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悬疑 / 心理惊悚**1 尖叫撕裂午夜“呜——！”电影配乐阴森低回，银幕上，
惨白的手正从古井边缘缓缓伸出。观众们屏住呼吸，
整个3号厅沉浸在一种混合着期待与恐惧的寂静中。突然！“啊——！！！
”一声凄厉到几乎撕裂声带的尖叫，猛地炸开！这声音并非来自音响，而是源于观众席中部！
音乐还在继续，女鬼正从井中爬出，但影厅里的氛围彻底变了。“怎么回事？！”“谁在叫？
！”“快开灯！有人不对劲！”骚动像涟漪般扩散。银幕上跳跃的鬼影，
映照出一张张茫然又惊恐的真实人脸。有人试图看向声音来源，有人下意识地往后缩。“砰！
”影厅顶灯骤然大亮，刺目的白光瞬间驱散了银幕的幽蓝，
也毫无保留地照亮了第五排正中央那个瘫软在座椅上的身影——一个中年男人，双眼圆睁，
瞳孔涣散，嘴巴微张，脸色是一种不自然的青紫色，身体僵硬地保持着后仰的姿势，
仿佛在最后一刻想要逃离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值班经理李强额头沁满冷汗，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进来。“让一让！大家冷静！不要围观！”他声音发颤，
一边指挥闻讯赶来的保安维持秩序，一边哆嗦着掏出手机拨打120和110。
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甜腻、空调的冷气，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冰冷的恐惧。
神情冷静的法医秦思雨和她的搭档——眉头紧锁、眼神锐利的老刑警赵大同一前一后赶到时，
影院这片区域已被警方隔离。黄色的警戒线格外刺眼。“死者，张伟，四十二岁，
宏远科技有限公司营销部副经理。尸温、尸僵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就在电影播放中段。
体表无任何明显外伤，但面部肌肉扭曲，表情呈现极度惊恐状态，
符合急性心源性猝死的部分外部特征。”秦思雨蹲在尸体旁，动作专业而迅速，
她的声音透过口罩，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赵大同双手叉腰，
环顾着这个充斥着暗红色绒布座椅和压抑氛围的空间：“看个恐怖片，真能把个大活人吓死？
这也太邪门了。”“表象往往具有欺骗性，赵队。”秦思雨站起身，摘掉一只手套，
指了指死者的眼部，“注意他的瞳孔，放大程度超出正常范围。另外，”她微微蹙鼻，
“你仔细闻，除了汗味和爆米花味，有没有一丝极淡的、类似苦杏仁的气味？
我需要回去做毒理检测才能确定。”就在这时，那个年轻的检票员小姑娘在同事的安抚下，
颤颤巍巍地走过来，
带着哭腔对李强说：“经理……太、太吓人了……电影正好放到那个女鬼完全爬出来，
露出那张烂脸的时候，音响声音‘轰’一下，突然变得特别大！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心脏都跟着乱跳……然后……然后就听到那声惨叫……再然后，
就发现他……他没气了……”“音响突然变大？”赵大同敏锐的目光瞬间锁定李强，
“怎么回事？”李经理不停地擦着汗，脸色比哭还难看：“是……是的，警察同志。
我们也很纳闷，当时放映室只有放映员小刘一个人在值班。他、他来了一年多，
一直挺老实本分的啊……”2 放映室里的秘密放映室狭小、闷热，
只有机器运转的低沉嗡鸣和指示灯闪烁的微光。放映员刘明，
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穿着皱巴巴动漫T恤的瘦高年轻人，蜷缩在角落的小凳子上，
脸色惨白，手指无意识地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赵大同没什么耐心绕圈子，
直接堵在门口，沉声问道：“刘明，电影放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为什么音响会突然失控？
”刘明猛地抬起头，眼神慌乱地扫过赵大同和随后进来的秦思雨，
又迅速垂下：“我……我没干什么啊！就、就正常盯着机器，确保片子顺利放完。
音响……可能是设备老化了，偶尔会出点小毛病，音量自己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明显底气不足。“小毛病？”秦思雨的声音不高，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根据多名观众和工作人员的回忆，
音量是在《幽宅古尸》公认的‘跳吓’Jump Scare最高潮节点，
也就是女鬼特写出现时，瞬间飙升到近乎破音的程度，持续了大约十秒，然后恢复正常。
这种精准 timing时机和强度，听起来不像是一般的设备老化或者随机故障。
”刘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
几乎要埋进膝盖里：“我……我当时可能走神了，没、没注意……”赵大同没理会他的辩解，
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扫视。控制台、片盒架、杂物柜……突然，
他的视线定格在控制台下方，一个半开着的、印着科幻机甲图案的双肩包上。
包口露出一截黑色的、巴掌大的东西。赵大同走过去，弯腰，用戴着手套的手，
将它抽了出来——一个黑色的，带有音量加减和静音键的，独立音响遥控器。“这是什么？
”赵大同把遥控器举到刘明眼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放映室的主控台本身就集成了一套完整的音响控制系统。这个多余的、便携式遥控器，
是干什么用的？嗯？”刘明看到那个遥控器，仿佛见了鬼一样，整个人剧烈地一颤，
脸色瞬间由白转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剩下粗重而惊恐的喘息。
秦思雨冷静地观察着刘明每一丝细微的反应，轻声对赵大同说：“他在害怕，赵队。
但不仅仅是害怕我们警察。”3 被侮辱的报复面对无法抵赖的物证和警察凌厉的攻势，
刘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是我干的！是我调的音响！”他双手抱住头，
眼泪和鼻涕一起涌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但我没想害死他！我真的没想杀人啊！
我就是想吓唬他一下！让他出出丑！”“为什么？说清楚！”赵大同厉声喝道，
同时示意旁边的记录员做好准备。“因为……就是因为那个张伟！”刘明抬起头，
眼睛里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上个星期，也是这个午夜场，他来看电影！
我那个‘员工专用’的座位，就是第五排中间那个，视野最好，我平时自己休息都坐那里，
还用便签贴了名字的！他非要坐！我跟他说这是内部座位，他不听，还一把撕掉便签，
骂我‘一个破放电影的穷酸样，摆什么谱？这位置写你名了？’，
还当着那么多观众的面推我……我……我气不过！”他喘着粗气，
继续发泄般地说道：“我知道他这周还会来看这部片的末场放映，
我就想……就想在他看到最吓人的地方的时候，突然把音量调到最大，吓他一大跳！
让他也在大家面前丢丢脸！我没想到……没想到会……会把他吓死啊！
呜呜呜……”刘明嚎啕大哭起来，瘦削的肩膀剧烈耸动。
动机似乎非常清晰了——因琐事争执而怀恨在心，利用职务之便，
选择在特定时刻用极端音效进行报复，结果意外导致了对方的死亡。“听起来合情合理。
”回到临时征用的影院办公室，赵大同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口角纠纷，年轻人气盛，
小报复酿成大祸。过失致人死亡，这案子脉络看起来挺清楚。”秦思雨却一直皱着眉头，
反复看着现场拍摄的照片和初步记录，此时抬起头，眼神凝重：“赵队，我觉得，
太‘合情合理’了，反而有点不对劲。”4 尸检报告的冲击“哪里不对劲？
”赵大同吐着烟圈，问道。“第一，还是那个气味。
”秦思雨指着刚刚送来的初步尸检报告复印件，“初步毒理检测证实，
死者血液中检测出微量氰化物成分。虽然单从剂量看，似乎不足以直接毒杀一个健康成年人，
但结合张伟本身有轻微心律不齐的基础病史，
这种剧毒物质完全可能引发强烈的心脏应激反应，成为猝死的‘扳机’。”“氰化物？！
”赵大同坐直了身体，烟都忘了抽，“这玩意儿可不是一个电影院放映员能随便搞到的！
”“对。第二，也是最关键的，”秦思雨的神色异常严肃，
“根据胃内容物消化程度、尸僵和角膜变化等综合判断，法医办公室给出的精确死亡时间，
比电影音量飙升、他发出那声尖叫的时间点，要早大约八到十二分钟。”“什么？！！
”赵大同猛地站起来，差点碰翻桌上的烟灰缸，“你的意思是，
在音响变大、大家听到惨叫之前十来分钟，他就已经死了？！
那声尖叫……”“不是他发出的。”秦思雨的目光锐利如刀，“或者说，
那根本就不是因为恐惧电影内容而发出的惊叫。我们，以及现场所有观众，都被误导了。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时间差。”5 混淆视听的尖叫“如果张伟在音响变大前就已经死了，
那声尖叫是谁？目的是什么？”赵大同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案情瞬间变得扑朔迷离。
“目的就是混淆视听，掩盖真正的死亡时间和原因。”秦思雨冷静地分析，
“凶手很清楚张伟已经死亡，他利用恐怖片自带的紧张氛围，
以及他预知或者干脆就是他引导会发生的音响突然放大事件，
自导自演了那声‘恰到好处’的尖叫。他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我们最初的判断，
都引向了‘被电影吓死’这个看似合理的意外方向上。那声尖叫，很可能就是凶手本人，
或者他的同伙发出的。”“刘明那小子在撒谎！他肯定不只是调大音量那么简单！
他可能就是凶手！”赵大同怒气上涌。“不一定。”秦思雨摇头，“如果他真是凶手，
在已经成功制造了意外假象后，为什么还要保留那个明显会引火烧身的遥控器？
这不符合逻辑。”再次提审刘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