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是我的一切。她是同事眼里的完美妻子,朋友口中的贤内助,是我在外面拼杀后,
回家唯一能看到的温柔灯火。我们结婚三年,她总是用那双干净的眼睛看着我,说,程野,
有你真好。我信了。直到那辆失控的货车撞向她的红色小车,直到我抱着她冰冷的身体,
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整理遗物时,我发现了她的日记。上面写满了对我的爱意,每一笔,
每一画,都像刀子,剜着我的心。直到那天晚上,我打翻了水杯,日记湿透。
原本娟秀的字迹开始溶解、重组,一行血红色的字浮现出来。“计划B启动,程野这条鱼,
快上钩了。”原来,我不是她的爱人。我只是她和她那群“朋友”眼里,
一个即将被榨干所有价值,然后像垃圾一样丢掉的工具。一个可笑的,替身。
他们以为我会在悲痛中崩溃,在癫狂中毁灭。他们错了。从那一刻起,我成了演员。
一个抱着对亡妻思念,活在深渊里的疯子。也是一个躲在暗处,为他们精心准备葬礼的,
复仇者。这出戏,该由我来导演了。1姜宁出事那天,我正在开会。手机在会议桌上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老婆”两个字。我按掉,想着她肯定又是在提醒我晚上回家吃饭。
她总是这样,像个小管家。会开完,我给她回电话,没人接。一连打了三个,
都是冰冷的女声提示音。我心里有点发毛,但也没多想。可能手机没电了,
或者在跟她闺蜜许瑶逛街。直到交警的电话打过来。“请问是姜宁女士的家属吗?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赶到医院,看到的是盖着白布的推车。我不敢掀开。
护士把她的遗物递给我,一个包,里面有手机,还有一串钥匙。手机屏幕碎了,
像一张蜘蛛网。钥匙上挂着一个我们一起挑的栀子花挂件。我记得她说,
她喜欢栀子花的味道。干净,纯粹。就像她的人。回到家,房子里空荡荡的。
玄关处还摆着她的高跟鞋。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她早上给我榨的橙汁,我走得急,
没来得及喝。杯子旁边,压着一张便签。“老公,晚上早点回来,
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字迹娟秀,后面还画了个笑脸。我拿起杯子,
把那杯已经不冰的橙汁一口气喝完。又酸又涩。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和姜宁是大学同学。
她当时是系花,追她的人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而我,只是个普通人。
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她。但她最后还是选了我。她说,程野,他们都不懂,你对我最好。
毕业后,我们一起在这个城市打拼。我开了个小小的设计公司,她当我的助理,
后来公司上了轨道,我就让她回家休息。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我回家,
都能闻到饭菜的香气。她会跑过来给我一个拥抱,身上总是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她用的那款沐浴露的味道。我们结婚三年,从没红过脸。她是完美的妻子。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到老。可现在,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没有饭菜香,没有拥抱,
也没有那股让我安心的栀子花味。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蜷缩起来。我觉得我的人生,完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浑浑噩噩。处理后事,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友。许瑶哭得最凶。
她是姜宁最好的闺蜜。她抓着我的胳膊,哭得喘不上气。“程野,小宁她怎么这么傻!
她出门前还给我打电话,说给你买了新的领带,要给你一个惊喜!”顾渊也来了。
他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他拍着我的肩膀,眼眶通红。“程野,挺住。
公司的事你别管了,有我。”我看着他们,心里只有麻木的感激。我觉得,这个世界上,
除了我,他们就是最在乎姜宁的人了。葬礼办完,家里彻底安静下来。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我一遍遍地看我们以前的照片,翻她留下的东西。
我想在这些冰冷的物件里,找到一点她还活着的证据。我打开她的衣柜。里面挂着她的裙子,
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我在衣柜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盒子。是个很漂亮的木盒子,
上面雕刻着栀子花的图案。我认得这个盒子,是有一年她生日我送她的礼物。
我问她要放什么。她说,放我们之间最珍贵的秘密。我从来没打开过。我找到备用钥匙,
打开了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日记。粉色的封皮,很少女心。我翻开第一页。
是她的字迹,清秀,干净。“今天,我和程野在一起了。他有点傻,但看我的眼神,很真诚。
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上他了。”日期,是我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天。2我一页一页地往下翻。
日记里记录的,全都是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今天程野为了给我买我爱吃的那家蛋糕,
淋了雨,回来就发烧了,这个傻瓜。”“公司拿下了第一个大单,他喝醉了,抱着我说,
老婆,以后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们结婚了。他给我戴上戒指的时候,手都在抖。
我也在抖。”“他说他最喜欢我身上的栀子花香,其实我只是用了他买的那瓶沐浴露而已。
但他喜欢,我就一直用。”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我心上。这些文字,
让我感觉她好像还坐在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细语。我抱着日记本,哭了整整一夜。
这本日记,成了我唯一的慰藉。每天晚上,我都会抱着它睡觉。我一遍遍地读着上面的文字,
回忆着我们曾经的甜蜜。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任何人。顾渊给我打电话,
说公司的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回去处理。我拒绝了。我说我需要时间。
许瑶也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给我带很多吃的。她劝我,人死不能复生,要往前看。“程野,
小宁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她说。我看着她,觉得她说的都对。可我做不到。
姜宁就是我的全世界。世界没了,我怎么往前走?那天晚上,外面下着大雨。电闪雷鸣。
我又在读姜宁的日记。读到我们去海边旅游的那一段。“程野在沙滩上给我堆了个城堡,
他说,我是他的女王。”我笑了,眼泪却流进了嘴里。咸的。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屋里瞬间亮如白昼。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我手一抖,桌上的水杯翻了。满满一杯水,
全都洒在了日记本上。我慌了。手忙脚乱地去拿纸巾擦。可已经晚了。整本日记都湿透了。
纸张吸了水,变得又软又皱。上面的字迹开始变得模糊,墨水晕开,像一幅被毁掉的水墨画。
我心疼得要命。这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我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本放在桌上,
想用吹风机把它吹干。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被水浸湿的字迹,
在慢慢地褪色。不是变得模糊,是像被橡皮擦掉一样,消失了。我愣住了。
我以为是我眼花了。我凑近了看。没错,那些熟悉的字迹,正在一点点地淡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些新的笔画。它们像是从纸张的纤维里渗透出来的一样。颜色很淡,像水印。然后,
颜色越来越深。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一行行崭新的,完全陌生的字,
取代了姜宁原本的日记。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呼吸都停了。我看着第一页。
原来那句“今天,我和程野在一起了”,已经消失不见。新的字迹,潦草,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意。“鱼已入网。程野,履历干净,父母双亡,有点小钱,性格温吞,
是个完美的‘工具’。”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了。3我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
整个人都懵了。工具?什么工具?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悲伤过度,产生了幻觉。
可那行血红色的字,就那么清晰地印在纸上。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我颤抖着手,
翻开第二页。原本记录我为她买蛋糕发烧的温馨日常,也变了。“今天的戏演得有点过,
让他淋雨发烧了。不过看他那副感动的蠢样,效果还不错。顾渊说,要让他对我死心塌地,
就得下猛药。”顾渊……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合作伙伴。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感觉天旋地转。我强撑着,继续往下看。“公司拿下第一个单子,多亏了顾渊。
程野这个废物,就知道傻干。不过也好,功劳都算在他头上,他才会更信任我,更爱我。
”“结婚了。戒指真土,钻也太小了。不过许瑶说,重要的不是戒指,
是拿到他家老宅的继承权。那才是大头。”许瑶……姜宁最好的闺蜜。那个抱着我,
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想吐。原来,我所以为的爱情,
我所以为的友情,全都是假的。全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就是那条被钓进网里的鱼。
愚蠢,可笑。日记本上的每一页,都变成了对我的审判书。“他喜欢栀子花香?真可笑。
那是许瑶推荐的廉价沐浴露,她说这种味道闻起来最‘无害’,最像‘好妻子’。
”“他家的老宅子快拆迁了,估价至少八位数。只要他死了,作为配偶,
我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车祸计划很完美。找个亡命之徒,伪装成意外。
我只需要提前金蝉脱壳。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包括程野那条蠢鱼。
”“等他签完财产继承文件,再制造一场他因为思念我而‘意外’身亡的假象,
一切就都结束了。顾渊已经安排好了。”我瘫在地上。浑身发冷,抖得停不下来。姜宁没死。
她没死!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他们要的,是我家的老宅,是我的全部财产,
最后,是我的命。我曾经以为的全世界,原来从一开始就想置我于死地。为什么?我自问,
对姜宁,对顾渊,对许瑶,我掏心掏肺,从无半点亏欠。可他们,却要我的命。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像海啸一样把我淹没。我想嘶吼,想砸碎眼前的一切。但最后,
我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我慢慢地,
冷静了下来。不。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活着。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看着那本日记,上面的血字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有生命一样,微微闪动。这本日记,
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它好像知道一切。好像……在对我说话。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我脑中升起。或许,这不是一本普通的日记。或许,
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力量,在帮我。是谁?是死去的姜宁,良心发现?不,不可能。
从这些文字来看,她根本没有心。那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了。现在,这本日记,
是我唯一的武器。我把日记本小心翼翼地吹干。那些血红色的字迹,又慢慢地隐去。
纸张恢复了原样,上面还是姜宁那娟秀的字迹,记录着我们的“爱情”。
就像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噩梦。但我知道,那不是梦。我把日记本重新放回木盒,锁好。然后,
我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颓废得像一条流浪狗。
我对着镜子,扯出了一个笑脸。很难看。但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个样子。
一个沉浸在丧妻之痛里,无法自拔的,可怜虫。一个他们眼里,随时可以被处理掉的,废物。
演员,就位了。好戏,该开场了。4第二天,我主动给顾渊打了电话。我的声音,
是精心控制过的沙哑和疲惫。“顾渊,是我。”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是顾渊带着关切的声音。“程野?你怎么样了?终于肯接电话了。
”“我……我想回公司看看。”我说,“总这么待着,我会疯的。”“你能想开就好!
”顾渊的语气听起来松了口气,“你来吧,我一直在公司。”挂了电话,我走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的恨意太浓了。不行。我闭上眼,深呼吸。
脑海里浮现出姜宁的笑脸。那个曾经让我觉得能融化一切的笑脸。现在只觉得冰冷刺骨。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忘了那些血字,记住她日记里写的那些“爱情故事”。
我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一个爱她爱到可以去死的傻瓜。当我再次睁开眼时,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已经变得空洞,只剩下无尽的悲伤。这才对。我刮了胡子,换了身衣服。
挑了一件姜宁给我买的衬衫,领口有点旧了,但我一直舍不得扔。我没有开车,
而是打了辆车去公司。走进公司大门,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前台的小姑娘看到我,
眼圈都红了。“程总,节哀。”我点点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走进办公室,
顾渊正坐在我的位置上,处理着文件。看到我进来,他立刻站了起来。“程野,你来了。
”他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瘦了这么多。”我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香水味。
我靠在他肩膀上,声音哽咽。“公司……还好吗?”“放心,一切有我。”他拍着我的背,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别让小宁不放心。”他又提到了她。真会演。我推开他,
走到办公桌前。桌上还摆着我和姜宁的合照。照片里,她笑得灿烂,依偎在我怀里。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如果那天,我不让她去给我买领带,
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我的声音在抖。“别这么想,程野。”顾渊按住我的肩膀,
“这不是你的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他演得太好了。好到如果我没看过那本日记,
我一定会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项目怎么样了?”我转移了话题,坐了下来,
装作要看文件。“有点麻烦。”顾渊皱起眉,“城南那个项目,
甲方那边突然说要重新考虑合作方。我约了他们好几次,都见不到负责人。”城南项目。
这是公司目前最大的一单,也是我出事前,跟了最久的一个项目。我心里冷笑。麻烦?
恐怕是你们故意制造的麻烦吧。日记里提过。他们要先掏空公司的资产,
然后再把一个空壳子和一堆债务留给我。最后,让我这个“心力交瘁”的公司老板,
因为破产和丧妻的双重打击,选择“***”。真是完美的闭环。“我来处理吧。”我说,
“这个项目我最熟。”“你行吗?”顾渊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你现在的状态……”“没事。
”我打断他,“忙起来,才不会胡思乱想。”我表现出一个想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男人,
该有的样子。固执,脆弱,又带着一点逞强。顾渊盯着我看了几秒,终于点了头。“好吧。
那你别太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他转身走出办公室,还贴心地帮我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脸上的悲伤瞬间褪去。我打开电脑,调出城南项目的资料。
甲方公司的负责人姓李。我跟这位李总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很精明,但也讲规矩的商人。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变卦。除非,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或者,给了他无法拒绝的好处。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一个我很多年没有联系过的,大学学弟的号码。
他现在是个私家侦探。5电话接通了。“喂,哪位?”对面的声音有点嘈杂。“阿哲,是我,
程野。”对面安静了几秒。“程……程哥?真的是你?”学弟的声音很惊讶,
“你都多少年没联系我了。怎么了?”“我需要你帮个忙。”我压低声音,“帮我查两个人。
一个叫顾渊,一个叫许瑶。还有,城南项目的李总,查查他最近跟谁接触过。”“顾渊?
不是你合伙人吗?许瑶……好像是你老婆的闺蜜吧?”阿哲很敏锐,“哥,
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别问。按我说的做。钱不是问题。”“行。”阿哲没再多问,
“给我三天时间。”挂了电话,我开始梳理手上的信息。日记里的内容,是我的底牌。
但它只能告诉我结果,不能告诉我过程。我要知道他们每一步的计划,才能见招拆招。甚至,
提前给他们设下陷阱。傍晚,我“准时”下班。走出公司大楼,许瑶的车停在门口。
她摇下车窗,对我招手。“程野,上车。我做了点菜,去我家吃吧。你一个人在家,
肯定又是随便对付。”她笑得很温柔,像个关心弟弟的姐姐。我没有拒绝。上了她的车。
车里有一股和姜宁身上很像的栀子花香。是同款的香水。我心里一阵恶心。到了许瑶家,
一个装修得很精致的单身公寓。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看起来确实费了心思。“快吃吧,
尝尝我的手艺。”她给我盛了碗饭。我默默地吃着。“程野,别太难过了。
”许瑶坐在我对面,柔声劝道,“小宁走了,但我们都还在。我和顾渊,都会陪着你的。
”“谢谢。”我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她,“许瑶,你说,
小宁她……最后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许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非常快,
但被我捕捉到了。“没有……”她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很高兴。她说,她觉得很幸福。”“是吗。”我自言自语,“可我总觉得,她有事瞒着我。
”我故意抛出一个钩子。我想看看她的反应。“怎么会?”许瑶立刻反驳,
“你们感情那么好,她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她的反应,太快了。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一脸痛苦,“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我总梦见她,
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好像在哭。”我开始发挥我的演技。一个失去挚爱,
疑神疑鬼的可怜男人。许瑶的脸色微微变了。“程野,你别胡思乱想。你就是太累了,
压力太大了。”她站起来,给我倒了杯水。递水给我的时候,她的手碰到了我的手。
她的手心,是凉的。还带着一点汗。她在紧张。“程野,”她坐回我身边,离我近了一些,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如果你需要人陪……我可以……”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我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温柔似水的眼神。她是在试探我。
还是在执行他们计划里的某一个环节?比如,用美人计,来安抚我,控制我?我心里冷笑。
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和抗拒。我猛地站起来,退后了两步。“不,不行。”我摇着头,
像是受到了惊吓,“我心里只有小宁。我不能对不起她。”说完,我拿起外套,
仓皇地逃离了她的家。“程野!程野你听我说!”许瑶在后面喊我。我没有回头。跑到楼下,
我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回头看了一眼楼上。许瑶站在窗边,正看着我。我能感觉到,
她的目光,冰冷,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猎物。我拿出手机,假装在打电话。我知道,
她在看。我必须演全套。电话通了,是顾渊。是我故意打给他的。“喂?程野?”“顾渊,
你现在有空吗?”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许瑶她……她……”我故意说得语无伦次。我要让他们以为,我真的被吓到了。一个单纯到,
连这种暗示都无法应对的,蠢货。6电话那头,顾渊沉默了几秒。“程野,你现在在哪?
”“我刚从许瑶家出来。”“你别乱跑,在原地等我,我马上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了一眼许瑶家的窗户。她已经不在那里了。大概是去给顾渊通风报信了吧。告诉他,
我这条鱼,有点不听话。没过多久,顾渊的车就到了。他把我拉上车。“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