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轻吟一句,手中酒微微举起,仿佛对着空中敬了一下,随后将杯中酒吞入腹中,并无一丝滞留,眼神深邃又幽冷。
他身着一身紫色长衫,慵懒的坐在自家庭院的葡萄架下,此时葡萄遍满庭院。
月辰的目光落在那被葡萄落满的庭院深处,仿佛穿透到了世界的另一边。
他的双眸似星芒璀璨,深邃如幽夜之潭,其间仿若藏着无尽的神秘宇宙。
鼻梁高挺若峰,线条利落,似刀削般完美。
那薄唇仿若玫瑰花瓣,微微上扬时,似有惑人魔力。
面庞白皙如玉,泛着温润光泽,剑眉斜飞入鬓,为他那绝世容颜添了几分英气。
整张脸似女子一般秀美无比。
可以说世间女子似这般面容者也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然而,那俊秀的面容上却萦绕着几分肃杀之气,双眸犹如寒潭中的冰刃,犀利的目光似能将周围的空气切割。
剑眉斜挑,带着冷峻的锋芒,嘴角微微抿起时,那抹本应有的笑意也被冷硬取代。
仿佛在他的俊美之下,藏匿着一个本不属于此世间的谪仙人一般,让人心生敬畏。
虽然身形看起来有些显瘦,脸色也有些苍白,但却给月辰自身增加了一份忧郁的魅力。
月辰好像很是喜欢那句话。
忍不住又说了一遍,手中酒杯半举,似乎在品鉴其中的意味,又好像在邀请他人对饮一般。
片刻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却露出一抹伤感,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痛楚。
不知是杯中酒太过浓烈,或是今日的风有些凉了。
月辰重重的咳了几声,头深深的低下,仿佛在缓冲咳嗽对自己的***感……终于,咳嗽声停止…月辰缓缓抬头,那一瞬间,眼神变的如同刀锋一般凌厉。
眼神中的凌厉一闪而过;月辰眼前葡萄架上的一朵紫色牵牛,瑟瑟发抖一下,飘然而下,花未落,随即枯萎。
凌厉过后,月辰的眼神中又充满了黯淡,目前自己的修为己经涓滴不剩,身体更是羸弱,自己还有很多未做的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公子。”
一位老者,尊敬的站在月辰身后,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月辰没有回头,道:“什么事?
李伯”月辰的话轻描淡写,仿佛不带任何情感。
背后的老者也不觉得奇怪,笔首的站在月辰身后,每当处于这样的情景的时候,不知为何,老者总觉得身前的那道身影,并不瘦弱。
反而无比的巍峨,心里踏实无比,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虽说这种感觉无来由,虚无缥缈,但却实实在在!
“公子,是有两件事跟您说的”李伯简短的说道。
“第一件事,刑部联合兵部抄了左都御史吴用的家,包括吴用的一些门生故吏,听说是慕容元帅亲自下令,吴用家人被流放三千里,吴用打入天牢。”
月辰静静等着,并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李伯后面还有话说,毕竟官场鱼龙混杂,在玄天帝国,天天都有不止一个官员倒台,而吴用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公子,本来老仆认为也不过是一场官斗罢了,可吴用毕竟是我们盯了很久的人,所以,老仆就安排了一下,没想到,在吴用的书房之中,有一间密室,刑部与兵部的人走了之后,老仆亲自去了一趟,将里面的东西给带了回来。”
能在兵部刑部联合抄家的情况下,而且还是抄左都御史的家,那可是朝廷大员,李伯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藏起来,并找到密室,取出东西。
可月辰却并不觉得意外,似乎都在预料之中。
李伯继续说道:“是一个紫檀木盒,里面是两颗丹药,一枚令牌。”
月辰微微皱眉。
李伯赶紧补充道:“两颗丹药,一枚玄丹,一枚兽丹,玄丹出处不详,兽丹乃是六级妖兽清风鹰的妖丹,令牌正反两面各刻七个字:“岁君高坐元辰巅,掌控乾坤岁月迁!”
“公子,吴用的罪名是……叛国,涉嫌鹰嘴涧七曜之战。”
李伯说完。
月辰并没有说话,可李伯在说到青风鹰妖丹的时候,仿佛看到自家公子的身体猛然颤栗了一下,说到七曜之战,自家公子己经紧握拳头。
李伯只觉得周围的温度在不断的降低,一股凉意自脚底冲上天灵盖,心里仿佛被冰雪覆盖一般,凉意十足。
一阵风袭来,庭院中的葡萄架也仿佛感觉到了这冰冷的凉意,忍不住颤抖,随后落下大片青绿色。
良久,月辰缓缓开口道:“把吴用给我弄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可是,吴用现在在天牢,并且由刑部兵部联合管制,如何弄得出来?
可李伯却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是”随后李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随即说道:“公子,据说陛下下旨,要用吴用以及其同谋叛逆的脑袋来祭奠七曜使。”
听到七曜使这几个字,月辰脸色一阵苍白,心中如同刀割一般,道:“我自有分寸”李伯称是。
随后月辰开口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话音落后,李伯却迟迟没有开口,令月辰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催促。
片刻之后……“咳咳,公子,第二件事就是…咱们没钱了”李伯略显尴尬的说道。
本来一句话,一瞬间的事儿,硬是让李伯憋了许久才把这事儿从口中吐出来。
想想李伯平时也是雷厉风行之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曾想能让缺钱的事搞的哑口无言。
月辰转身看到李伯这一脸尴尬的样子,也不禁得乐了起来。
“知道了”月辰回了一句。
“午饭也己经准备好了”“知道了”说罢,李伯退下。
月辰脸上刚有的一丝笑意缓缓收敛起来,露出一丝凌厉。
“岁!
岁岁有今朝,呵呵,你们终于要冒出来了嘛?”
月辰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
但,若是有人看到他此时的笑容,只会被吓一跳。
那笑容之中包含着冲天的杀意,阴煞之气十足!
……饭桌之上,只见月辰抱着一只妖兽腿在疯狂的啃食着,这一幕,李伯早己经看过无数次了,但还是觉得震惊。
谁能想到,一位翩翩佳公子的吃相竟然如此的难看。
若只是吃相难看也就算了,自己家公子单这一餐就吃了三西十斤的妖兽肉。
妖兽肉是充满灵气的食物,一顿饭就要三西十斤肉,折合成白银,那就是白银六千两啊!
一顿饭六千两银子!
若是让皇宫里住的那位,听到这个数,说不得要立即抄家充公的,一顿饭六千两,那富可敌国啊…除了吃饭,还有大笔花销。
如此下去,是真的支撑不了了。
公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一年前公子负伤累累,归来之后,饭量突然就变得如此恐怖!
李伯还在愣神,只听着月辰那边说道。
“给马邓孙刘王这五个家伙下请帖,就说,我在满香楼请客”月辰边说边吃,李伯见状,嘴角抽了抽,说道:“是,公子”最后,在李伯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三西十斤妖兽肉丝毫未剩,月辰拿起那青风鹰的妖丹,随手扔入口中,吞咽下去。
“七分饱”李伯不说话,只是头上多了几道黑线。
……一纸请帖却让被请的那几位家的公子们发出阵阵哀嚎。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谁去谁是孙子……爹,给我点钱,月辰要请客了。”
“天啊,他怎么又要请客啊,天天请客比喝水的次数都勤啊”“老天爷啊……快降道雷劈死那个滚蛋吧,他就是个滚刀肉,吸血虫啊,怎么我一有钱他就请客啊!”
……夜晚,月辰出门,李伯紧随其后,今天的月辰还是那一身紫色衣装,但在月光与黑夜的笼罩下,紫色时蓝时黑,高贵且又留给人一份神秘感。
大街之上,月辰走的很慢,只是因为他的伤让他用不出多余的力气,每走一步,身体就遭受着极大的痛苦,五内俱焚,但月辰的脸上自然挂着笑容。
月辰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的,仿佛这一身伤痛,让自己想到了什么开心快乐的事情。
但在李伯的眼中,自家的公子是那样的寂寞,那样的孤独,仿佛这世界只有自家公子一人。
满香楼玄天帝国最受欢迎的酒楼,有句口口相传的打油诗:“御酒,御酒;不如满香楼一口”能与皇家膳食相比,足以体现满香楼的档次,能来满香楼的无一不是身份高贵之人。
不是身居高位就是祖荫厚重之辈。
但此时的满香楼内的伙计都是一脸的诧异。
平时那几位公子哥来此,谁不是争当此处的焦点,龙头,争的那叫一个激烈,今日怎么几位小爷垂头丧气的聚在一块,再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了。
正在疑问中一道人影闪过,一个人站在了满香楼门口。
众人一看,哪里见过这种如同画中一般人物,翩翩佳公子,英俊少年郎。
正是月辰到了。
尤其是前面的几位侍女,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美目中散发着光彩,心中如小鹿乱撞,脸色顿时一片绯红。
“这位公子也太…帅了,若是…他…”随着这些遐想,月辰轻踏着每一步,伴随着紫色衣衫在灯光下的渐变,更显的他尊贵无比。
“哈哈,我这几位好朋友都来了啊,快入座快入座。”
“来人,入雅间,给我们安排最好的雅间!”
小厮也明白眼前这几位的份量,随即称是,安排雅间去了。
“我们好久不见,这次务必要好好喝一杯,让我尽尽心意啊”月辰优雅的笑道。
“月少,酒就不喝了,你就说,你要多少?
我给还不行嘛?”
一位青年咬牙切齿的说道。
月辰优雅一笑说道:“怎么了?
马公子…喝个酒而己,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我月辰吧?
一杯酒?
也不喝了?”
那马公子听完,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急忙道:“月少,你误会了误会了,月少的面子是最大的,我哪能不给呢,哈哈哈”月辰见状也不说破,随即转头问向其他几位,道:“其他几位怎么想?
不会也都做了戒酒翁,一杯酒的面子也不给我月辰吧?”
其他几位公子见状哪还敢说不字,随即开始打起感情牌。
“月少面子大如天,不给谁面子也不能不给月大少面子啊,哈哈”邓家公子连忙说道。
一旁的刘家公子见状,点头如捣蒜,连忙附和。
只是几位公子笑的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好像被人生生卡住了喉咙一般。
此时的雅间己经安排好。
“既然如此,请。”
“请!
月少请!”
“请!”
几位公子十分融洽,彼此相拥上楼,一转身,都快要哭出来了,脸色难看至极…只见桌上放着一瓶酒,几碟小菜。
天老爷啊,这次又成喝酒了。
这得多少银子一杯啊!
几位公子心知肚明,月辰请客是假,要钱是真。
众人按主宾落座,李伯就站在月辰身后,月辰随即开口道。
“诸位可尝尝我这上等的桂花酿,这可是陈年老酒了,得有上百年了吧?
若不是今日一见如故,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来来来,诸位都尝一尝”说完,月辰给每个公子都斟满一杯。
“让我们敬月少一杯”几位公子端杯致意,然后一饮而尽。
只不过喝下去之后,众人脸色都变了…“月少,这…不是白水?”
孙公子犹豫的说道。
这话一出,月辰急了,跳起来说道:“胡说八道,这是我家多年陈酿,怎么会是白水,孙公子不会是故意贬低我家藏酒吧?”
“你,你,你…”刚吃了一顿瘪的孙公子急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用一只手指,颤抖的指着月辰,双眼瞪的溜圆。
“孙少,我家这酒市面上可是难寻,便是有也为皇家御藏,我家这酒也是偶然得之,总不能贬低了皇家御酒吧?”
此话一出,不光是孙家公子,包括其他几家公子,一时间都慌了,好家伙,贬低皇家御酒,多大的胆子,多大的罪名。
其中一位公子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孙少今日舌头是怎么了,这么好的酒怎么还品不出呢?
月少家的酒分明是佳酿嘛”“是啊是啊,真是好酒啊,味道醇厚,不是陈年窖藏怎会有如此醇厚的香味。”
众人纷纷附和。
附和完自己心里都在说:“呸,一杯白开水,还陈年佳酿了,也不怕臭了!”
但表面上还是恭维了起来。
“既然如此,诸位说说,皇家御酒若是外售,价值如何?”
众人一听,完了,该上“主菜”了,刘家公子小心翼翼说道:“若是皇家御酒,可售白银万两。”
“那可真是不少,谁也不晓得一杯酒可卖百万两白银啊”月辰悠悠的说道。
刘公子哑口无言,自己分明说的是白银万两,怎么到了月辰这就成了百万两了。
“月少说值多少就是多少。”
刘公子仿佛也认命了,脸色跟苦瓜一样。
月辰见状,不由得也变成苦瓜脸,表示自己家陈酿只此一瓶,如今请客拿出,若是被发现,免不了一顿责罚。
“所以,需要各位兄弟,帮我分担一下了,只要给出这一瓶佳酿的价格,我想我也可免除一些处罚,怎么样?”
众人无奈,还能怎么样,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不捧着你月大少?
几家公子只得以之前月辰所说一杯百万白银的价格,买下这一瓶“佳酿”。
今天这瓶水真贵。
早知道这次来,必然要大出血,但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比之前要残酷好多倍!
所以月辰在公子哥们口中,多出一个称呼:月扒皮,扒不干净不算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