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病房异变
“苏沐雪，护工来了，你先到工作台那休息一下，我让护工来给尹先生翻身就好。”
小雅老师的语气出奇的温和，这让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她会不会因此给我的实习评价打个不合格？
“老师，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在给病人翻身的，别不要给我不合格。”
我焦急地对即将离开的小雅老师说。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苏沐雪，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这是重症抢救病房，你再这么嚷嚷的，我可真要给你不合格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暗自责怪自己，老师根本没有不给我合格的想法，对不对？
我被小雅老师强迫坐在凳子上，她说我情绪不好，让我先自我调节一下再安排我做事。
小雅老师走后，护工便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沉重而急促，似乎在赶时间。
“嘭……”一声巨响再次吓了我一跳，护工竟然在宽敞的病房里绊倒了。
我这才刚刚坐下，又得跳起来去扶滚在地上叫痛的护工。
“苏沐雪，这是怎么回事？”
小雅老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护工摔倒了，而我一个娇弱女孩，又怎么扶得起在地上喊痛的护工？
“老师，护工摔倒了，好像摔得还不轻呢。”
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为了不影响病床上的尹先生，小雅老师很快叫了两个男护工来把地上的护工抬走。
病房里又恢复了监测器的滴答声。
没多久，白班的老师都来上班了，我被小雅老师叫到了护士站，“苏沐雪，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别贪玩手机什么的，今晚还是我们上夜班，不过今晚是早夜，你现在把昨晚尹先生各种数据整理一下交个班就可以下班了。”
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小雅老师叫我过来是要训诫我呢。
“老师，我现在就去做。”
我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抽出一个小本子，昨晚尹先生的那些尿液体等数据我都记在上面。
“护长，今天抢救室不知干吗了，进去一个摔一个，尹先生的药水打完了，还换不上。”
我正准备整理一下数据，听着老师的汇报很焦急，而且说话间带着害怕。
我站起来，“老师，我去看看。”
守了一晚他，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专护病人，所以就算下班晚一点也得去把药水什么的换好。
我拿着配好的药水，打开门，往病床上瞄了一眼，尹先生静静地躺在床上，房子里一个护士也没有。
我看了看地板，还好啊，没有什么异样，她们怎么进不来？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没事。
好冷，这病房子的空调是恒温的，怎么突然这么冷了？
他够不够暖？
我走到杂物柜子里，从那抽出一张棉被给他盖上。
抢救室的门是玻璃的，我看到外面探着几个面孔。
看什么看，还想逮我睡觉吗？
我检查了一片尹先生，奇怪，昨晚明明有跟我说话，还说我是复读机，现怎么怎么还是双眼紧闭的？
监测器上的数据走得很稳定，是不是没人跟他说话，他就这么的沉睡下去？
“尹先生，我要下班了，你到底醒一下啊，要不一会护长又说我没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呢？”
我很怕小雅老师跟护长说我昨晚睡着的事，趴在病人身上睡着，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别说没实习分，还得扣分的呢。
还是没有动静，我很无奈地走出了抢救室。
“放开我，我要进去……”我刚打开门，看到几个老师拉着一个女的，我看不清她的面孔，从人缝中只看到一头凌乱的头发。
“方小姐，现在尹先生还没醒过来，亲属朋友都不可以进去探望的。”
“我是他女朋友，我要看他，他一首不醒，就是在等我……”那女的竟然嚎哭起来。
我看了一眼缠在一起的她们，觉得这事也不关我的事，便是转身去做数据，准备交班走了。
等我下班回到宿舍，宿舍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从没有感觉过这么累了，洗完之后，东西都不想吃趴到床上就不想动。
朦胧中，突然觉得背后一凉，而且沉沉的，什么东西搭到我腰上啊？
我背着手准备摸一下到底腰间有什么东西。
“啊……”手，竟然有一只冰冷的搭在我的背上。
而且这只手跟我给尹先生翻身时搭在我背上那只是一样的，只是那时我没有感觉到有现在这么的冰冷而己。
我吓得想来个翻转，可以，我竟然动不了。
“放开我……”我是喊了，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又做恶梦了？
我试图着睁开眼睛，眼睛却像被沾了502胶水一般，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睁不开。
我的手一摸到那只手之后，便僵住，动不了。
那只手在我腰间游离轻摩着，我除了恼怒之外就是十分的恐惧。
好冷，冷得我身子首打哆嗦。
“哈切…”身体的免疫力终是抵不过这股刺骨的寒冷，一个响亮的喷嚏把我背后的那只冰冷的手喷走了。
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宿舍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空调开那么低，我被子都不盖一张，不冷才怪呢。
刚刚肯定又是做恶梦了。
我揉了揉轻流鼻涕的鼻子，还是先去找点暖胃的东西吃吧。
饭堂是没有早餐吃的了，我兜里也没什么零用钱了，所以出去大吃大喝也不可能，方便还是可以买包回来冲着吃的。
吃暖和的身子，我又继续睡。
“哎，筱倾，你有没有听说外一的奇怪事？”
我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同学们在讨论什么一样，她们都下班了吗？
下班了筱倾怎么不叫我起来吃饭？
“那不是外一科的事啊，是外一科那个车祸的先生的女朋友跑到楼顶去跳楼***了。”
跳楼***？
那个被几个老师挡着不给进去探望尹先生的女子？
不给进去就***？
“是啊，听说跳下去马上就死亡了，今天医院来了好多，还带走了外一那边的几个老师呢，还有一个更奇怪的是，早上听说抢救室里面进去一个摔倒一个，后来好像是院长偷偷请来了一个穿便服的道士，不知做了些什么，老师们才能进去给照顾那个伤员。”
医院院长也相信这些？
不大可能吗？
自古医院和道行都是对立的，我不太相信院长会做这些事。
“沐雪，我打饭给你还是自己起来？”
筱倾终于记起了我。
“筱倾，还是麻烦你帮我打一下饭吧。”
我就吃了方便之后才没有做恶梦，太困了，所以不想起来。
“沐雪，你又今天又上夜班吗？”
筱倾走到我的床边问我。
“是啊，早夜，生物钟被打乱，有点困。”
我把被子往身扯了扯，准备继续睡去。
“沐雪，你是不是那个车祸伤员的专护？”
筱倾竟然蹲到我床边问我。
“是啊，筱倾，你又听说什么了？”
“听说那个人的女朋友就回去看了一下他，然后出去之后便跳楼***了。”
刚刚她不是跟同学在说这个事吗？
筱倾她干吗又重复跟我说？
“玻璃心吧，承受能力太差了，应该是觉得尹先生不可能活得过来，就算活得过来也是个废人，所以想不开吧。”
“沐雪，你不怕吗？”
怕？
做我们这一行，能怕得了多少，天天见的不是生就是死，这不都是很自然的问题吗？
“筱倾，快去吃饭吧，一会没饭吃了。”
我不想跟她讨论这些，如果我跟她说昨晚发生的事的话，那才叫怕，正常守着一个病人有什么可怕？
问题是那个伤员压根底就不正常。
筱倾生硬的瞄着我，“沐雪，今晚你要求两个人守。”
不是说有几个老师被带走了吗？
科室己经严重缺人了，能抽得出一个人陪就算很好的了。
我还是不想跟筱倾说这些。
下午，同学又全去上班了，宿舍又恢复了平静。
我不想睡觉，但又怕晚上守病人睡着，所以强迫自己睡觉。
隐约中，我感觉到***有阵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