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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首富张员外请我出山时,管家在桌上推过来一张银票,三千两。他要我办的事很简单,

给一桩阴阳怪案断案。张员外死在从内部反锁的书房里,浑身青紫,没一处伤口,

仵作验了三天三夜,屁都没验出来。坊间传言,是厉鬼索命。他们不知道,我这个说书人,

靠的不是嘴皮子,而是这双手。我吃饭的本事,是只要一摸东西,

就能看到它十二个时辰内发生过什么。我摸遍了整个书房,

门锁、茶杯、桌椅……真相的碎片在我脑中拼凑,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墙上那幅美人画。

我的手还没碰上去,后背的寒毛就先炸了。1.京城连日阴雨,青石板被踩得发亮,

街巷空荡,茶馆冷清。听风楼二楼,沈知微正说得兴起。他一手拍醒木,一手甩折扇,

嗓音忽高忽低:“那一夜,地宫铜门自开三寸,阴风卷着纸钱扑人脸,

守陵人还没回过神——就见一具白骨,披着红嫁衣,坐在棺上梳头!

”台下五六个听众缩着脖子,听得脊背发凉。有人颤声问:“真......真是鬼?

”“谁知道呢?”沈知微咧嘴一笑,眼底却没半分笑意,“我不过是个说书的,故事讲完,

收钱走人。”散场后,雨更大了。他刚要收摊回家,门口帘子猛地被人掀开,

湿冷的风裹着个黑袍老者冲了进来。是张府周管家,脸色灰败,嘴唇哆嗦,

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沈先生!”他一把抓住沈知微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张员外死了!

昨夜还好好的,今早发现时,反锁在书房,浑身发紫,

没伤没痕......官府查不出死因,仵作说是‘非人力所为’!

”沈知微不动声色抽回手,掸了掸袖口雨水:“那您找***什么?我又不是道士,

也不是捕快。”“五十两白银。”周管家压低声音,眼神慌乱,

“只请您去看一眼......有没有蹊跷。”沈知微笑了:“五十两?够我讲三个月书了。

可我不接命案,尤其这种——”他顿了顿,目光微闪,“听起来像厉鬼索命的。

”周管家忽然凑近,几乎贴着他耳朵说了句:“但......张员外死时,

手里攥着半块碎玉。那是他二十年前定亲时的信物,从不离身。更怪的是,那玉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他掌心,另一半......掉在书桌底下,上面写着一个字——‘冤’。

”沈知微脸上的笑僵住了。这个细节,从未对外透露。他盯着周管家看了三秒,

缓缓点头:“带路。”深夜,张府。灯笼昏黄,照得庭院影影绰绰。仆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

不敢出声。仿佛多喘一口气,就会惊醒什么不该醒的东西。书房门外,

官府刘仵作正收拾工具,见到沈知微冷笑一声:“哟,说书的也来破案?

等会儿要不要念段《钟馗捉妖》助助兴?”沈知微不理他,径直走到门边。铜锁完好,

锁舌深入扣槽,确为内锁。他眯起眼——门没被撬,窗闩未动,地面干燥无痕。若无人进出,

如何杀人?除非......根本不需要进出。他推门而入。尸体还摆在书案前,

张员外仰面倒地,双眼暴突,嘴角扭曲成诡异弧度,脖颈青紫,似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

沈知微蹲下身,假意整理其衣袖,指尖悄然滑向死者紧握的右掌。

触碰到那片冰冷碎玉的瞬间——脑海如遭雷击,意识骤然抽离。眼前景象翻转:黑暗书房,

烛火摇曳。张员外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嘶吼着:“你别过来!我不是有意的!

我对不起你!你要报仇冲我来,别害孩子啊——!”对面空无一人。只有墙上那幅美人画像,

在幽光中缓缓渗出血丝。画中女子双目流血,唇角一点点裂开,直至耳根,

脖颈发出“咔”的一声,竟缓缓转头,直勾勾盯住张员外。

“你还记得......我穿嫁衣那天吗?”无声的低语钻进耳膜。画面戛然而止。

沈知微猛地抽手,踉跄后退,撞到桌角才稳住身形。额头冷汗涔涔,太阳穴突突狂跳,

眼前发黑,几乎站不住。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主动使用触物回溯,

而那十二个时辰内积聚的极致恐惧与怨恨,让画面清晰得如同亲历,也几乎榨干了他的精神。

他扶着桌子喘息,指节发白。“沈先生?”周管家担忧上前,“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知微摆摆手,强压眩晕,目光死死盯在墙上那幅画上。画中女子眉目温婉,素衣簪花,

神情安宁,仿佛只是静静看着人间。可刚才那一幕......她明明在笑。他喉咙发紧,

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这画......是谁画的?”沈知微盯着那幅画,

喉头滚动了一下。周管家还在发抖,

声音哆嗦得几乎听不清:“是......是城西的晚萤姑娘画的。

张员外原配夫人三年前病逝,他念旧情,请晚萤照遗容重绘了一幅立像。听说那画成之日,

香烛无风自燃,府里老嬷嬷都说......不干净。”烛光摇曳,映在画上。

画中女子素衣挽髻,眉间一点愁意,唇角却微微含笑,像是忍着痛也要装作欢喜。

温婉、安静,连眼神都透着顺从。可就在刚才的回溯里——她脖颈扭转,双目流血,

嘴角撕裂至耳根,像一张被撕开的纸,露出后面的黑窟窿。沈知微太阳穴还在突跳,

脑中嗡鸣未散。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恶心与眩晕。这不只是凶案。这是怨魂索命。

而那幅画......不是画像,是囚笼。“啪!”一道惊雷劈落,震得窗棂嗡响。

烛火应声熄灭,屋内骤然陷入黑暗。“啊——!”周管家惨叫一声,扑通跪地,

额头猛磕地板,“夫人饶命!小的没有恶意!都是老爷做下的事,与我无关啊!

”沈知微没动。他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那幅画。黑暗中,画中女子的脸模糊不清,

唯有一双眼睛,仿佛泛起一丝极淡的微光,像是湿冷的夜雾里浮着的一对寒星。他忽然低语,

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才把自己吓死的?”话音未落,

门外仆人慌忙提灯进来,火光重新填满书房。画又变回了那副温顺模样,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可沈知微知道不是。他必须再看一次。

趁众人手忙脚乱点蜡、安抚周管家的混乱之际,他猛地抬手,掌心直接贴上了那幅画卷。

指尖触到画纸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经脉直冲脑海。轰——!意识再次被拽入黑暗。

这一次,画面更完整,也更清晰:子时三刻,月光斜照。张员外独坐书案前,忽然浑身一僵,

猛地抬头。画纸如水波荡漾,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探出,五指如钩,无声掐住他的喉咙。

他瞪眼挣扎,双脚蹬地,撞翻茶盏,打落砚台,墨汁泼洒一地。喉骨发出“咯咯”声响,

像被人一寸寸捏碎。他张嘴想喊,却只吐出一口黑血。七窍渗血,眼球暴突,最终瘫倒在地,

抽搐几下,不动了。而画中女子始终面容平静,眼角滑下一滴泪,落在画纸上,

晕开成暗红痕迹。最后一幕——她缓缓转头,望向画外。目光穿透时空,

直直钉进沈知微的“精神之眼”。“你......也看得见我?”无声的低语,

如针扎进灵魂。沈知微猛地甩手后退,踉跄中撞翻香炉,铜鼎哐当倒地,灰烬四溅。

他背靠墙壁,大口喘息,眼前发黑,脑中嗡鸣如潮,几乎要当场昏厥。他扶着墙,

指甲抠进木缝,用尽最后力气撑住身体。在意识即将溃散的刹那,

他听见自己干裂的嘴唇喃喃出声:“......真是鬼杀的人?”窗外雨声未歇。

次日清晨,沈知微宿醉未醒,头痛欲裂。他在客栈床上躺了半日,

反复回想昨夜回溯的画面——那怨魂杀人时,眼中无恨,掌下无怒,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就像......只是完成一件该做的事。2.他在客栈床上躺了半日,屋外雨声淅沥,

檐水滴在青石板上,一声接一声,像敲在太阳穴上。他没点灯,就那么睁着眼睛盯着房梁,

脑子里反复回放昨夜的画面——那幅画、那只手、那滴泪。最让他心悸的,

不是怨魂掐住张员外喉咙时的狠厉,而是她眼中的平静。没有嘶吼,没有癫狂,

甚至连一丝快意都没有。她只是……完成了什么。就像农夫收割稻谷,樵夫砍断枯枝,

一切理所应当。这不是滥杀无辜的厉鬼。这是复仇的亡魂。沈知微慢慢坐起身,喉头干涩。

他倒了杯冷茶一口灌下,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昨夜两次动用触物回溯,

尤其是最后一次触碰画卷,几乎抽空了他的神志。现在太阳穴仍突突跳着,

像是有根铁丝在里面来回拉扯。但他清楚,案情才刚开始。张员外死得蹊跷,可真正蹊跷的,

是那个被画进纸里的女人。她为何而来?因何而恨?又为何偏偏选在这夜动手?

答案不在书房,也不在尸体上。而在那幅画诞生的地方。——城西墨栖斋。一个时辰后,

沈知微撑着油纸伞走进西巷。雨小了些,风却更冷。巷子尽头一间不起眼的小院,竹帘低垂,

门楣上悬着一方木匾,题着“墨栖斋”三字,笔锋清瘦如骨。他抬手轻叩门环。片刻,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眉眼伶俐,目光警惕。是阿阮。“你是谁?”她问。

“听风楼说书的沈知微。”他笑了笑,“受张府所托,来取回那幅画像,

顺便问问作画时的情形。”阿阮眉头一皱:“那画已成凶物,早该烧了。”话虽这么说,

她还是回头朝屋里唤了一声:“小姐,有人找。”屋内静了几息,传来脚步声。

晚萤从屏风后转出,一身素色襦裙,发间无钗,只一根乌木簪挽住青丝。她脸色苍白,

像是久病未愈,手指搭在袖口边缘,细微地抖着。沈知微一眼便看出她身子虚得很,

不像是装的。“你说你是张府请来的?”晚萤开口,声音很轻,却不带温度。“算是吧。

”沈知微不慌不忙,“周管家托我查清员外死因,线索指向这幅画。我想知道,当初作画时,

有没有什么异常?”晚萤沉默片刻,眸光微动:“那幅画……是我三年前画的。

张员外拿着亡妻遗物寻来,求我依旧照重绘立像。他说夫人走得突然,连一幅像都没留下。

”她说着,指尖轻轻抚过案边一幅未完成的山水,仿佛在安抚自己。“可画完那天夜里,

我就病了。”她低声继续,“忽然寒战不止,高烧三日,醒来后……记不清那几天的事。

”阿阮在一旁插话:“小姐那晚画到三更,我进去送茶,看见她对着空墙说话,

嘴角还带着笑。我问她跟谁讲话,她却一脸茫然。”沈知微眼神一凝。通灵之人,

在极专注时易引阴气入体。若本身命格清薄、魂光外泄,

更容易成为“媒介”——让执念附形,让亡魂寄居。而画画,是最容易引灵入画的技艺之一。

一笔一划皆是心意,一线一色俱含神采。若是画者心神动荡,

又恰好与某段怨念共鸣……便可能无意中成了桥梁。他看着晚萤苍白的脸,

心中已有判断:她不是凶手,甚至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她是工具,也是受害者。“画的时候,

”他缓缓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晚萤顿了顿,睫毛轻颤:“有。那天刚提笔,

手腕突然发麻,像是被人攥住。屋里明明没风,烛火却猛地一歪,

影子投在墙上——像有个人站在我身后。”她停了一下,声音更低:“画到眼角时,

我……不知为何,眼泪掉了下来。可我根本不认识那位夫人。”沈知微呼吸微滞。来了。

那一刻,她的泪不是自己的泪,是画中人的情绪渗了出来。怨念,已经悄悄附进了笔尖。

他不动声色点头,目光扫过案台:砚台陈旧,宣纸叠放整齐,几支画笔横卧笔架,毫尖尚湿,

应是刚用过不久。其中一支狼毫,笔杆微弯,顶端刻着一个极小的“萤”字。是他要找的。

“多谢姑娘配合。”沈知微拱手一笑,“冒昧打扰,我再查看一下画具细节,

也好向张家交代。”晚萤蹙眉:“画具?有何好看的?”“只是例行问问。”他语气轻松,

“毕竟,死人手里攥着‘冤’字,总得查个水落石出。”他一边说着,一边已自然伸手,

指尖悄然滑向那支刻字画笔。就在皮肤触碰到笔杆的刹那——意识骤然一沉。眼前景象扭曲,

黑暗翻涌。画面浮现:深夜,灯花将烬。晚萤独坐案前,执笔勾勒。窗外月光惨白,

照得纸面泛青。她正画着那幅美人的眼角。忽然,笔尖一顿。一阵冷风穿堂而过,烛火骤灭。

沈知微指尖一颤,猛地抽回手。眼前幻象尚未散尽——那幅画在最后一笔落定时,

竟像活物般微微起伏,仿佛纸下藏着一颗跳动的心。烛火熄灭的瞬间,晚萤的手仍悬在半空,

笔尖滴下一团浓墨,不偏不倚落在画中女子的眼角,宛如一滴凝固的泪。他呼吸微滞。

不是鬼画符,也不是巧合。这是封魂。画纸吸墨如饮血,笔锋走线似结咒,而晚萤,

在不知情的状态下,以自身清灵之体为引,执笔为祭,完成了一场古老仪式的最后一环。

那幅美人图,从诞生那一刻起,就不再是画像,而是囚魂的牢笼、复仇的媒介。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沈知微缓缓抬头,看向晚萤。她正低头整理画具,手指仍有些发抖,

像是余寒未退。阿阮站在门边,抱着一方砚台,眼神警惕地扫着他。“多谢姑娘配合。

”他声音沉了几分,笑意却未减,“我这便回去向张家交代。”他拱手作别,转身推门而出。

冷风扑面,雨已停,巷中湿气弥漫,像一层薄雾裹着人。他撑开油纸伞,脚步未停,

背影很快消失在西巷尽头。身后,墨栖斋小院陷入寂静。晚萤立在原地许久,

忽然轻声道:“你说……她是冤死的吗?”声音极轻,像一片叶落入井中。

阿阮愣住:“小姐?”她没回头,只望着院角那口枯井,井口长满青苔,黑黢黢的,

深不见底。“我梦里总有个女人在哭。”她喃喃,“她说……‘他答应改的’。可他没改。

”屋外忽地刮起一阵怪风,吹得竹帘狂舞,拍打门框啪啪作响,仿佛有人站在门外,

静静听着。沈知微走在巷中,袖中的手紧了紧。他答应改的。五个字,如刀刻进脑海。

张员外曾许诺善待妻子,白头偕老。可那女人终究死于非命,死前受尽折磨,

连一幅完整画像都没留下——直到晚萤替她画下这幅“遗容”,反倒成了她重返人间的桥梁。

他忽然明白,为何那怨魂出手时毫无怒意。因为她不是滥杀,她是来讨债的。

一笔欠了三年的命债。沈知微脚步渐缓,眉心紧锁。这案子查不得真相,也报不得官府。

若揭穿,晚萤必被当作妖女焚杀;若放任,怨念难消,恐生更大祸端。他必须再看一次。

看那幅画里,究竟藏了多少恨。次日清晨,客栈密室。他将画卷悄然带回,藏于檀木匣中,

置于案上。烛光摇曳,映得画中女子双目幽深,仿佛正盯着他。他闭眼,深吸一口气。

此前两次动用触物回溯,精神已近枯竭。太阳穴仍在隐隐作痛,

像是有根锈钝的针在里面来回穿刺。但他知道——这一眼,非看不可。

3.沈知微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烛火早灭,屋内漆黑一片,

只有窗外漏进一缕惨白的月光,斜斜照在檀木匣上。那幅画还静静躺在里面,

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刚才那一幕惊心动魄的反噬只是幻觉。

可他鼻腔里干涸的血迹、指尖残留的灼痛,还有浑身像被碾过一遍似的虚脱感,

都在提醒他——不是梦。他撑着地面想坐起来,手臂却抖得不听使唤,

试了两次才勉强倚墙而靠。冷汗浸透里衣,贴在背上冰凉刺骨。脑子像是被人用钝刀搅过,

每动一个念头都牵扯着太阳穴深处一阵抽痛。但他看清了。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全部。

回溯开启时,画面比以往清晰十倍。那不是片段,而是一段完整流淌的过往——十年前,

张员外尚未成名,娶了城南绣娘柳氏为妻。女子温婉贤淑,亲手为他缝衣煮饭,

甚至变卖嫁妆助他起步经商。起初夫妻恩爱,街坊称羡。可不过一年,张员外沾上赌瘾,

输红了眼就回家摔碗砸桌,继而动手打人。柳氏屡次逃回娘家,每次都被他花言巧语骗回,

再关在后院毒打。邻里敢怒不敢言,只道“人家家事”。最后一次,她怀了三个月身孕,

翻墙欲逃,却被抓了回来。张员外命人将她吊在房梁上,亲自执鞭,整整打了三天三夜。

她哭着求他放过孩子,他说:“***也配生我张家的种?”第三日清晨,柳氏断气,

腹中胎儿随血水滑落。张员外命家丁连夜焚尸,对外宣称妻子染瘟疫暴毙,

葬于乱坟岗无碑之地。十年过去,无人记得那个温柔的女人。直到晚萤提笔作画。那一夜,

当画中眼角落下最后一滴墨泪,沉寂多年的怨魂骤然苏醒。她感知到了自己的“形”,

也感知到了仇人的气息——就在那幅画被挂进书房的瞬间,她便附了进去。画成之日,

即是归来之时。沈知微看得心口发堵。那怨魂之所以出手时毫无愤怒,

是因为她的恨早已超越情绪,成了执念本身。她不是杀人,是清算。

可就在他沉浸于这段因果时,异变突生。画面中的美人忽然停住动作,

缓缓转头——竟直直望向了“他”。那一刻,沈知微感到一股彻骨寒意顺着指尖逆流而上,

如毒蛇钻入血脉,直扑识海。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视野扭曲,仿佛整个人被拉进画纸深处,

四周黑暗翻涌,耳边响起女人低泣:“你看见了……你也该死……”他想抽手,

却发现手指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黏住,动弹不得。神志即将溃散之际,他猛地咬破舌尖,

剧痛让他瞬间清醒。借着这刹那清明,

他从怀中撕下一张黄符——那是早年一位云游道士所赠,说是有避邪之效,

他一直当个护身符带着,从未想过真能用上。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符纸拍在画卷之上。

“嗤——”一声轻响,幽蓝色火焰倏然腾起,照亮整个密室。画中传来一声凄厉哀鸣,

似女子嘶喊,又似风中呜咽。紧接着,画面崩解,回溯中断。沈知微重重摔倒在地,

呼吸急促如风箱,眼前发黑,最终彻底失去知觉。等他再醒来,已是翌日黄昏。

雨水又下了起来,敲打着窗棂,节奏缓慢,像某种无声的催促。他挣扎着起身,

倒了杯冷茶灌下,手还在抖。看了看那檀木匣,符纸已化为灰烬,画卷表面焦了一角,

但整体完好。画中女子依旧静美,只是眼神似乎更空了,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

他盯着那幅画,良久未动。真相摆在眼前:张员外死有余辜,怨魂复仇合理。

可若将一切公之于众,谁会信?官府只会说他疯癫,百姓只会传他是妖道同谋,

而晚萤——那个清瘦孤傲、连杀鸡都不敢看一眼的女画师,

必将被当作勾结鬼魅的邪女烧死示众。他不能说。也不能放任不管。所以他烧了那幅画。

就在昨夜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做出了决定。现在,画已毁,魂应散。

至于晚萤……他不会再去打扰她。只希望她从此封笔,不再画人像,

也远离这些看不见的因果。雨声渐歇。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客栈走廊停了一下,

又转身离去。沈知微抬眸看向门口,眉头微皱。片刻后,小二敲门送来一封信,

说是有个穿道袍的人留下的,指名要交给他。他接过信封,拆开一看,

只有八个字:“天罡驱魔,专镇冤孽。”落款写着——陈真人。沈知微冷笑一声,

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炭盆。火苗跳了一下,映亮了他的眼睛。沈知微醒来后,天光已亮。

雨停了,客栈的窗纸透着惨白的晨色,像一层薄霜糊在上面。他刚坐起身,

门外就传来喧闹声。“真人今日亲临,是张府上下之福啊!”周管家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喜意,

“昨夜我梦见夫人披头散发立于床前,说冤魂不散、夜夜索命……真人可有把握镇住?

”回应他的是一串铜铃轻响,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朗朗道:“区区怨鬼,也敢猖狂?

贫道乃天罡驱魔真人,专收天地不容之孽!三日之内,必叫这宅子清净如初!”是陈道士。

沈知微冷笑,披衣下床,推门而出。走廊尽头,

那道士正被簇拥着走向楼梯——大红道袍加身,桃木剑斜背身后,头上还绑着一条黄布符带,

上书“敕令雷部护法”。模样倒是威风,可惜脚下那双靴子沾了泥,一看就是连夜赶来的。

“真人留步。”沈知微靠在栏杆边,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停下脚步。陈道士回头,

眯眼打量他:“你就是那个说书的?听闻你也在查此案?”“查案谈不上。

”沈知微缓步走下,指尖轻轻一挑,从那桃木剑柄上剥下一小片红漆,“我只是好奇,

为何你的‘法器’,用的是染红的柳枝?柳属阴,最易招魂,冒充桃木,是想借煞气骗钱,

还是真不怕反噬?”众人一惊,陈道士脸色微变。沈知微又抽出他袖中一张未贴出的符纸,

在阳光下一照:“灶台灰调朱砂,墨迹浮于表层,

连基本的开光咒都没画全——你也配称‘真人’?”“你!”陈道士怒极,拂袖欲走,

“妖言惑众!自有高人来收你这等亵渎天道之徒!”沈知微却不追,

只淡淡抬眼:“那你等的‘高人’,不如先来解释一下——为何真正的厉鬼早已超度,

而你还敢在这装神弄鬼?”全场死寂。周管家脸色发白:“真……真的已经……?

”沈知微转身面向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此案确系厉鬼索命,非阳世手段可解。

”一片哗然。“那……那该如何是好?”周管家几乎要跪下。沈知微望向张府方向,

眼神平静:“让它走便是。”当晚,夜深人静。沈知微独自回到张府书房。

门未锁——自张员外死后,没人敢再踏进一步。他取出那幅残卷,轻轻放在月下书案上。

焦角微卷,画中女子依旧低眉含怨,但眼底那抹戾气,已在昨夜回溯中断时悄然松动。

他咬破手指,以血为引,在画前地面缓缓划出一道古拙图案——非道门阵法,

而是早年从一位老守墓人那儿学来的镇魂印。七枚铜钱按北斗方位摆定,中央放一杯清水。

“你仇已报,不必滞留。”他低声说,“该放下的,就放下吧。”风起,烛灭。

月光忽然暗了一瞬。画纸无火自颤,一滴水珠从女子眼角滑落,坠入杯中,

发出极轻的一声“叮”。紧接着,整幅画卷如被无形之手揉皱,边缘焦黑卷曲,

转眼化作灰烬,随风飘散。墙空了。沈知微站在原地,许久未动。他转身离去,

衣角拂过门槛时,唇间逸出一句极轻的话:“下次,别再画活人了,晚萤。”4.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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