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死死攥着安全带,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副驾驶上,萧砚侧脸冷峻,眉眼锋锐得像刀刻出的雕像。
雨水顺着车窗流下,模糊了外面的街灯,也仿佛冲淡了林澈心里的焦躁。
“哥……你小心点……”林澈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吞没。
萧砚没有看他,双手紧握方向盘,神情冷峻,仿佛车内只有他一个人。
林澈本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却被刺眼的车灯和随之而来的刹车声震得全身僵硬。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刀割般撕裂耳膜,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林澈感到整个身体像被巨力抛起,然后狠狠撞回座椅,视线一片模糊,雨水、血水和惊恐混合在一起。
他的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尖锐的心跳声。
黑暗降临,时间像停止了一般。
再醒来时,林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痛得几乎让他昏过去。
他想动,却发现全身酸痛,浑身像被打碎了几百次。
耳边传来单调而刺耳的心电监护仪声,让他猛地清醒了一点。
“你醒了?”
林澈转头,看到母亲站在床边,眉眼间带着不耐烦和责备。
她的眼神让他一阵窒息,像锋利的刀子划过心口。
“要不是你非要顶嘴,萧砚怎么会出事!”
母亲的话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林澈心里。
林澈愣住,喉咙像被什么堵住,想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责任似乎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顺着走廊的玻璃窗看去,担架上覆盖着白布的人微微颤动——是萧砚。
他还活着,却深度昏迷。
林澈的心猛地一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镇定,但全家人的目光都带着责备,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解释。
林澈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无数记忆——从小到大,萧砚总是高高在上,无论做错什么,总有人替他善后,而自己,却永远只能在阴影里默默承受。
每一次跌倒,每一次失落,都没有人问过他的感受。
他想抱怨,想哭,甚至想大喊,可现在,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压在心底。
夜深了,病房外的长廊空荡而阴冷。
林澈偷偷返回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看着萧砚。
他伸出手,想触碰那张熟悉又疏远的脸,却被病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雨声继续敲打窗户,像是在提醒他:从今以后,所有的裂痕都无法被轻易弥合。
林澈蹲在窗边,双手抱膝,低声喃喃:“哥,你一定要醒过来……别丢下我一个人……”他的手指因为紧握膝盖而微微发白,肩膀微微颤抖。
雨夜的冷意像针一样刺进骨髓,但他依旧坚持着。
林澈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守在萧砚身边,即便全世界都不信他,甚至连萧砚自己也不记得他,他也不会放弃。
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仍旧滴答作响,每一次响声都像是在敲打他的心。
林澈的眼神渐渐坚定,像黑夜里的一束光,暗暗发誓:只要萧砚活着,他就绝不会让哥哥孤单面对任何风雨。
雨依旧下着,窗外街灯被雨水映得朦胧,映照在林澈紧握的双手上,像两道微弱却执着的光。
他的眼里没有泪水,只有决绝——他要守护这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被轻易放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