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拖着行李箱,站在自己家门口,钥匙却插不进锁孔。拧了半天,纹丝不动。
我出差刚一个月,家里就换了锁?我妈许曼开门时,脸上没有一点我预想中的喜悦,
反而带着点不耐烦。“蔚蓝,你杵在门口干嘛?不知道按门铃吗?”“妈,怎么换锁了?
”我问她。“锁坏了就换了,多大点事。”她侧过身,让我进去,视线却飘向我身后,
“就你一个人?陆恒没送你?”陆恒是我男朋友。我心里有点堵,
把箱子推进玄关:“他公司忙,我自己打车回来的。”“行了,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许曼转身就进了厨房,连行李都没帮我接一下。我换鞋的手顿住。玄关的鞋柜上,
摆着一双我从未见过的粉色运动鞋,不是我的尺码。客厅的沙发上,
一个陌生的女孩正窝在那里看电视。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穿着一身我没见过的居家服。
听见动静,她回头看我。那女孩的五官,竟然和我有三四分相像。她看见我,立刻笑了起来,
站起身朝我跑来。“姐!你可算回来啦!我想死你了!”她上来就要抱我。我浑身僵硬,
猛地推开她:“你是谁?”女孩被我推得一个踉跄,眼圈瞬间就红了,委屈地看着我。“姐,
你……你怎么了?”我妈许曼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把汤碗重重往桌上一搁!
“蔚蓝!你发什么疯!”我指着那个陌生的女孩,声音都在抖:“妈!她是谁?
她为什么在我们家?为什么叫我姐?”许曼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蔚蓝,
你出差一个月,把脑子摔坏了?她是你妹妹蔚雨啊!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我爸蔚国栋也从书房走出来,皱着眉:“吵什么?蓝蓝,刚回来就欺负妹妹。”妹妹?
我什么时候有过妹妹?我叫蔚蓝,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上天灵盖。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什么妹妹蔚雨!”那个叫蔚雨的女孩,
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躲到许曼身后,小声抽泣:“妈,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许曼立刻搂住她,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然后抬头对我怒目而视:“蔚蓝!你够了!你忘了你出差前,你俩还吵了一架吗?
小雨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什么吵架?我跟她?”我简直要疯了。“你这孩子!
”许曼的表情厌恶又失望,“你从小就嫉妒小雨,爸妈对她好一点,你就甩脸子。
现在出息了,出差回来就装不认识?你是不是觉得,你不认她,她就不存在了?
”我爸蔚国栋也沉下脸:“蔚蓝,给你妹妹道歉。”我看着眼前这三个“亲人”。
他们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我才是那个闯入者,那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蔚雨从我妈身后探出头,怯生生地说:“姐,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弄坏你那支口红的,我给你买了新的,你别不认我……”她说着,
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崭新的口红,牌子和色号,确实是我常用的。可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我的记忆出错了?不。不可能!我活了二十四年,我清清楚楚记得,我蔚蓝,没有妹妹!
“我没有妹妹。”我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她到底是谁?
”“啪!”许曼冲过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你给我清醒一点!蔚蓝!
我看你是真的病了!连自己亲妹妹都不认了!”蔚雨吓得尖叫一声:“妈!你别打姐姐!
”她冲过来,拦在我们中间,哭着对我说:“姐,你打我吧,骂我吧,
别不认我……我害怕……”我爸蔚国栋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跟我进来!
”他把我粗暴地拖进书房,甩手关上门。“蔚蓝,你想干什么?”他压低声音,
眼里全是警告,“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你非要闹得大家不开心吗?”“她不是我妹妹!
”“她是!”蔚国栋低吼,“你是不是忘了?你五岁那年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忘了很多事!
小雨就是你那时候忘掉的!医生说了,你这叫选择性失忆!”我像听天方夜谭一样看着我爸。
五岁?高烧?选择性失忆?“你胡说!我五岁根本没有发高烧!”“你忘了!”他吼回来,
“你什么都忘了!你忘了你有个双胞胎妹妹,叫蔚雨!她从小体弱多病,
爸妈是多照顾了她一点,但你也不能这么排挤她!”双胞胎妹妹?
我看着我爸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他不像在撒谎。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我“顽固地拒绝承认”的事实。我开始怀疑自己了。
难道……难道我真的病了?我真的忘了一个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妹妹?不。
我抓住最后的理智。“双胞胎?那我们的出生证呢?户口本呢?你拿给我看!
”蔚国栋眼神闪躲了一下。“看什么看!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了!”他烦躁地挥挥手,“总之,
我警告你,蔚蓝,小雨是你妹妹,这是事实。你再敢胡闹,别怪我不客气!”他拉开门,
蔚雨和许曼就站在门口。蔚雨的眼睛肿得像核桃。许曼冷冷地看着我:“想明白了?
”蔚雨拉着许曼的衣角:“妈,姐肯定累了。我去给姐收拾房间。”她转身跑了。我愣住了。
收拾房间?我立刻冲向我的卧室。门一推开,我彻底傻了。我的卧室,变了。
墙纸从我喜欢的米白色,变成了粉蓝色。我书桌上的专业书籍和电脑,全都不见了,
而是一堆我不认识的玩偶和化妆品。衣柜里,挂满了我不认识的、风格甜美的裙子。
而我自己的衣服,我那几个大行李箱,全被堆在角落,落满了灰。这根本不是我的房间!
“我的东西呢?”我回头质问许曼。“什么你的东西?”许曼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这不是你和小雨的房间吗?你出差前,你俩不是还商量着要换墙纸吗?
”“她”蔚雨从房间里探出头,手里拿着我的枕头,“姐,你的床我一直给你留着呢,你看,
我每天都有晒被子。”她指着房间里那张一米八的大床。我浑身发冷。我的房间里,
从来都只有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这不是我的床……”“蔚蓝。
”许曼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你闹够了没有?这是你和你妹妹从小睡到大的床。
你非要说不是,那你睡哪儿?”蔚雨赶紧说:“姐,要不你睡床,我……我去睡沙发。
”“凭什么她睡沙发?”许曼立刻把蔚雨拉回来,“蔚蓝,你再闹,你就去储藏室睡!
”我爸蔚国栋沉着脸:“就这么定了。蔚蓝,你今晚去储藏室冷静一下。
什么时候想起来你妹妹了,什么时候再回房睡。”储藏室?那个不到五平米,堆满杂物,
连窗户都没有的小黑屋?他们要我去睡储藏室?“我不去!”“不去也得去!
”蔚国栋上前一步,抓着我的胳膊,强行把我往储藏室拖。我拼命挣扎。“放开我!
你们疯了!你们到底是谁!”蔚雨在后面尖叫:“爸!你别这样!姐姐会受伤的!
”许曼冷笑:“让她伤!伤了就知道疼了!就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被关进了储藏室。
门“砰”一声在我面前关上,咔哒,落了锁。一片漆黑。我闻着空气中刺鼻的灰尘味,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我摸出手机。光亮起。我看着屏幕上的日期,十月二十五号。
我出差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的家,我的人生,被一个叫蔚雨的陌生人,彻底侵占了。
二我在储藏室待了一夜。我没睡。我把手机里所有的照片,从大学到高中,到童年,
一张一张翻看。没有。没有蔚雨。所有的合影里,只有我,爸,妈。我是独生女。
我的记忆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蔚雨,到底是谁?第二天一早,
门锁响了。是蔚雨。她端着一杯牛奶和三明治,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姐,
你饿了吧……快吃点东西。”我盯着她。在光线下,我看得更清楚了。她和我确实很像,
尤其是眼睛和鼻子。但她是双眼皮,我是内双。她比我矮一点,瘦一点。“你是谁?
”我冷冷地问。蔚雨的身体抖了一下,眼泪又上来了。“姐,
我真是蔚雨啊……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小时候一起在后院埋过时间胶囊的,你放了一只小熊,
我放了一封信。”我心里一震。我确实在后院埋过时间一胶囊,也确实放了一只小熊。
这件事,我只跟我爸妈说过!她怎么会知道?“你还记得,”她见我不说话,急切地补充,
“我们一起养过一只叫‘团团’的小狗,后来它生病死了,
我们一起哭了好久……”“团团”……我的呼吸停滞了。那是我初中的狗!
“……你还记得吗?你高考前压力大,失眠,还是我陪你……”“闭嘴!”我打断她。这些,
全都是我真实发生过的记忆!她偷走了我的记忆!她把我记忆里的“我”,
替换成了“我们”!“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我扑过去,抓住她的肩膀。“啊!
”她尖叫起来,手里的牛奶和三明治摔了一地。“蔚蓝!你干什么!
”许曼和蔚国栋冲了进来。蔚国栋一把将我甩开,我撞在墙上,后背生疼。“你又欺负妹妹!
”“爸,妈,不是的!”蔚雨哭着扑进许曼怀里,
“姐姐她……她好像真的不记得我了……她好吓人……”许曼抱着蔚雨,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蔚蓝,你病了。你真的病了。”“我没病!
”我歇斯底里地喊,“是你们疯了!你们带回来一个冒牌货,非要说是我妹妹!”“够了!
”蔚国栋指着我,“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疯子有什么区别!我跟你妈商量好了,
今天就带你去看医生!”看医生?看精神科医生吗?他们想证明我疯了!只要我疯了,
这个蔚雨,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取代我!“我不去!我没病!”“这可由不得你!
”许曼和蔚国栋一左一右架住我,蔚雨在旁边哭哭啼啼地跟着。他们把我塞进了车里。
我拼命挣扎,但蔚国栋力气很大,我根本动不了。“放开我!救命啊!绑架啊!
”许曼一巴掌打在我头上:“你再喊!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我们是带你去看病!是为你好!
”我被打蒙了。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我要怎么办?陆恒!对,陆恒!
我男朋友陆恒!他一定知道真相!“我要给陆恒打电话!”我掏出手机。
许曼来抢:“看什么医生,还打什么电话!”“妈!”我抓紧手机,“你让我打!
如果陆恒也说我有个妹妹,我就承认我病了,我跟你们去看医生!
”许曼和蔚国栋对视了一眼。蔚国栋松了手,冷哼一声:“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手抖得厉害,拨通了陆恒的电话。“喂,蓝蓝?你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陆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几乎要哭出来。“陆恒!你快来救我!我爸妈疯了!
他们非说我有个妹妹……”“妹妹?”陆恒顿了一下,“你说小雨吗?”我的血,
一瞬间凉了。“……陆恒,你……你说什么?”“小雨啊,蔚雨。”陆恒的语气很困惑,
“蓝蓝,你怎么了?你出差前,不是还叮嘱我,让我多照顾一下小雨吗?她上周过生日,
我还陪她去吃了蛋糕,你忘啦?”轰隆。我的世界彻底塌了。陆恒。我相恋三年的男朋友。
他也认识蔚雨?他也认为,蔚雨是我的妹妹?
“不……陆恒……你骗我……你是不是跟他们串通好了?”“蓝蓝?”陆恒的声音急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差太累了?你别吓我。你和小雨从小感情就最好,
你怎么会不认她了呢?”“你别说了!”我挂了电话。我看着前面开车的蔚国栋,
还有旁边冷漠的许曼。我看着后视镜里,蔚雨那张担忧又无辜的脸。全世界。
全世界都告诉我,我有一个妹妹。只有我,忘记了。难道,真的是我疯了?我低头看着手机。
相册里,那些只有我一个人的照片。我点开一张我十岁生日的照片,照片里,
我抱着一个大蛋糕,笑得很开心。爸妈站在我身后。我使劲盯着那张照片。
我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如果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她在哪?
我为什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姐?”蔚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她小心翼翼地递给我一颗糖。“姐,你是不是低血糖了?
你以前心情不好,就喜欢吃这个。”是我最喜欢的柠檬味硬糖。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眼睛清澈又担忧。我接过了糖。许曼和蔚国栋在前面,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就对了嘛。”许曼说,“蓝蓝,你就是压力太大了。等会儿见了医生,好好聊聊,
把忘掉的都想起来,就好了。”我没说话,把糖塞进嘴里。酸,涩。我闭上眼睛。
如果我没疯。那他们所有人,都在演一场戏。一场……天衣无缝的戏。而我,是唯一的观众,
也是唯一的猎物。三车停在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门口。不是精神病院。
我爸妈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只是想找个“权威”来“确诊”我的“病”。
诊所里很安静。一个姓方的医生接待了我们。许曼一见到方医生,就开始哭诉,
说我如何“六亲不认”,如何“幻想”自己是独生女,如何“攻击”我妹妹。
蔚雨也在旁边小声附和,说她很担心我,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蔚国栋则提供了“证据”:“医生,她五岁发过高烧,是不是那时候伤了脑子?
”方医生推了推眼镜,示意他们冷静。他看向我,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蔚蓝小姐,
是吗?你愿意和我单独聊聊吗?”我爸妈立刻站起来。“医生,
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请在外面等。”方医生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们只好不甘心地和蔚雨一起出去了。门关上。
方医生给我倒了杯水:“你真的不记得你有个妹妹吗?”我握着水杯,指尖冰凉。
“我没有妹妹。”“可你所有的家人,包括你的男朋友,都坚持你有。”“他们都在撒谎。
”“为什么呢?”方医生问,“他们联合起来,欺骗你,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正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为了钱,我家境普通,爸妈是工薪阶层,我刚工作两年,
没什么积蓄。“我不知道。”“蔚蓝小姐,”方医生十指交叉,身体前倾,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因为某件事情,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从而主动‘遗忘’了你妹妹的存在?比如,极度的嫉妒?”我猛地抬头。“我嫉妒她?
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不存在的人?”“你母亲说,你从小就嫉妒你妹妹。”“那是我妈说的!
”“好,我们不谈这个。”方医生换了个话题,“你出差一个月,都做了什么?
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我愣住了。出差……我的脑子飞速运转。这一个月,
我很正常。工作,开会,见客户。等等。我想起来了。在我出差的第二周,我接到一个电话。
是我奶奶打来的。我奶奶早在我上大学时就去世了!可那个电话,千真万确是她的声音!
她只说了一句话:“蓝蓝,快回家,有人要抢你的东西了。”我当时以为是骚扰电话,
或者是AI合成的诈骗。可现在想来……“我……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什么样的电话?”我把奶奶电话的事情说了。方医生沉默了片刻。“你认为,
这个电话和现在的事情有关?”“我不知道……”“蔚蓝,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个选择。
”方医生站起身,“第一,你坚持你的记忆,那么你将被诊断为‘妄想症’或‘精神分裂’,
你父母有权将你送进专门的机构进行强制治疗。”我的心沉了下去。“第二,”他看着我,
“你‘接受’他们的说法。你承认你‘病了’,你‘忘记’了你的妹妹。你配合治疗,
假装在‘恢复记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方医生的声音压得极低,
几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三个,甚至四个。
如果你被当成疯子关起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真相了。”我震惊地看着他。
他……他是在帮我?“你……相信我?”“我相信我的专业判断。”方医生推了推眼镜,
“你的眼神很清醒,逻辑也很清晰。你不像精神病患者。你更像一个……受害者。
”一股巨大的暖流涌过。我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那我该怎么办?”“假装接受。回家去,
稳住他们。然后,找到证据。”“证据?”“对。那个蔚雨,她不可能凭空出现。
她的身份信息,她的过去,她是怎么和你父母认识的。还有,你奶奶的那个电话。去查。
”方医生打开门:“你可以叫你的家人进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
爸妈和蔚雨走进来,紧张地看着方医生。“方医生,我女儿她……”方医生合上病历本,
平静地说:“蔚蓝的情况,确实是‘选择性失忆’,伴随有轻微的认知障碍。诱因,
很可能是工作压力,以及……对妹妹长期的压抑性嫉妒。
”许曼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蔚雨则低下头,像是很难过。
“那……那怎么办啊医生?”“不严重。不需要住院。”方医生看着我,“主要是心理疏导。
蔚蓝,你愿意接受治疗吗?愿意……重新‘接纳’你的妹妹吗?”我抬起头,看向蔚雨。
蔚雨也看着我,眼神里是期待和害怕。我慢慢地,慢慢地,朝她伸出手。蔚雨愣住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说。“……小雨。
我……我好像,真的把你忘了。”蔚雨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她扑过来抱住我,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你终于认我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任由她抱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许曼和蔚国栋也松了口气。“哎呀,太好了,
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方医生开了点维生素和安眠药,叮嘱我“好好休息”,
“多和妹妹相处”。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其乐融融”。
许曼一直在给蔚雨夹菜他们去打包了饭菜,说她受委屈了。
蔚国栋也难得地对我露出了笑脸:“蓝蓝,想通了就好。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蔚雨把一块排骨夹到我碗里:“姐,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我看着碗里的排骨。
我明明……最讨厌吃甜口的排骨。我笑了笑,夹起来,放进嘴里。“谢谢你,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