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知道吗,喜帖都是笛笛亲手写的。”
“那她什么反应?”
姜冉摇摇头:“没什么反应,挺平静的。”
挺平静?
谢纹洲笑了笑。
巧了,当年他跟姜冉久别重逢的时候,彼此也都装得很平静。
不过嘛,面上无所谓不代表真无所谓,作为成功破镜重圆的过来人,在这方面谢纹洲自有一些心得体会。
他看看走在前面的姑娘,想了想,摸出手机翻微信,打开了某人的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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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六点,江凛从快速路上下来,汇入城道。
他刚和代理商的人谈完,现在回趟公司,赶着参加一个应酬。
公司是做医疗器械销研产的,背靠江城本地望族昇辉集团,集团老总姓傅,江凛在国外读研时和傅家公子是同学,这次一回来,就被傅公子拉去自家公司管市场。
他在国外有业内经验,但国内与海外各有一套生存法则,回国这段时间,忙忙碌碌一直在调整步调。
前方开入环岛,又是拥堵的红绿灯。
江凛停车,抽空看下手机。
手机里堆了好几条信息,工作的,家里的,最后是谢纹洲。
点进头像,一串白底文字蹦出来:猜猜谁是伴娘?
后面还跟了张照片,是两个姑娘的背影。
江凛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上,浅黄衬衫,雪纺长裙,头发挽在后脑勺,露出白皙优美的脖子。她正在说话,微侧的脸上能看到一点带笑的唇线,和那晚重逢时的假笑很不同,是发自内心的柔和。
后车鸣笛催促,江凛回神抬头,才发现前面红绿灯已经跳转。
眸底的情绪迅速平息。
他把手机熄屏丢进扶手箱,没再看一眼,面无表情起步。
时晴时雨的天气,换季感冒的病人也多了起来。工作日的早上,二院门诊大厅满是熙熙攘攘的人。
对祝遥笛来说,坐门诊比做手术难熬,她宁愿在手术室站八小时,也不想坐在诊室跟形形***的病人打交道。
趁上一个病人出去,祝遥笛起身活动了下脚,实习医生帮忙给打印机换好新纸,才叫了下一个号。
很快门被推开,外面等候的人进来。
祝遥笛刚坐下,抬头,看见了一个颇为眼熟的面孔。
对方显然也还记得她,表情略显尴尬,祝遥笛笑了笑,接过家属递来的检查单。
“医生,我爸这段时间老喊胸闷,喘不上来气,县医院那边检查是心脏出了问题,好像得动手术。”病人家属表情有些忧忡,“县里条件不行让我们上市里来看,这是之前检查的单子,您帮忙看看严不严重?”
还是那几张检查单,只是比上次更皱了,祝遥笛看了看问:“大爷这情况多久了?”
家属回忆:“有几个月了吧。”
这次老爷子很配合,立刻表示:“年前我就不大舒服了——”
大爷儿子马上打断:“那你怎么瞒着不说啊!这次不是你突然上城里来,我都不知道!”
“你工作那么忙,给你说了不是添麻烦,再说我就来检查检查,打算出了结果再告诉你的。”
“说什么添麻烦,你是我爸啊!”
老大爷摆出一副犯错小学生的样子,令旁边冷眼旁观的实习医生略微绷不住,祝遥笛倒是见怪不怪,这种怕打扰子女生活,隐瞒病情的老年患者确实不少。
祝遥笛把检查单还给对方:“这检查报告都两个月了,我还是建议你们再去重新做一遍,大爷,您都来第二次了,这次总愿意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