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残魂签契系统第一次找到我时,我正飘在殡仪馆的冰柜上方,看着穿寿衣的自己。
车祸现场的血腥气还没散尽,死亡的冰冷却已经浸透了意识。“苏女士,考虑签份合同吗?
”机械音在空荡荡的意识里响起,“帮我们完成十个小世界的任务,
就能换一个全新的退休世界,永久产权,衣食无忧。”我当时只剩半缕残魂,
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意念应了声“好”。后来才知道,那合同坑得很。
第一个世界让我当带球跑的替身娇妻,面对男主的PUA,
我得忍着恶心演“深爱不渝”;第三个世界是末世,为了保护情节里的白月光,
我被丧尸啃了七口才咽气;最憋屈的是修仙世界,明明修为比男主高,却得装成柔弱师妹,
被他抢了机缘还要笑着说“师兄厉害”。2 退休狂想系统那时候还很正经,
每天报数据、念剧本,我哭的时候它递虚拟纸巾,我被揍的时候它记仇似的存证据,
却从不越界。直到最后一个任务,我在星际战场替男主挡了致命一击,弥留之际,
它突然说:“宿主,下次别这么听话了。”再睁眼,就是现在的退休世界。
系统兑现了承诺——海滨小城的永久产权,城堡带私人码头,市中心三条商业街,
连沙滩上的沙子都带着细碎的金闪。更离谱的是,它不知用了什么权限,
让自己拥有了实体:一个巴掌大的金属小球,会飞,会发光,还能变形成各种小玩意儿。
“宿主,今天玩点什么?”小球在我眼前晃悠,投影出菜单似的列表,
把商业街改成糖果屋;B. 让私人码头飘满发光水母;C. 去隔壁星系抓只星星当宠物。
”我刚从金丝楠木浴缸里出来,裹着真丝睡袍,咬着草莓看它:“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要。
”系统的光球闪了闪,像是在笑:“收到。商业街的糖果机已经在安装了,水母需要等天黑,
星星的话……我联系了星际走私犯,友情价,用您昨天扔掉的钻石胸针换的。”我挑眉。
那胸针是前几天无聊,让系统把城堡地窖里的钻石融了重铸的,镶了三百颗鸽血红,
结果戴了一次觉得沉,随手扔给机器人当玩具了。“干得好。”我摸了摸它的金属外壳,
冰凉的触感很舒服,“晚上开派对,把星星挂在城堡尖顶上当装饰。
”3 疯癫乐园系统的“发疯”比我早。它嫌城堡的智能管家太死板,
黑进程序让所有机器人都学会了跳钢管舞;它觉得海不够蓝,偷偷往水里加了荧光基因,
现在夜里的海面会随音乐变色;最绝的是,它把自己的核心程序和小城的网络连在了一起,
现在全城的路灯都能播放它唱的跑调儿歌。有天商业街的糖果机出了故障,吐出来的不是糖,
是系统用积分换的***版机甲模型。排队的小孩哭成一片,
家长们却乐疯了——那模型在外面炒到七位数。“系统,你这是扰乱市场。
”我坐在城堡的露台上,看着下面哄抢模型的人群,笑得直不起腰。金属小球飞到我肩膀上,
变形成个发夹:“反正积分多到用不完,他们开心就好。对了宿主,
昨天那个想收购商业街的富商,又派人来了。”我挑眉:“他还没死心?
”上次我让他把私人飞机喷成荧光绿,写“我是冤大头”,他气得差点当场心梗,
据说回去就把谈判代表给开了。“这次来的是他女儿,”系统投影出照片,
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看着挺文静,“说想跟您谈合作,开一家‘发疯主题乐园’。
”我来了兴趣:“有点意思。让她上来。”姑娘叫林溪,胆子比她爸大,
看到城堡里飘着的发光星星,还有跳钢管舞的机器人,眼睛都亮了:“苏小姐,
我早就想做这种乐园了!比如‘吐槽屋’,
可以对着全息投影的渣男骂脏话;还有‘破坏区’,
能砸真的奢侈品……”系统在我耳边插播:“检测到灵魂共鸣,她也是从任务世界退休的,
不过她的系统比较严格,没给她这么多权限。”我笑了。原来不止我一个想发疯。
“合作可以,”我扔给她颗糖果,“但得加个项目——‘系统吐槽大会’,
让所有退休的系统都来吐槽自己的宿主,输了的表演吞灯泡。”林溪眼睛更亮了:“成交!
”4 星际羊毛当天下午,系统就把商业街最中间的大楼拆了重盖,速度快得像玩积木。
它还联系了其他退休系统,那些平时只会报数据的家伙,一听能吐槽宿主,
居然来了二十多个,有变成小猫的,有变成游戏机的,还有个跟我家系统一样,是金属小球,
就是颜色是粉色的。晚上开派对时,星星挂在城堡尖顶上,水母在码头的水里跳舞,
商业街的糖果机吐出会唱歌的棒棒糖。我和林溪坐在屋顶喝酒,
看下面的系统们打架——粉色小球嘲笑我家系统唱歌跑调,
被它用激光笔追着射;游戏机系统输了赌约,真的吞了个灯泡,结果卡机了,
冒出一串火星子。“以前在任务世界,哪敢想有这日子。”林溪喝多了,脸颊泛红,
“那时候我系统天天逼我学茶艺,说‘温柔的女人才受欢迎’,害得我憋出了乳腺结节。
”我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在天上追着星星跑的金属小球:“现在不就好了?想骂谁骂谁,
想拆楼就拆楼,反正这世界我们说了算。”系统像是听到了,飞回来变形成个酒杯,
给我倒了杯香槟,杯壁上用激光刻着字:“宿主,明天去炸月亮玩吗?我查过了,
退休世界的月亮是充气的,炸了能自动复原。”我仰头喝干杯里的酒,海风带着甜味,
远处的星星眨着眼睛,像极了我和系统在每个世界里熬过来的夜晚。“走啊,”我站起身,
裙摆扫过屋顶的琉璃瓦,“顺便把星星也摘两颗,串成项链戴着玩。
”金属小球的光闪得更亮了,像是在欢呼。
炸月亮的计划最终没实施——系统说充气月亮的材质是记忆棉,炸起来像放巨型烟花,
怕吓到隔壁星系的太空羊。“太空羊?”我正趴在城堡的天文望远镜前,
试图看清月亮上的纹路,闻言回头,“你还真跟外星生物有联系?
”金属小球在望远镜上转了个圈,投影出一张毛茸茸的照片:“上次去抓星星时认识的,
它们的羊毛会发光,做成地毯肯定好看。”我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去薅点羊毛回来!
”系统大概是早就备好了方案,下一秒,私人码头突然浮出一艘银灰色的飞船,
流线型的船身闪着冷光,比我前几天玩腻的卡丁车酷多了。
“这是……”“用您的钻石浴缸融了重铸的,”小球飞到驾驶舱,变成个迷你方向盘,
“速度能达到光速的三分之一,去隔壁星系往返只要两小时。”我摸着飞船的金属壁,
凉丝丝的触感里透着奢侈——毕竟那浴缸是用整块粉钻雕的,
当初只是觉得泡澡时看星星方便。“干得漂亮。”我跳上驾驶座,“出发,
目标:太空羊的羊毛。”飞船起飞时,城堡的管家机器人举着香槟追出来,系统嫌它碍事,
直接把它的程序改成了“在码头跳肚皮舞”。我从舷窗看下去,
那圆滚滚的机器人扭动的样子,笑得我差点把方向盘掰下来。太空羊比照片上更可爱,
像团会移动的棉花糖,看见我们就咩咩叫着围过来。系统不知从哪变出个梳子,
学着牧羊人的样子薅羊毛,结果被羊群追得在草地上乱窜,金属外壳上沾了不少荧光毛。
“宿主救命!它们好像以为我是同类!”我靠在飞船上笑够了,
才丢过去个捕网:“抓两只回去当宠物,以后城堡的草坪就归它们管了。”回程时,
飞船的货舱堆满了发光羊毛,还有两只啃着星星碎片的太空羊。
系统一边驾驶一边嘀咕:“其实我更想抓那个会吐金币的太空猪,但怕您觉得俗。
”“俗怎么了?”我摸着太空羊的毛,软乎乎的,“下次去抓,抓回来让它在商业街吐金币,
谁抢到算谁的。”系统的光球闪得更欢了。回到城堡时,林溪正等在门口,
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男人,看着眼熟。“这是我爸,”林溪戳了戳男人的胳膊,
“他说想通了,要跟我们合伙开‘发疯乐园’,还说要把他那架荧光绿的飞机捐出来当展品。
”男人——也就是上次被我气到心梗的富商,此刻脸上堆着僵硬的笑:“苏小姐,
以前是我不懂事,您这生活态度……挺前卫的。”我看着他身后那架果然喷成荧光绿的飞机,
机身上“我是冤大头”几个字还加了闪光特效,忍不住笑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乐园的门票就用你的飞机票抵吧,一张票换一次坐冤大头飞机的机会。”富商的嘴角抽了抽,
居然点头了:“行。”系统在我耳边笑:“检测到他的心声:‘只要能让女儿开心,
当冤大头也值了’。”我挑眉。看来这世界不止我们会发疯,连正经人都开始开窍了。
5 乌托邦夜乐园开业那天,盛况空前。吐槽屋里,
穿西装的上班族对着全息投影的老板骂得唾沫横飞;破坏区里,
老太太抡着锤子砸奢侈品包包,笑得像个孩子;系统们的吐槽大会更是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