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禁忌之地的轮廓
路面越来越颠簸，柏油路变成碎石路，最后连碎石路也没了，只剩下被车轮压出的浅沟。
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变了，成片的橡胶林变成稀疏的灌木，再往前，就是连绵的山脉。
“快到了。”
夏枫放下手里的地图，指了指前方，“前面那道山梁，就是界岭冲的外围。”
伊万诺夫踩下刹车，越野车停在一块平坦的空地上。
他推开车门，深吸了一口空气，皱了皱眉：“这空气里，有股奇怪的金属味。”
齐波早就按捺不住，拎着标本箱就跳下车，蹲在地上翻找起来：“我先看看这附近的土壤，说不定能发现点特别的微生物。”
夏枫背着地质包走过去，从包里拿出地质罗盘，平放在手掌上。
刚放稳，罗盘里的指针就开始疯狂旋转，转得人眼晕，根本没法定位。
“不对劲。”
夏枫的脸色沉了点，他又从包里拿出磁化检测仪，贴在旁边一块灰褐色的岩石上。
仪器屏幕瞬间亮了，数值跳得飞快，最后停在一个远超正常范围的数字上，“岩石有异常磁化现象，而且强度很高。”
“磁化？”
佐藤健走过来，推了推眼镜，仔细看着那块岩石，“是自然形成的？
还是……人为的？”
“现在不好说。”
夏枫摇了摇头，“但这么强的磁化，足以干扰所有依赖磁场的设备——包括指南针、卫星电话，甚至GPS。”
上官燕站在车边，手里拿着个小型空气质量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也在波动：“空气里有微量的未知气体，浓度不高，暂时不会对人体造成影响，但长期吸入就不好说了。”
铃木美咲没凑过来，她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一丛植物吸引了。
那是几株蕨类，叶片比普通的蕨类大一圈，颜色是深绿色的，在晨光下泛着点微光。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叶片，指尖立刻沾到了一点粘稠的液体，在阳光下发出淡蓝色的荧光。
“夏队！
你们快来看！”
铃木美咲的声音带着点兴奋，“这蕨类我从没见过！
叶片会分泌荧光液！”
众人都围了过去。
齐波拿出放大镜，凑近叶片看了看：“这荧光液里，说不定含有特殊的物质，导致它能发光。
铃木，采集点样本，回去做个检测。”
铃木美咲点点头，从标本箱里拿出无菌采样袋，小心地剪下一小片叶片，装了进去。
她刚装完，就发现那株蕨类的其他叶片突然微微收缩，像是在躲避什么。
“它好像有反应？”
铃木美咲愣了一下，“蕨类是植物，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应激反应？”
夏枫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雾上。
那层雾比刚才更浓了，己经漫到了山脚下，离他们只有几百米远，雾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像堵墙。
“伊万，把无人机放起来，看看雾后面的情况。”
夏枫说。
伊万诺夫应了一声，从车里拿出无人机，快速组装好，按下了启动键，朝着雾的方向飞去。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无人机，屏幕上传来清晰的画面，先是空荡荡的山坡，然后是越来越近的雾。
就在无人机快要冲进雾里的时候，屏幕突然闪了一下，画面变成了雪花点，接着，信号条瞬间归零。
“怎么回事？”
伊万诺夫皱起眉，不停按着手柄上的按钮，“信号断了？”
没人说话。
几秒钟后，他们听到“啪”的一声轻响，抬头一看，那架无人机从雾里掉了下来，像片断了线的叶子，坠进了雾里，再也没了动静。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齐波，现在也闭了嘴，手里的放大镜停在半空中。
铃木美咲紧紧攥着标本袋。
“这雾有问题。”
夏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无人机不是没电，也不是故障，是信号被完全屏蔽了，而且屏蔽范围很精准，刚好在雾的边界。”
伊万诺夫收起手柄，脸色有点难看：“我改装过这架无人机，信号强度是普通无人机的三倍，就算在深山里，也能传个五六公里。
现在连一百米都没到，就被屏蔽了？”
佐藤健走到雾的边缘，离雾还有十几米远，就停下了脚步：“这雾太诡异了，密度很大，而且不流动，你们看，它的边界很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齐波也走过去，蹲在地上，想看看雾下面的地面有没有异常。
刚蹲下来，他的目光就被地面上的一串脚印吸引了。
那脚印很大，比成年人的脚掌大一圈，形状很奇怪，不是人类的，也不是他见过的任何动物的，没有脚趾印，只有一个椭圆形的轮廓，边缘还有点发黑，像是被火烤过的痕迹。
“夏队！
你们快来看这个！”
齐波的声音有点发紧。
夏枫他们立刻走过去。
顺着齐波指的方向，他们都看到了那串脚印。
脚印从雾里延伸出来，走了几步，又消失在旁边的灌木丛里。
每个脚印之间的距离很大，看得出来，留下脚印的东西，体型肯定不小，而且跑得很快。
“这是什么东西的脚印？”
铃木美咲小声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齐波摇了摇头，脸色很严肃：“我不知道。
我研究过国内外几乎所有大型动物的足迹图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而且你们看，脚印的边缘有灼烧痕，这东西踩过的地方，地面都被烤过？”
夏枫蹲下来，用手指碰了碰脚印边缘的泥土，泥土有点硬，还带着点微弱的温度，和周围的泥土不一样。
“不是被火烤的。”
夏枫站起身，“更像是被某种能量辐射过。
结合刚才的异常磁化，还有雾里的信号屏蔽……这界岭冲，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上官燕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那片雾：“现在才上午九点，雾就这么浓了。
我们要不要先撤回镇上，准备更充分了再来？”
佐藤健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那串脚印消失的灌木丛里，眼神里有探究，也有警惕。
伊万诺夫则在检查他的卫星电话，屏幕上只有一格信号，时有时无。
夏枫沉默了几秒，最后摇了摇头：“先在这附近扎个临时营地，采集点样本，记录数据。
不深入雾里，就在外围观察。
等下午看看雾会不会散，再决定下一步。”
没人反对。
大家开始行动起来，伊万诺夫和夏枫搭帐篷，齐波继续在周围采集土壤和植物样本，铃木美咲在整理刚才采到的蕨类样本，上官燕则在营地周围设置简易的警戒装置。
只有佐藤健，还站在那串脚印旁边，盯着雾的方向。
雾还是那么浓，一动不动，像个蹲在那里的怪物，等着他们靠近。
他想起昨天那个老人说的话“雾里有影，山里有眼”。
现在看来，那或许不是胡话。
雾里，到底藏着什么？
留下那串奇怪脚印的东西，又是什么？
佐藤健握紧了手里的笔记本，指尖有点发凉。
他有种预感，这次的界岭冲之行，恐怕会比他们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危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