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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弄掉小妾肚子里的第五个孩子后,夫君终于受不了我了。“徐襄,你自己怀不了孕,

还不允许别人怀我的孩子,我裴府怎么有你这般善妒的主母!”我提着几包血块,

朝他露出一个不知悔改的笑。夫君气坏了,可他休不了我。那天晚上,

他花重金在巫医馆拍下一枚“化妒丸”。我被逼着吃下后,登时像换了个人。从此,

他们欢好我帮盖被,小妾怀孕我帮煮药。贤良温顺,宽厚仁善。“不错,

这才是我理想中的妻!”他是那般开心。以至于后来,他跪在我的脚边献上解药,

求那个爱吃醋、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我回来时。我差点以为那个人不是他。

……许绵绵又怀孕了。这是她的第六个孩子,前面五个全在我手中化成了血水。

消息传开的那刻,她跪在我面前,恳求道:“徐姐姐,你就让我生下这胎吧,

虽说您先前是为了救裴哥哥才终身不孕,

可你也不能因此让裴府绝了后啊……”我淡定的抿了口茶,正想开口时。

裴昭白风尘仆仆的归来,一把将哭啼的美人揽入怀中。“徐襄,你莫非还要为难绵绵吗!

足足五个孩子啊,还不够你出气吗,你心中这番妒意怎就这般化不去!”他死死瞪着我,

似乎在辨认那颗化妒丸是否发挥了作用。我从容的放下茶盏,将许绵绵扶到软垫上。

“夫君说的是什么话,绵绵妹妹能为裴家开枝散叶,我这个当主母的高兴还来不及,

怎会嫉妒呢?”裴昭白攥在身侧的拳头猛然松开,声音有些迟疑:“你真如此认为?

”“那是自然。”说罢,我蹲下身,捡起许绵绵掉落在的金丝荷包。“真好,

这么精致的荷包,从未有人送过我,夫君可真是疼爱绵绵妹妹。

”裴昭白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怕我借此发作。毕竟几月前,裴昭白偷偷瞒着我,

将我母亲留下的金簪送给了许绵绵。被我发现后,反手拔下,***美人腹中,血溅三尺。

以至于到现在,许绵绵右肋三寸还残留着半截断裂的簪子。裴昭白慌忙拦在她身前,

后怕道:“徐襄,这是我给绵绵的,你莫要再发妒,有什么手段就冲我来,

欺负一个孕妇作甚!”我却径直略过他。走到许绵绵身前,将荷包系回她腰间,

安抚般的拍了拍她手背。而后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夫君,我可不是这般狭隘之人,

该是妹妹的东西,我必不会沾染半分。”“妹妹既已怀孕,那便是我裴府的功臣,

明日辰南王妃的寿宴,便也让妹妹一起去吧,可不能厚此薄彼了。”许绵绵惊喜的抬起眼,

带她出席,相当于变相承认她的裴府的地位了。换作从前,能让妾出现在人前都算我大方了。

裴昭白更是震惊无比的看着我。我得体的扶了扶身,转身的刹那,

尚能听见他的喃喃:“那药竟真这般神奇吗……”宴席上,陪同出席的全是各家主母。

许绵绵大着个肚子局促无比,只能紧紧粘着裴昭白。有娴熟的夫人与我攀谈:“徐襄,

任由妾骑到你头上,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我掩着帕子,轻笑了声,“我家夫君喜欢,

我阻止作甚。”说罢,我当着众人的面,点了几个***,“这几个也不错,全过去陪我夫君!

”裴昭白受宠若惊的望向不远处的我。他身旁的官员更是啧啧感叹:“裴大人,

你家夫人怎能做到这般大度,简直令人不可置信啊!”“是啊,我家那位,

我光是多看别的女子一眼,她都要把我的眼睛剜出来!”“我家的也是,

和我掐醋的紧呢……”众人调笑着,裴昭白顿时得意起来,“那是,我说一她决对不敢说二,

善妒争宠,在我裴府是万不可能出现的!”他说这番话时,若有似无的看向我,

期待得到些什么反应。可我仍旧挂着那一丝不苟的笑。裴昭白下颚忽然绷紧,

眼中闪过些许复杂。直到酒过三巡,我身旁的一位夫人看不下去了,揪起某位官员的耳朵。

“死老头,喝了多少了!你这眼珠子都盯那***快盯出洞来了,赶紧和我回家!

”那官员哎呦了两声,笑着对众人摆摆手,“哎,我家这母老虎接我回去了,失陪失陪!

”一番烟火气,惹得众人打趣。不一会儿,各家夫人掐着时间差不多了,

纷纷拽着自家夫君离去。裴昭白僵直着背,神色从最开始的得意,渐渐变得落寞,

局促的像个没家长接的孩子。等他恍然回过头,寻找我的身影。我只是站在廊下,

冲他款款一笑,“夫君,喝的可还尽兴?”裴昭白忙站起身,“你怎么都不来请我回去,

别家夫人都……”“我见夫君玩的开心,便不好叨扰。”他攥住我的手腕,眉头紧紧蹙起。

“可从前有这般酒宴,你分明会第一个拽我离去,才不会将我撂下不管!”我抱歉的笑了笑,

神色与目光却分毫未变。“从前是我不对,嫉妒夫君对他人的柔情蜜意,

如今想来简直不可理喻,险些犯了七出之条。”裴昭白被猛地噎住。他分明该开心的,

可现在脸上满是难堪。“你!我只是让你别成天为难妾室,又没让你真不管我!

”“至少我左拥右抱的时候,你好歹给些反应,等会被别人瞧了去,

误会咱们夫妻感情不和该如何是好!”说罢,他咬着牙,忿忿离去。我不解的望着他的背影。

如今这般,不正是他想的吗?我和裴昭白自幼相识,十六岁那年,枝头的第一颗青梅熟了时,

他应着婚约娶了我。那时暮光霭霭,少年夫妻,共乘一骑。可这般纯粹的情感,

也不过三年五载。裴昭白出入官场后,身上多了很多其它的味道。起初呢,我闹的比谁都凶,

可裴昭白却只是隐隐勾起嘴角,说上一句:“你又吃醋了?”到最后,

甚至堂而皇之的带着许绵绵回府。她是裴昭白从巫医馆拍回来的,天生易孕体质,

而我先前替裴昭白挡过毒酒,内里受了伤,终身不得再有孩子。我实在不甘心,

在日复一日的蹉跎中耗尽了心力,只能用尽手段守住主母的位置。可换来的,

是裴昭白劈头盖脸的泼妇、善妒等字眼。我浅浅啜了口气,重新换上波澜不惊的笑。裴昭白,

既是你喜欢这样大度得体的夫人,来日可莫要后悔才是。这晚是正月十五,

本该是留宿主母房中的日子。裴昭白似是为了赌气,故意打破约束,留在了许绵绵的房间。

等他起来,颇为得意的想看我的反应时。我只是静静的备好餐食,在院中不紧不慢的等待。

裴昭白鼓了一肚子气,脸色再次沉了下去。而她身后的许绵绵,得意的快忘了形,

朝我伸出手,“好姐姐,快来扶我一下,昨晚不光这孩子顽皮,裴哥哥也闹我闹得厉害呢,

可把我累坏了。”我却跟听不懂话似的,将她稳稳扶住。见我丁点不在乎,

裴昭白握筷子的手用力到指骨快渗出血。他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忽然来了人。

是宫中递来的的一道折子。裴昭白接过后,瞳孔猛地一缩。他本该到了入阁的档口,

可这道折子上鲜红的“再不许入内”的几个大字,狠狠刺痛了他的双眼。“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攥着来人的衣角,发出不可置信的怒吼。原来,

昨夜圣上借着辰南王妃寿宴的名义,派出了锦衣卫侦察官员种种行径。

裴昭白明晃晃的宠妾灭妻,在折子上被记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我朝,

锦衣卫监测一事稀疏平常,裴昭白当然知道,却从不屑于这些。

毕竟有我这个极其在意裴府名声的主母善后,他又岂会去在意?是以让他在官场平步青云,

从未行差踏错。裴昭白抬起血红的眼,看向我。“徐襄,

你昨夜没去打点好吗……”他仍旧以为该像从前那般,不论我们之间闹得多厉害,

最终让他留在人前的总是清白的好名声。我笑了笑,“夫君曾说过,最恨我的约束,

让我本分管理好内宅就好,至于那些官场之事,妾身怎么能插手呢?

”裴昭白脸色顿时青白交加,苦恼的揉了揉头发。“我只是叫你宽宏大量,

没叫你什么都不管啊!”“那颗药丸是不是出了问题,

怎能让你心大到连我裴府的脸面都不顾了……”我忙扶过许绵绵,

言辞恳切:“夫君说的是什么话,等妹妹生了孩子,往后她才是裴府的脸面,我怎堪当的起?

”裴昭白忽而抬起头。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将折子摔在许绵绵身上。“都是你,

为什么要跟着去寿宴!还一直贴着我,现在倒好,我前途都被你贴没了!

”许绵绵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忍不住害怕的后退了两步。这不退还好,

一退正好落入身后的荷花池。在众人未反应过来前,我第一个跳下水,将她捞起。

抱住瑟瑟发抖的她安慰,“有姐姐在,妹妹勿怕,切莫伤到了腹中的孩子。

”裴昭白不可置信的喃喃:“你竟真能做到如此大度体贴……”他终于后知后觉,

意识到了化妒丸的功效。甚至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回房,主动从仆从那接过手炉,

帮我熏起湿漉漉的头发。“徐襄,你现在真的脱胎换骨了。”我没有任何波动,

不卑不亢道:“先前是我不懂事,竟容不下绵绵妹妹和孩子,让夫君为难了。

”裴昭白忽而摸了摸鼻子,有些怀念道:“其实……你以前那样也挺好的,虽然跋扈了些,

可到底与那些一味迎合我的莺莺燕燕不同。”说罢,他重重的往我脸上亲了一口。“徐襄,

我知道你在生我气,我现在给你一个台阶下,除了善妒,其他方面我允许你和从前一样。

”待他走后,我瞬间收了笑,极为嫌弃的抹了把脸。裴昭白忘了,吃醋嫉妒的前提,

是我爱他。一颗化妒丸,化去的,可不止是妒意。还有我对他十多年的爱恨嗔痴。

我既然已经不在乎了,往后他在官场的生生死死,与我何干?这天之后,

裴昭白似乎有意与我和好,托人送来不少稀奇玩意。我一概送到了许绵绵房中,

抚慰那受到惊吓的孕妇。裴昭白见状,仍以为我是在因为妾的事情和他闹,于是狠下心,

将许绵绵送到城郊的庄子上将养。“徐襄,这下你消气了吧,可还满意?

”他兴致冲冲的跑来问我。我浅浅笑了声,“夫君可真是体贴,知道绵绵妹妹快生产了,

将她送到那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养。”“不过也对,绵绵妹妹现下伺候不了夫君了,

我这个做主母的该表个态度才是。”裴昭白一头雾水。不理会怔愣在原地的他,

我朝门外拍了拍手。一排美人鱼贯而入。我再次大度的笑起来:“绵绵妹妹生产前,

就由这些姑娘伺候夫君吧。”“夫君,你也可还满意?”刹那间,裴昭白脸色难堪到极点。

他看着排排站的美人,气到嘴唇颤抖。“徐襄,你、你疯了吗!

”“你先前明明最恨我出入烟花之地,连身上沾染别的女子香味你都要和我闹上半天!

”“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是都如你所愿送走绵绵了吗,你还在故意气我作甚!

”我不解的歪了歪头,“可夫君说过,做主母的,最重要的就是大度。

”“绵绵妹妹伺候不了夫君,我为夫君寻来这些美人不好吗,是我又做错了吗?”“夫君,

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主母?”我边说边走近。裴昭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胸膛剧烈起伏着,险些站不稳。“好!好极了,你竟然如此不在乎,那我宠幸给你看!

”那天晚上,他召了多位美人入房。我非但没有制止,反倒体贴的敲了敲门,“夫君,

可需要我帮忙盖被,还是端盆倒水?”裴昭白差点没气晕过去。第二天,他故意没系衣角,

朝我露出暧昧的红痕。我视若无睹的替他整理,“入秋了,别着凉了,

夫君可需要汤药补一补?”裴昭白脸色一僵。猛的攥住我的手腕,声嘶力竭道:“徐襄!

我这般宠幸别人,你就一点也不嫉妒吗!”我忙抽回手,歉意的福了福身。“夫君说过,

善妒乃裴家大忌,如此恶毒的事情,我身为主母怎么能做呢!”再次抬头时,

迎面撞入一个微凉的怀抱。裴昭白似乎有些慌了神,不停的试探着我的额头。“徐襄,

你是不是病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对、对了,一定是那化妒丸,

一定是那颗丸子的作用太大了!”“阿襄,你等等我,我这就去为你寻来解药!

”望着他急促离去的背影,我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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