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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轮到江家了。"老村长吧嗒着旱烟,声音像破风箱,在祠堂里咕噜咕噜响。祠堂昏暗,

香火味儿混着老木头和尘土气,熏得人眼睛发涩。几十个脑袋挤在一起,空气沉得能拧出水。

没人吭声。只有烟袋锅子磕在石头地上的脆响,一下,又一下。我爹,江石头,

蹲在最角落的阴影里,脑袋快埋进裤裆。他搓着那双粗粝得能刮下树皮的手,指关节发白。

我妈坐在他旁边的小马扎上,肩膀塌着,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一双空茫茫的眼。

"抽签吧。"老村长又说,浑浊的眼珠子扫过底下每一张惶恐的脸,最后落在我身上,

又飞快地移开。祠堂中央摆着口褪色的红木箱子,巴掌大。

里面装着写了所有适龄姑娘名字的纸条。抽到谁,谁就是今年的“新娘”,要穿上大红嫁衣,

被送到后山那个黑黢黢的山神庙里去。说是献给山神,求它保佑村子风调雨顺。屁!

谁不知道,送进去的姑娘,没一个能活着出来。头一晚还能听见几声凄厉的哭喊,

第二天早上,庙门口就只剩下一双沾了泥的绣花鞋。这破规矩,十年一次,跟催命符似的。

轮到谁家,就是塌了天。我,江灼雪,今年刚好十七。名字是我那读过几天书的娘起的,

她说生我那晚,天边火烧云红得像血,映着外头刚下过的雪,怪好看的。现在这名字,

听着就晦气。我站在爹娘身后,后背挺得笔直。手心全是汗,黏糊糊的,但我没抖。怕?

怕有什么用。这屋里谁不怕?可没用。老村长颤巍巍的手伸进箱子,搅动几下。那声音,

像指甲刮过骨头。祠堂里静得能听见耗子啃墙角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只枯槁的手上。纸条被抽出来,展开。老村长眯着眼,

凑到油灯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抬起眼皮,那眼神复杂得厉害,有怜悯,有认命,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他清了清嗓子,干涩地念:"江灼雪。

"嗡——脑子里像有根弦断了。世界瞬间安静,只剩下我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咚咚咚,

震得耳膜发疼。我娘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像被掐断的呜咽,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我爹猛地抬起头,那张老实巴交、被生活刻满风霜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嘴唇哆嗦着,

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

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往下淌。"石头家的…"有人低低地叹息。

"造孽啊……""唉……"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响起,带着虚伪的同情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站在原地,没动。手脚冰凉,像浸在冬天的河水里。"灼雪丫头,"老村长避开我的目光,

声音虚浮,"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儿个,日子…到了。"晚上,家里死寂。

油灯的火苗一跳一跳,把墙上的人影扯得又细又长,鬼魅似的摇曳。

破桌子上摆着几个冷掉的杂粮馍馍,没人动。我娘躺在床上,脸朝着墙,肩膀偶尔抽动一下,

压抑的哭声闷闷的,像被堵在破棉絮里。我爹坐在门槛上,抱着头,

那宽厚的背脊佝偻得像座要垮掉的山。我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盯着里面残留的一点火星,

忽明忽灭。"爹,"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别蹲着了。"我爹猛地抬起头,

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雪啊…爹…爹没用…"他哽咽着,

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几乎把他压垮。"没用。"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没什么起伏。

这话不是埋怨,就是事实。在这山沟沟里,在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面前,

一个靠力气刨食的庄稼汉,能有什么用?他连自己婆娘孩子都护不住。

"我去…我去求求村长!我去求求大祭司!"他突然站起来,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眼睛里迸出一点不切实际的光,"我去给他们磕头!我去给他们当牛做马!""爹!

"我厉声喝住他。看着他被绝望烧红的眼睛,心里那点冰冷的东西反而沉淀下来。"别去。

磕头有用?前年李家的三丫头,她爹娘磕得头都破了,有用吗?"我爹肩膀塌了下去,

光灭了。他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认命吧。"我说。

这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但认命?凭什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火,

在我胸膛里左冲右突,找不到出口。我站起身,走到屋角那个破旧的木柜前,

拉开最底下那层抽屉。里面东西不多,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底下压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把它摸了出来。是一把柴刀。爹打柴用的。刀身沾着洗不净的黑褐色痕迹,

刀刃磨得有些发白,不算锋利,但足够沉,足够厚实。我掂量着柴刀的份量,

粗糙的木柄硌着掌心。明晚…山神庙…第二天,天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

一丝风都没有,闷得人喘不过气。村里却热闹起来,比过年还热闹。

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褪色的红布条,祠堂前的空地上架起了大锅,

煮着平日难得一见的肉食,香气飘得老远。锣鼓喧天,几个穿着花里胡哨衣裳的汉子,

脸上涂着白粉红腮,扭着笨拙的舞步。孩子们兴奋地跑来跑去,捡着地上散落的炮仗壳子。

一片欢天喜地,为了送我上路。我像个木偶一样被摆布。几个本家的婶子围着我,

给我穿上村里凑钱新做的嫁衣,大红的绸子,绣着粗糙的鸳鸯戏水图样。

那红色刺得我眼睛疼。她们在我脸上涂抹胭脂水粉,手法粗劣,粉簌簌地往下掉。

"灼雪丫头,别怨。"一个婶子一边给我梳头,一边叹气,

"这都是命…为了咱们村几百口子人…山神爷…得伺候好…"伺候好?

我盯着铜镜里那个面目模糊、浓妆艳抹的自己,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铜镜映出站在门口的一个身影。柳含枝。她也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恐惧,有同情,

还有一丝…我说不清道不明的躲闪。她和我同岁,名字文雅得像画里的人,

是村里私塾柳先生的独女,平日里和我们这些泥腿子家的孩子不太一样,带着股书卷气。

按理说,她也是适龄的姑娘。我忽然想起抽签那晚,当老村长的手伸进箱子时,

柳含枝的脸色似乎特别苍白,手一直攥着她娘亲的衣角,攥得指节都泛了白。她爹柳先生,

就站在老村长旁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心口猛地一坠。一个极其大胆、极其荒谬的念头,

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像毒蛇一样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难道……?锣鼓声骤然激烈起来。

"吉时到——!新娘出门——!"两个穿着同样花哨衣裳的壮实妇人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

她们力气很大,几乎是把我拖出去的。我爹娘被人群挤在后面,哭喊着我的名字,

声音很快被喧天的锣鼓和人群的嘈杂吞没。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柳含枝站在人群边缘,

对上我的目光,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扭过头去。那一眼的躲闪,

印证了我心里那个疯狂滋生的猜测。山路崎岖,越往上走,雾气越浓,

那股子阴冷潮湿的气味也越重。吹吹打打的声音渐渐远了,

只剩下抬着简易轿子的四个汉子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轿子吱呀吱呀的***。

大红嫁衣裹在身上,像一层沉重的皮,憋得我浑身难受。终于,轿子停了。浓雾中,

隐约能看到一个黑黢黢的轮廓。那就是山神庙。不大,黑石头垒的,像个蹲在阴影里的怪兽。

庙门是两扇黑沉沉的木头,关得死死的,上面挂着一把黄铜大锁,看着就结实。

大祭司早就等在庙门口了。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袍,干瘦干瘦的,像根枯竹竿。

脸上没什么肉,颧骨很高,一双眼睛却异常地亮,像是两簇鬼火,嵌在深陷的眼窝里。

他没看抬轿的汉子,也没看旁边跟着的村长,那双鬼火似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我身上。

"带过来。"他的声音又沙又哑,像破锣。架着我的两个妇人把我往前推搡。

大祭司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冰凉的指尖碰到我的下巴,硬生生把我的脸抬起来。

他凑得很近,那股子浓重的香烛和草药混合的怪味直冲我鼻子。

他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打量着我的脸,像是在估价一件货物。"嗯。"他喉咙里咕噜了一声,

似乎还算满意。然后,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铜的,生了锈。钥匙***锁孔,

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山林里格外刺耳。沉重的庙门被他用力推开一条缝,

一股更浓烈、更陈腐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灰尘和朽木的味道,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甜腥气。门里一片漆黑,像个张开的巨口。"进去。

"大祭司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那两个妇人猛地在我背后一推!巨大的力道让我踉跄着,

一头栽进了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身后,“咣当”一声巨响!沉重的庙门被重重关上!

紧接着,是铁链哗啦哗啦缠绕门栓的声音,还有那把铜锁再次落下的“咔哒”声。

最后一丝微弱的天光,被彻底掐灭了。绝对的黑暗。我摔在地上,

手掌蹭在冰冷粗糙的石板上,***辣地疼。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汩汩声,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

咚咚!像是要破胸而出!眼睛适应了黑暗,

勉强能借着门缝底下透进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庙里模糊的轮廓。空间不大,

像个石头匣子。正对着门的,是一座高大的神像。黑黢黢的,看不真切,

只觉得那轮廓异常狰狞,张牙舞爪的样子,根本不是慈眉善目的神仙,

倒像是庙里壁画上的鬼差。神像前的供桌上,点着两支惨白的蜡烛,蜡烛泪流得到处都是。

烛火微弱地跳跃着,勉强照亮一小片地方,把神像的影子拉得巨大扭曲,

在墙上和天花板上乱晃,像随时会扑下来的怪物。

供桌上摆着几碟供品:一盘干瘪发黑的果子,一盘风干的肉条,

还有几块硬邦邦的、爬着细小霉点的糕点。最扎眼的,是供桌下放着一个东西。一个木笼子。

用粗木头钉的,不大,勉强能塞进去一个人。笼子很新,木头茬口都是白的。

这就是给我准备的“婚床”。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庙里的阴冷还要刺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直想吐。什么山神娶亲!什么保佑村子!都是狗屁!

这就是个吃人的陷阱!我扶着冰冷的石壁,挣扎着站起来。大红嫁衣的宽大袖子下,

我的右手死死攥着一样东西——那把藏在嫁衣袖袋里的柴刀!粗糙沉重的木柄,

此刻成了我唯一的依靠。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我屏住呼吸,耳朵竖起来,

捕捉着庙里最细微的声响。除了烛火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就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蚂蚁,顺着脊椎往上爬。

我紧靠着冰冷的石壁,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从神像背后传了出来!窸窸窣窣的,像是蛇在草丛里游走,又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挠石头!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来了!那声音持续着,很慢,很轻,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它在移动!绕着神像的底座!我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眼睛瞪得酸痛,握刀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冰冷的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流进眼睛,又涩又痛。声音停了。就在神像右侧的阴影里。

那里似乎比别处更黑一些。死寂。连烛火都好像凝固了。下一秒!

一个黑影猛地从神像底座后窜了出来!动作快得像一道贴地飞行的黑风!不是扑向我,

而是直冲向那扇紧闭的庙门!我根本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只看到一个模糊的、扭曲的黑影轮廓!它扑到门边,

两只爪子一样的东西疯狂地抓挠着厚重的木门,发出“刺啦——刺啦——”令人牙酸的声响!

同时,喉咙里发出一种非人的、低沉压抑的嘶吼,像是野兽在啃噬骨头!不是山神!

绝对不是!是人!或者……是怪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滔天怒火!去他娘的山神!去他娘的规矩!

就在那黑影专心致志抓挠庙门、背对着我的瞬间——"啊——!

"我发出一声自己都没想到的、近乎野兽般的嘶吼!所有的恐惧、愤怒、绝望,

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同归于尽的疯狂!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

从藏身的石壁后猛地弹射出去!手里那把沉甸甸的柴刀,用尽全身力气,带着破风声,

狠狠劈向那个扭曲的黑影后背!"噗嗤!"刀锋砍进肉里的沉闷声响,

在死寂的庙堂里显得格外清晰!那黑影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整个身体向前一扑,

重重撞在庙门上!借着昏暗摇曳的烛光,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夜行衣的男人!头上也包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惊骇痛苦的眼睛!

我的柴刀砍在他右肩靠后的位置,刀刃深深嵌了进去!鲜血正从伤口里汩汩地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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