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山的雾气浓得能拧出水,猎户陈老三背着半篓草药往山下挪,脚底下的泥路滑得像抹了油。
他刚绕过一棵歪脖子老松,忽然听见前方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不是山兔窜动的轻快,倒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拖行。
陈老三攥紧了腰间的柴刀,眯眼往雾里瞧。
这青崖山他走了三十年,什么豺狼虎豹没见过,可今儿个的响动透着股邪性——那声音里裹着点金属摩擦的脆响,混在雨声里,听得人后颈发毛。
“谁在那儿?”
他喊了一嗓子,声音在雾里打了个转,又飘了回来。
没有应答,只有那拖行声还在继续,慢慢往山涧的方向去了。
陈老三咽了口唾沫,按理说该扭头就走,可他天生的犟脾气上来了,又想着说不定是哪个樵夫受了伤,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越往山涧走,雾气越浓,连脚下的路都快看不清了。
忽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手里的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还没等他爬起来,鼻尖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儿——不是腐叶的腥气,也不是野兽的臊气,倒像是陈年的龙涎香,混着点淡淡的金箔味儿。
他撑起身子,往前方望去。
这一眼,让他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山涧边的空地上,卧着一条蛇。
不是普通的蛇。
那蛇身粗得能赶上水桶,通体雪白,鳞片在雾里泛着冷光,最奇的是,蛇背上每隔三寸,就有一片淡金色的鳞,像嵌上去的碎金,随着蛇的呼吸轻轻起伏。
此刻,那蛇正把头埋在山涧里饮水,长长的信子吐出来,带着点金色的光晕,刚才听到的金属响,竟是鳞片摩擦石头的声音。
“金……金鳞白蛇……”陈老三的声音发颤,他想起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的传说——青崖山深处藏着蛇王,通人性,有灵性,寻常人若是见了,要么大福,要么大祸。
他不敢再看,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柴刀也忘了捡,草药撒了一路。
跑到村口时,正好撞见村长王老实带着几个人往山上走,说是山里的泉水断了,要去看看源头。
“老三,你跑这么快干啥?
魂儿丢了?”
王老实见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不由皱起了眉。
陈老三扶着树干喘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