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孙摔碎御赐玉麒麟，我替他顶罪被褫夺诰命。 庶子高中状元，我逼他让功名给嫡子，

他愤而离家。 十年后，侯府抄家，嫡子们流放途中惨死。 我重生回玉麒麟破碎那天，

看到嫡长孙慌张的脸。 这次我微笑转身：“去找你二叔吧，他会有办法。

” 后来庶子官至一品，侯府荣宠更盛。 而曾经夺走我一切的嫡系，

跪在我院外求一口饭吃。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钝器在一下下凿着她的太阳穴。

耳边是嗡嗡的嘈杂声，夹杂着压抑的哭泣和惶急的低语。沈老夫人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里，是熟悉的百子千孙拔步床顶，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她晚年闻惯了的、廉价炭火混杂着潮湿霉气的味道。

这味道……分明是她被夺了诰命，赶出侯府主院，在后街那小破院子里苟延残喘时才会有的。

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在那个寒冷的冬夜，身边连个端热水的人都没有，饥寒交迫中咽了气。

她猛地坐起身，动作快得让那眩晕感更强烈了几分。环顾四周，心头巨震。这陈设，

这织锦的帐幔，紫檀木的家具……这里不是她临死前那个四面漏风的破屋子，这是永宁侯府，

她住了几十年的正房荣禧堂！“老夫人，您醒了！” 守在床边的丫鬟惊喜地叫道，

又赶忙压低声音，“您晕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可吓死奴婢了。

大老爷和大少爷还在外面等着……”沈老夫人置若罔闻，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皮肤虽然松弛，却还带着养尊处优的润泽，绝非她死前那干枯如树皮的模样。

她抬眼看向桌上的菱花镜，挣扎着下床扑过去。镜子里映出一张脸，六十许年纪，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她最喜欢的赤金镶翡翠抹额，眉眼间虽有了岁月的痕迹，

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秀丽，只是那眉梢眼角的纹路，

刻着长久以来执掌侯府、说一不二的威严与……偏执。这是她，是十年前，

还未曾经历侯府倾塌、众叛亲离、贫病交加的她！

一股巨大的、近乎荒诞的狂喜和深入骨髓的后怕，如同冰火两重天，交织着席卷了她。

她重生了？她竟然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回到了什么时候？“外面……怎么回事？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发紧。丫鬟小心翼翼地回话：“是、是大少爷……他在前头花厅，

不小心……失手打碎了御赐的玉麒麟。”玉麒麟！轰隆一声，

仿佛一道惊雷在沈老夫人脑海里炸开。她想起来了！就是今天！

她那心肝宝贝似的嫡长孙沈文彬，在宾客面前卖弄，失手摔碎了皇帝赏赐给老侯爷的玉麒麟。

当时她闻讯赶到，看到孙儿吓得惨白的小脸，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又深知毁损御赐之物的罪过有多大，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她便站了出来，

将一切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说是自己年老疏忽，摆放不当所致。最终，

皇帝念在老侯爷的功绩和她年迈的份上，没有重罚，却依然褫夺了她的诰命封号。从此，

她在京中贵妇圈里抬不起头，侯府的声望也一落千丈。而这，

仅仅是她和整个侯府嫡系噩梦的开始。后来，她那一直被忽视、被她打压的庶子沈砚，

寒窗苦读，高中状元。她却偏心昏了头，

硬是逼他将这鲤鱼跳龙门的功名让给屡试不第的嫡次子沈文礼。沈砚愤而出走，

与她、与侯府彻底断绝了关系。十年后，侯府因卷入皇子夺嫡之争被抄家，

她的两个嫡子连同那几个嫡孙，在流放途中死的死，散的散，没一个有好下场。

而那个她从未正眼瞧过的庶子沈砚，却已凭借自己的才能，一步步成为了朝中重臣，

官居一品，深得帝心。她死前最后听到的消息，是路过的行人议论，说沈阁老如何简在帝心，

如何清风朗月， contrasted with 永宁侯府如今的破败，如同云泥之别。

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悔，什么叫恨！恨自己瞎了眼，掏心掏肺养了一群蛀虫，

却将真正能光耀门楣的明珠弃如敝履！“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丫鬟见她脸色变幻不定，时而狂喜，时而狰狞，时而悲痛，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

沈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那十年潦倒的磋磨，

早已将昔日那个只知一味偏袒、虚荣短视的老夫人磨砺得心硬如铁。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会再走老路！“扶我起来，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去前厅。”花厅里，

气氛凝滞得如同结了冰。地上，是摔成几瓣的羊脂白玉麒麟，在光线下泛着温润却刺眼的光。

永宁侯，沈老夫人嫡出的长子沈明辉，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而肇事者，

年仅十四岁的沈文彬，则脸色惨白地跪在碎片旁边，身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哪里还有平日半分侯府嫡孙的骄纵。“祖母！祖母救我！

”一见到沈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进来，沈文彬如同看到了救星，立刻膝行几步，

想要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声音里充满了惊惧和依赖。从前，无论他惹了多大的祸事，

只要在祖母面前撒个娇，哭求一番，最后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明辉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迎上来：“母亲，您可算来了！

这、这御赐之物……这可如何是好啊！”他额上全是冷汗，“若是陛下怪罪下来，

我们侯府……”沈老夫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去扶起她的宝贝孙子，

也没有急着安抚惊慌失措的儿子。她的目光，先是冷冷地扫过地上那摊碎片，然后，

缓缓抬起，落在沈文彬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年轻脸庞上。就是这张脸，

让她上一世付出了诰命的代价，开启了侯府的衰败之路。她的心肠，在这一刻硬如磐石。

“慌什么。”沈老夫人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下了满室的惶急，

“天还没塌下来。”她挣脱了丫鬟搀扶的手，自己走到主位前坐下，姿态甚至称得上从容。

她端起丫鬟重新奉上的热茶，轻轻拨弄着浮沫，却不喝。“文彬，”她看向依旧跪在地上，

期待着她像往常一样为他遮风挡雨的孙子，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你今年，

也有十四了吧？”沈文彬一愣，没明白祖母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已经是半个大人了。”沈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是自己闯的祸，

就该自己学着承担。总指望祖母这把老骨头替你顶罪，算怎么回事？”这话一出，满厅皆静。

沈明辉愕然地看着母亲，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文彬更是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地望着上方那个突然变得陌生的祖母。祖母……不是最疼他的吗？

以往他哪怕只是磕破点皮，祖母都要心疼半天，今天这是怎么了？

“母亲……”沈明辉试图开口。“闭嘴！”沈老夫人眼皮一抬，目光锐利如刀，

钉在长子身上，“都是你平日纵容太过，才让他如此不知轻重，连御赐之物都敢毛手毛脚！

你这做父亲的，难辞其咎！”沈明辉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讷讷不敢再言。

沈老夫人不再看他们，视线转向厅外，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轻轻放下茶盏，

发出清脆的一声磕碰响，惊得地上跪着的沈文彬一个哆嗦。“去，

”她对着身边一个得力的婆子吩咐道，“到西院，请二爷过来一趟。”西院的二爷，

正是庶子沈砚。因是庶出，又不得老夫人喜爱，连同他那个早死的生母一样，

在侯府里如同隐形人一般，住在最偏僻简陋的西院，

平日里连给老夫人请安的资格都时有时无。婆子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沈老夫人眉头微蹙：“没听见我的话？”“是，是！老奴这就去！”婆子一个激灵，

赶紧躬身退下，匆匆往西院去了。花厅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沈明辉和沈文彬父子俩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老夫人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赶紧想办法遮掩或是找门路求情，找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来做什么？

他能有什么办法？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脚步声响起。沈砚跟着婆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直裰，洗得有些发白，身形清瘦，面容与沈明辉有几分相似，

却更显棱角分明，尤其那双眼睛，沉静如水，

透着一种与这富贵喧嚣的侯府格格不入的疏离和淡漠。他今年不过十九，却已显得异常沉稳。

“母亲。”沈砚上前，规矩地行礼，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甚至没有多看地上的碎片和跪着的沈文彬一眼。

沈老夫人打量着这个她前世几乎从未正眼瞧过的儿子。前世里，她只觉得他阴沉，不讨喜，

不懂讨好，远不如嘴甜会来事的嫡子嫡孙让她舒心。可现在，透过那层冷漠的外表，

她却能看到那深藏在眼底的、不曾磨灭的坚韧与才华。就是这个她瞧不上的庶子，

在前世侯府倾覆后，凭一己之力，位极人臣。沈老夫人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甚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砚哥儿来了。你看看这个。

”她抬手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文彬不小心，将御赐的玉麒麟打碎了。你读书多，见识广，

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应对？”沈砚闻言，目光这才落向地上的玉麒麟碎片，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跪在地上的沈文彬却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喊道：“二叔！二叔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明辉也急道：“二弟，你平日主意最多，快想想办法！

若是陛下震怒，我们侯府可就完了！”沈砚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掠过焦急的兄长和侄子，

最后落回沈老夫人脸上。他发现，今日的母亲，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那眼神里，

少了平日里看他时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忽视，多了些他看不懂的……审视，

甚至是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期待的东西。是错觉吗？他敛下心神，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

声音依旧平稳：“御赐之物损毁，确是大不敬之罪。依《大周律》，轻则罚俸降爵，

重则……夺爵流放。”他每说一个字，沈明辉和沈文彬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不过，

”沈砚话锋一转，“此事也并非没有转圜余地。”“什么余地？快说！”沈明辉急忙追问。

“首要之事，并非遮掩，而是即刻上表，向陛下请罪。”沈砚清晰地说道，

“表文中需坦诚过失，言辞恳切，痛陈悔过之心。同时，侯府应即刻闭门谢客，

府中上下素服斋戒，以示敬畏忏悔之意。

”沈明辉愣住了：“这……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兄长，”沈砚看向他，

目光冷静得近乎冷酷，“御赐之物破碎，瞒得住吗？今日在场宾客众多，

消息此刻恐怕早已传出府外。主动请罪，尚可搏一个‘诚’字。若等御史弹劾、陛下查问，

那便是欺君大罪，罪加一等。”沈明辉哑口无言。沈老夫人坐在上首，

听着沈砚条理清晰的分析，心中波澜起伏。前世，她就是选择了隐瞒和顶罪，

虽然暂时保下了孙儿，却失了圣心，也丢了诰命，

更让侯府背上了一个治家不严、对御赐之物不敬的名声。而沈砚提出的方法，看似冒险，

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最大程度地保全侯府的根基和名声。她当初，怎么就那么蠢呢？

“其次，”沈砚继续说道，“需尽快寻访能工巧匠，尝试修复此玉麒麟。即便无法恢复原样，

若能拼接完整，呈于御前，亦可见我侯府弥补过失之诚心，或可减轻陛下怒火。”“对对对！

修复！找工匠！”沈明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沈砚不再多说，

只是静静地看着沈老夫人，等待她的决断。他提出建议，仅此而已。他从不指望，

这个一向偏心眼的母亲，会采纳他这个庶子的意见。厅内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了沈老夫人身上。沈老夫人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堆碎片前，弯腰，

捡起一块最大的麒麟身躯碎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摩挲着那断裂的茬口，良久，

猛地将碎片攥紧在手心，锐利的边缘硌得她生疼。这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她转过身，

目光扫过满脸期盼的沈明辉和沈文彬，最后，定格在沈砚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

“就按砚哥儿说的办。”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明辉，

你立刻去写请罪折子，言辞务必恳切，写好后拿来给我过目。然后即刻递进宫去！”“文彬！

”她的目光转向嫡长孙，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厉，“你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吩咐，

不许起来！好好反省你的过错！”“母亲！”“祖母！”沈明辉和沈文彬同时惊呼，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沈文彬，让他去祠堂跪着？祖母以前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啊！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沈老夫人眼神一厉，积威之下，沈明辉顿时噤声，

只能暗暗拉扯还想争辩的儿子。沈文彬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违逆，

被两个婆子“请”去了祠堂。沈老夫人这才又看向沈砚，语气缓和了些许，

却依旧带着疏离：“砚哥儿，寻找能工巧匠之事，就交给你去办。需要银钱或是人手，

直接去账房支取，就说是我的意思。”沈砚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诧异，

但他很快便掩去了，只躬身道：“是，母亲。儿子尽力而为。”他行礼告退，

转身离开荣禧堂的背影，依旧挺直而孤清。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沈老夫人缓缓坐回椅子上，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被碎片硌出的红痕，

眼神一点点变得幽深冰冷。这才只是开始。她的好儿子，好孙子，你们前世加诸在我身上，

加诸在沈砚身上的，这一世，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侯府的天，该变一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永宁侯府大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府内上下果真换了素服，

饮食也变得清淡，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沈明辉战战兢兢地将请罪折子递了上去，

然后便是焦灼的等待。宫里头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这种悬而未决的折磨，几乎让他崩溃。

而沈砚，

能动用的人脉和关系——尽管这些在当时的侯府看来微乎其微——四处寻访修复玉器的匠人。

最终，他请动了一位早已隐居城南、脾气古怪的老匠人。那老匠人看了玉麒麟的碎片后，

沉吟许久，才答应试试。这几天里，沈文彬在祠堂跪得双腿发麻，哭了好几场，

送去的饭菜也摔了几次。每次下人来回禀，沈老夫人都只是冷冷一句：“让他摔，

饿几顿死不了。” 态度之强硬，与从前判若两人，不仅让沈明辉父子心惊胆战，

连府里的下人们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行事愈发小心谨慎。沈老夫人则称病不出，

在自己的荣禧堂里，静静地梳理着前世的记忆，谋划着今后的每一步。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