崟止追上来,嘴里喋喋不休念叨着,“招呼都不打一声,怎的这般无礼。”
时锦白眼翻上天,开口就骂:“你想让我死就首说,明知我没有记忆,连个术法口诀都不告诉我就让我出来引渡,摆明了想让我死在路上!”
“这话可不兴瞎说,我这不是来给你送东西了嘛。”
崟止说着,在掌中幻化出一柄长剑,递给时锦。
时锦瞥了一眼,“不会用。”
“哦,我忘了你法力全失了,那你用这个吧,威力比较大。”
崟止收起长剑,幻化出一个大斧头再次递出。
“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去引渡还是去劈柴?”
时锦推开他手中的大斧头,“还有,你刚刚说的我法力全失是怎么回事?”
崟止默默收回斧头,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问题:“没什么,以后会恢复的。”
心里还盘算着该给她个什么法器护身才好。
思来想去,崟止最终系了两根彩带在时锦的手腕上。
时锦看着风一吹就飘得很烧包的彩带,再次语气不悦道:“你绑两根大布条在我手上干什么?”
崟止一时语塞,“这……什么大布条,这个可以在危急时刻救你小命!”
“我看都不用等到危急时刻,风吹得烈些这玩意儿光乱飞都能把我勒死。”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崟止再次收回彩带,这次换成了一个还算精致的镯子。
他拉过时锦不太情愿的手,将镯子戴了上去,还不忘叮嘱:“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把这镯子挡在身前,实在对付不了就按一下上面这颗珠子。”
时锦听了他的话摆弄着腕上的镯子,“上面这么多珠子我按哪颗?
你能不能靠谱些?”
崟止恨铁不成钢,“蠢钝如猪啊蠢钝如猪,肯定是按中间最大的那一颗!”
时锦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口中的珠子,好奇道:“那按了能有什么用?”
崟止正了正衣襟,又刻意凹出看似随意的造型,“按了,我就会出现,救你于水火之中。”
说完,原以为会听到时锦的称赞,或者感叹这东西好厉害,结果却等来一句:“那你能不能顺便再给我点钱?”
崟止盯了她半天,气笑了。
真想把她天灵盖劈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装了些什么物什。
“能不能嘛?
我一路上总是要吃饭住宿的。”
时锦底气有些不足。
“行行行……”崟止从袖间掏出一个钱袋。
时锦看着对方放到自己手心的瘪袋子,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不给就不给,拿个空袋子耍我有意思吗?”
“不识货!”
崟止抢回钱袋,给她演示使用方法:“你心里想多少钱,它就能给你多少钱。”
说着,从钱袋里掏出三颗灵石拿到她眼前晃了晃。
见此情景,时锦立刻将双手举过头顶,弯下腰道:“谢谢!”
崟止愣了一下,还是把钱袋放在了她手心。
“还有这个。”
崟止不紧不慢地拿出最后一样东西,是一本图册。
“这东西你可收好了,上面有境界内所有族类的信息,以及我给你划定的路线。”
时锦接过图册,兴致缺缺地翻看着,“还有规定的路线吗?
难道不应该是哪里有亡魂我就去哪里的……”话没说完,头上挨了力道并不轻的一下,崟止一脸的不耐烦,“你按这个路线才能找回你的记忆!
而且,这一路上游荡的亡魂,可不少。”
时锦还想问些什么,眼前己经空无一人,只剩一道声音在林中盘旋:“行了,我回去了,有事情又叫我,切记,不要逞强。”
时锦按照崟止画的路线,到最近的琉璃山找了一家最堂皇的客栈,毕竟有钱,不能亏待了自己。
客栈布局很奇怪,前厅被分成三个部分,两边待客,正中间供奉了一座女像。
即使记忆尽失,时锦也一眼就看出来这像不是神,是妖。
想来是族中祖先,亦或是对本族做过什么大贡献的。
只是这像的表情并不慈祥,但也不像凶戾,反而是有几分刁蛮跋扈模样。
“店家,那厅里的像是……”时锦最终也没压制住好奇心,在进房间时问了一句。
“哦,那是我们的祭司。”
店家手脚麻利地擦拭着桌子上的灰尘。
“祭司?
是做什么的?”
时锦边攀谈边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屋内的陈设都是上好的,但看上去己经许久未有人踏足了,有些角落甚至己经结出了蜘蛛网,而且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店家一家,也没看到有别的像客人的。
这么好的客栈,价钱也不至于贵到无人能住得起,生意竟然这么冷清?
“祭司是我们族类的守护者,族内的大事都由祭司定夺。”
时锦来了兴趣,“可那女子看上去,年龄不大呀。”
一般说来,族里这种地位的,都该是年长阅历深的长辈才是,怎的会是个毛头小丫头。
“可不是嘛,她可是我们族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祭司。”
店家将手里刚擦完桌椅的毛巾甩到肩上,略微有些骄傲地说。
“她很厉害吗?”
“那是自然,祭司当年啊,可是救了我们全族的性命。”
时锦想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有些冒昧的问题,“店家,我看你们这儿屋子宽敞,陈设华丽,主人也热情,怎的感觉生意有些冷清……”店家倒是没有觉得她这问题不礼貌,认真地回答道:“害,不瞒客官您说,起初我们这儿可是这方圆几百里生意最好的客栈,说来也奇怪,自从那件事儿之后,我们这儿就再也没有来过外人,更别说住宿吃饭的了,这几十年来,您还是第一张生面孔呢。”
“那件事儿?
什么事儿?”
时锦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这一族所在的位置并不偏僻,再怎么也不至于几十年来无人踏足。
“您坐。”
店家干脆拉过长凳,招呼着她坐下,为她斟上一盏茶,开始讲述他口中的“那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