,”雷恩指向人群中一个看起来还算机灵的原打手,“带两个人,把尸体处理掉。

地点选在下风向远离水源的洼地,深埋两米以上,掩埋后撒上石灰。

现在就去。”

那打手一个激灵,连忙应声,点了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抬起同伴的尸体。

雷恩又看向另一个看起来相对老实的中年男人:“你,统计一下镇上还有多少能动弹的人,按成年男女、老人、孩子分开记录,傍晚之前报给我。

隐瞒或虚报,连带问责。”

中年男人畏惧地点点头,跑向棚户区。

一条条指令清晰、冷静地发出,如同齿轮开始嵌入这台名为“灰鸦镇”的破烂机器。

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最高效的利用和安排。

做完初步安排,雷恩才拿起巴顿交出的钥匙,走向那栋石屋。

屋内脏乱不堪,弥漫着劣质麦酒和汗臭的味道。

他推开一扇窗户,让混着灰烬的风吹入,驱散污浊。

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开始缓慢、畏惧却又带着一丝新秩序萌芽迹象动起来的人们,目光深沉。

理性告诉他,这只是第一步。

镇压了最明显的暴力,建立了最基本的框架。

但更深层次的困难还在后面:土地的污染、食物的短缺、可能存在的内部不满、以及必然会引起的外部注意。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资源匮乏,人力不足,环境恶劣。

每一个问题都需要解决方案,而每一个方案,都可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需要更多的“砝码”,来平衡这座即将倾覆的天平。

而砝码,往往需要用东西去换。

比如,某些被遗忘的知识,某些被禁止的技术,或者…与某些危险存在的交易。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那片扭曲枯槁的黑森林深处,仿佛在评估着第一个值得放上天平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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