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阴镇的渡口处,一盏老旧的青铜渡灯在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
林绣站在渡口石阶上,任由雨丝打湿她的青布长衫。
她的手中紧握着一封已被雨水浸湿的信件,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却依然能辨认出那行刺目的大字:"你母亲并非难产而死,她是二十年前献给河神的新娘。
"信封里还装着半块镶嵌着红宝石的银锁,正是林绣从小贴身携带的另半块的对应之物。
她攥紧了银锁,冰冷的触感让她想起临行前姑母林秀娘的警告。
"绣儿,三阴镇不比外头,这里有数不清的忌讳。
特别是渡口,千万记住:夜半不渡河,子时不开窗。
"江面上的雾气愈发浓重,渡灯的光芒几乎被吞没。
突然,一阵铜***从迷雾中传来,由远及近。
"过渡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
一艘乌篷船缓缓从浓雾中驶出,船头站着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瘦高男子。
他手持船桨,脸色蜡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一圈暗红色的缝线。
"是陈九爷吧?
"林绣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我要过江。
""姑娘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陈九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的关切。
林绣看了看随身的铜表:"亥时三刻。
""还差一刻就是子时了。
"陈九顿了顿,"老规矩,过渡要含铜钱。
"林绣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青铜钱,含在唇间。
这是三阴镇的规矩,据说是为了防止渡河时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乌篷船在浓雾中缓缓前行,江水拍打船板的声音格外清晰。
陈九站在船尾把舵,目光始终直视前方。
"姑娘是外乡人?
"他忽然开口。
"我是林家的人,"林绣说,"二十年前离开的。
"陈九的手微微一顿:"林家?
可是堂前有棵老榕树,门楣挂着蛇皮的那户?
""正是。
""那林家可热闹了,"陈九的语气突然变得怪异,"今儿个刚办完一场祭祀。
我听说,是在祭拜一位二十年前去世的妇人。
"林绣心头一震。
她明白陈九说的是谁——她的生母。
但奇怪的是,按照族谱记载,母亲明明是难产而死,为何要在二十年后举行祭祀?
就在这时,江面上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