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山区的弟弟凑够大学学费，我白天在写字楼当保洁，晚上去工地搬砖。十年如一日，
我把他从一个穷小子，供成了名牌大学的金融才子。他毕业后进了有名的私募基金公司，
月入十万，成了我的骄傲。可我却为了给他买房，被骗进一个"卖片"的灰色产业当客服，
每天活在恐惧中。我决定卧底取证，捣毁这个害人的团伙，将功补过。在我拿到核心证据，
和警方约定在城郊电塔下交接的那天，我见到了集团的幕后老板。他穿着高定西装，
矜贵优雅，缓缓向我走来，戏谑地笑道。"姐，看来，你对我给找的工作不太满意啊。
"1弟弟女友喻薇以“关心”名义来到我的住处。她没敲门，拧开锁就进来，
像巡视自己的领地。她捂着鼻子，眉头皱成一团。"冉珂，你是猪吗？一股馊味，
也不知道开窗通风。"我放下吃到一半的泡面，站起身。"你怎么来了？""冉星不放心你，
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她把一个名牌包甩在我的床上，
那张床是我从旧货市场三十块淘来的。"喏，冉星让我带给你的，怕你饿死。
"一个塑料袋随意扔到桌上，撞翻了我的泡面桶。汤汁洒了一地，几根面条孤零零挂在桌沿。
袋子里是几包最便宜的速食粉丝。我看着地上的狼藉，忍住没说话。"怎么？嫌弃？
"喻薇抱起胳膊，下巴抬得高高的。"有得吃就不错，你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
""我跟冉星说，直接给你打钱就行，他非不肯。""他说怕你拿了钱又去乱花，
买那些没用的东西。"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我没有乱花钱。""没有？
"她冷笑一声，指了指我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那你穿的是什么？地摊货？
冉星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穿成这样出去，不是在打他的脸？""别人看到，
还以为他虐待你这个姐姐。""我告诉你冉珂，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冉星现在是金融精英，前途无量，你别拖他后腿。"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
"喻薇，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人。""我供他读完大学，不是为了听他女朋友在这里教训我。
""供他读大学？"喻薇笑得花枝乱颤。"冉珂，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她走近一步，
居高临下看着我。"你那点搬砖的钱，够干什么的？给他交学费？还是给他买生活用品？
""我告诉你，冉星的学费和生活费，大部分都是我家出的！"她伸出手指，
几乎戳到我鼻尖。"你那点可怜的血汗钱，也就够他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省得他在学校被人笑话是穷鬼。""你还真把自己当功臣？可笑！"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房东粗暴的敲门声。"冉珂！开门！
房租该交了！"房东是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她挤进来，看到喻薇时愣了一下，
随即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变得鄙夷。"哟，有钱买新衣服，没钱交房租？""这个月再不交，
你立马给我卷铺盖滚蛋！"我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喻薇慢悠悠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给房东。"阿姨，她欠多少，我替她还了。
"房东接过钱，态度立马变了。"哎哟，还是这位小姐明事理。"喻薇瞥了我一眼，
对着房东说："阿姨，钱我先垫着，不过她这个人手脚不干净，您可得看紧点。
""我听说她最近找了个'客服'的工作，好像是在什么不三不四的会所里。
""您可得小心，别让她把乱七八糟的人带回来。"房东的脸色瞬间变了，
看我的眼神像防贼一样，语气不善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2房东一把将我推出门外，
把我的行李也扔了出来。"我不管你是不是被骗的，我这不租给干那种脏活的！
""你赶紧给我滚！晦气！"几件破旧的衣服散落在楼道里，沾满了灰尘。
周围的邻居探出头，对着我指指点点。"我就说她不像个好东西，原来是做那个的。
""长得倒挺清秀，可惜不好好当个人。"我蹲在地上，默默收拾东西，
那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喻薇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看着我，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你看，我帮你解决了住处问题，你该谢谢我。"我没理她，抱起行李箱就走。刚走到楼下，
手机响了，是冉星。我接起电话，声音有些沙哑。"喂。""姐，喻薇送的东西收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嗯。""她跟我说……"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不耐烦，
"你又在乱花钱了是吧。""我每个月给你打三千块，还不够？你到底要花多少钱？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姐，我不是不管你，但你也得为我想想，我在外面赚钱也不容易。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每个月是给我打钱，三千块。但这笔钱，我一分没动，
全都存着，想给他凑够买房的首付。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我被骗进了"卖片"团伙，
想告诉他我被房东赶了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这边……挺好的。""那就好。
"他语气里透着不耐烦。"我刚谈成一个几百万的项目，晚上要跟客户庆祝，没空听你哭穷。
""别给我打电话了，有事我会联系你。"电话被挂断。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心一点点变冷。几分钟后，手机又响，还是冉星。我以为他良心发现，连忙接起。"姐，
你现在没地方住了吧？""喻薇都告诉我了。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冉星……""你别怪喻薇，她也是为我好，不想我被你连累。
""我给你转了笔钱，让她帮你找个'合适'的地方，你以后就听她安排。""就这样，
挂了。"他甚至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抱着行李箱，在陌生的街头，
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助和绝望。3喻薇给我找的"新家"，
是城中村一个废弃仓库隔出来的小单间。连窗户都没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铁锈味。
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桌子，就是全部的家具。"这里便宜，一个月才三百，配你正好。
"喻薇站在门口，用丝巾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别嫌差，有得住就不错。
""你以为冉星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
拍在桌子上。"这是我给你制定的生活准则，你给我看清楚。""第一，
每天生活费不得超过二十块，买菜要记账，小票留着我检查。""第二，
不准买任何零食、水果、新衣服，你的钱只配用来活命。""第三，除了去工地搬砖，
不准随便出门。我会随时过来查岗，要是被我发现你偷懒或者乱花钱，你就从这里滚出去。
"我看着那张写满苛刻条款的纸，气得浑身发抖。"喻薇，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
"她冷笑，"就凭你现在住的地方、花的钱，都是冉星的。
""我是在帮他管教你这个不争气的姐姐，免得你又出去丢人现眼。""哦对了，
你那个'客服'的工作，也别干了。""冉星说了，那种地方太脏，你要是染上什么病，
还得他花钱给你治。"我正想反驳，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公司"那个管事的打来的，
一个叫彪哥的男人。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拒接。可电话立马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
喻薇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变得玩味。"怎么不接？你的'老板'找你？""不是。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彪哥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响，带着威胁的语气。"冉珂，
你敢不来上班，老子就去你老家，把你弟弟的腿打断！"我被骗进那个团伙，
就是因为他们说能介绍高薪工作，帮我快点给冉星买房。结果签了合同，才发现是火坑。
我不能连累冉星。我必须回去，卧底取证，把他们一网打尽。"我要出去一趟。
"我对喻薇说。"出去？"她挑了挑眉，"去哪？去见你的野男人？""我去上班。
""上班？"她笑得更讽刺，"去你那个'客服'公司？""行啊，去吧，好好'挣钱'。
""别忘了，你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她扭着腰，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
她又回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冉星说下周他回来看你。
""你最好把自己收拾干净点，别让他闻到你身上的穷酸味和霉味。""他现在最讨厌的，
就是穷人。"喻薇走后，我拿出手机，犹豫再三，拨打了110。
接线员将电话转到了辖区派出所，一个自称姓王的警官接待了我。我简单说明了情况，
希望能得到警方的帮助。"你说你被骗进了'卖片'团伙？"王警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散。
"有证据吗？公司地址在哪？老板叫什么？"我一一作了回答，
并表示我正在搜集更核心的证据。"行，你继续卧底，注意安全，拿到关键证据了再联系我。
"他匆匆挂了电话，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我拿着手机，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的反应太平淡，不像是在处理一个涉案金额巨大的刑事案件，
倒像是在应付一个无聊的报案。他甚至没有问我的人身安全问题。一种不安感在我心底蔓延。
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思考再三，
我用公共网络登录了一个临时的匿名邮箱，将我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包括对王警官的疑虑，
详细写成了一封举报信，发送到了市公安局的公开举报邮箱里。做完这一切，
我才删掉所有痕迹，关上手机。不管这封信有没有用，这算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后路。
4"卖片"公司的窝点，在市郊一个废弃的电子厂里。一进门，
乌烟瘴气的空气就让我几乎窒息。几十台电脑前，坐着一个个麻木的"客服"，
键盘敲击声和污言秽语混杂在一起。我的位置在最角落，彪哥坐在我对面，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还知道回来？"他吐出一口烟圈，喷在我脸上。
"我还以为你跑路了。"我没说话，坐下来打开电脑。我必须保持镇定，
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今天，是我拿到核心证据的最后机会。那个U盘里，
存着他们所有的客户名单和交易流水。我趁着午休时间，偷偷复制了一份，
藏在了贴身的口袋里。只要把这个交给警察，他们就全完了。下午，我假借上厕所，
给王警官发了条信息，他很快回复，让我拿到东西后去城郊的电塔下交接。他回复得太快，
反而加重了我的疑虑。但现在，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直到下班前，
彪哥突然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他绕着我走了一圈，
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像在审视一件货物。我心里一紧，强作镇定："没有，
可能是没休息好。""没休息好？"他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我看你精神得很啊。
""中午的时候，你去厕所去了多久来着？十五分钟？"他突然凑近，眼神变得锐利。
"一般人上个厕所，五分钟够了吧？你在里面干什么？"我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肚子不舒服，多蹲了一会儿。""是吗？"他盯着我看了几秒，
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气大得我眼泪直流。"肚子不舒服？"他冷笑一声，
"那怎么不去医务室？""在厕所蹲十五分钟，是拉肚子还是在干别的？"我咬着牙，
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松开手，在我脸上拍了两下。"冉珂，跟了我这么久，
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在我这干活的，要么老老实实赚钱，要么……"他没说完，
只是阴森森地笑了笑。"我手底下那些不听话的，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他转过身，
背对着我，声音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我的人说，你今天在电脑上鼓捣了半天。
""拷贝什么东西了？嗯？"他猛地回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来。"你他妈是不是想玩我？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没有！""还嘴硬！"他一个耳光扇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
"搜！"他一声令下，两个小混混冲进来，粗暴地在我身上搜查。我拼命挣扎，
但根本无济于事。那个藏着我所有希望的U盘，从我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彪哥捡起U盘，脸上露出狰狞的笑。"臭娘们，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想报警当英雄？
"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拖到电脑前。"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在挣扎中，我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起，不小心拨通了最后一个通话记录。
是冉星的号码。电话接通，被彪哥抢了过去，按了免提。"喂？"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
"你马子在我这呢，不怎么听话啊。"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冉星！救我！报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冰冷又平静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彪哥愣了一下，随即狞笑道："我是她老板！你是他弟弟？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我能听到那边有轻微的酒杯碰撞声，还有隐约的笑声。
"哦对，她是我姐没错，是不是她犯了什么错了？"冉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却比冬天的冰还要冷。"她要是不听话，你们就好好'教育'一下。""注意别打死就行，
我还指望她将来给我养老呢，就这样吧。"说完，他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我粗重的呼吸声。随后，
是彪哥和那群小混混爆发出的嘲笑。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彻底碎了。我像疯了一样，
抓起桌上沉重的订书机，朝着彪哥的头狠狠砸了过去。趁着他惨叫倒地的混乱，
我抢过地上的U盘和手机，不顾一切冲了出去。我打通了王警官的电话，
他让我去城郊的电塔下等他。挂了电话，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几乎可以确定，
王警官有问题。因为电塔那边是山头，根本没有退路。这明显是一个陷阱。
唯一能寄托的就是那封匿名的举报邮件，希望它能被人看到。风很大，吹得我几乎站不稳。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不远处。车灯刺得我睁不开眼。车门打开，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很轻，却像踩在我心脏上。一个身影从车里走出来，逆着光，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个轮廓，我太熟悉了。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描绘出来。我的呼吸停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