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系统后,我才知道顾时许还有一个小青梅。他将她接回来养在医馆里,
还带她出诊教她通晓医理。就连她故意撕坏爹爹留给我的医书。
他也只会责备我不该大惊小怪。曾经的顾时许会扯开衣物温柔的为我捂手。
现在他只会拧着眉说:你不是笑她没有姓氏吗?今日开始,她就姓顾!后来呢?
他怀抱婴儿跋山涉水,不远千里也只为找到我存在过的证据。1爹爹去世后,
身为徒弟的顾时许创办了福寿堂。他发扬了爹爹的医术,后浪推前浪,
很快成了京都有名的顾神医。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有清秋这个人的存在。
顾时许将她接来,没有同我打半声招呼。他像是得了失忆症,忘记了我是他的妻子,
连乌梅都送错了屋子。翠儿在我耳边嘟囔着:明明喜欢吃乌梅的是小姐,
可现在全都送到那人屋里。我低头自嘲一笑。人一旦沉迷起来,是找不到方向的。
顾时许应该觉得,我吃了这么多年的乌梅,吃腻了吧。怕我委屈,翠儿一跺脚跑了出去,
想过去那边分一点。只是没一会儿,左边脸颊顶着一个巴掌印回了来。
与翠儿一起的还有顾时许。他语气还是平时的柔和:你就算想吃,也不该让翠儿去偷啊,
清秋还以为是贼,一通乱打吓坏了。我给你买了这么多年的乌梅,少吃一次都不成?
我习惯性为他倒茶的手一顿。茶水就这么轻易洒了出来,烫红了手背。我疼得一个瑟缩,
又听得顾时许轻叹着。清秋她有些想家,这小核乌梅是云经山独有的产物。
给她风干一些也是为了缓解她的思乡之情。他声音软的像是能掐出水:小的时候穷,
我和清秋常常跑到山里去摘,她爱吃这东西,我还知道怎么风干好吃呢,
那个时候清秋她……话音戛然而止。顾时许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柔和的音调下还有些许的意犹未尽。想家是吗?既然想家,又何必路远迢迢的随你过了来。
我看着他兴奋的侧脸,想起了第一次吃乌梅。顾时许跟着爹爹外出收药材回来,药还没卸车,
他就风尘仆仆跑到柜台,献宝似的递给我。声音软的就像现在一般:我的大小姐试试这个?
我保证,吃一口你就会爱上。乌梅酸酸甜甜的,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爱上了吃乌梅。
和给我乌梅的那个人。只是,我忽然记起这么多年我吃的乌梅……好像全都带着包装纸。
2虽然顾时许对我依旧如昨,但我也知道,清秋对于他是不同的。那么多收药的地方,
顾时许每次都只去元镇。元镇向东八里,就是云经山。父亲要他单独收药后,他一直去那里。
清秋说起这个脸上都是得意:时许哥每隔半月回家一趟,我是个孤儿,
从小就只有时许哥对我好,次次回来都会为我晒乌梅。我也只吃得惯他晒的乌梅。
现在我来了,时许哥就不用那么辛苦两头跑。冻着累着我也心疼。
我瞧着桌上的乌梅,颗颗肉厚,上面还沁满糖霜。自己晒的乌梅上面的糖霜有很多。
衬得清秋莹润的巴掌脸更显娇嫩。崔小姐你快吃呀,不够的话,我屋里还有。
她这么贴心,知道我喜欢吃乌梅,特意拿着我夫君为她晒的乌梅,给我吃。
我知道她是在炫耀,我也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
我听罢略带惋惜的说:原来你是孤儿,怪不得只叫清秋。真就连个姓氏都没得?
在我的府上还跑来对着我这个女主人耀武扬威。翠儿脸上的巴掌印两日还没消,
我心里正堵着。她来了,也好。我努力压下给这张巴掌脸一巴掌的冲动:夫君事忙,
这些日子只怕怠慢了姑娘,不知清秋姑娘以后怎么打算?自己做点小生意,
还是我们夫妻为你做主说门亲事都是可以的。我悠闲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拿出女主人的架势,好像真的能决定她的去留一般。夫君在无极镇盘了间地段好的铺子,
不如就去做些营生?一室寂静。清秋被我几句话噎得没了后语。她脸色逐渐发白,
可能这才记起谁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但……她还是低估了她在顾时许心里的位置。
院子的男主人正斜身倚在门边,周身带着冷意,不知待了多久。可能是夜晚外头的风霜重,
将他身上也染上了寒气。她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他冷着脸踱步过去,
一把拉走了清秋。独留我一人凌乱。寒气有那么重吗?连话里都夹杂着?胸口突然有点闷。
护的这么快?我也没对她怎样啊。这人真是……没意思的很。
3直到现在我还是觉着顾时许是这个时空最温柔、最贴心解意的男人。那晚过后,
他每日都将清秋带在身边。他教她通晓医理,就连被秘密请到宫墙内,也让她跟随左右,
从不例外。极力减少我与她独处的次数。生怕我把她给吃了。我瞧着铜镜中的自己,
脸是白了点但也总还没到要吃人的地步呀。但他也变得更心疼我了。
药材入库房、登记、运药等繁琐的事情全不用我亲力亲为了。满室夜色中,
我回应着数日不见的顾时许:全依你。他有点惊讶我会答应的这么顺利,
极力想掩饰欣喜。这段时日你且先调理身子,等将养好了,再操持这些也不迟。
成亲前我便知道自己体寒宫寒,每岁隆冬都异常难熬。爹爹恐我以后难孕,更想我身强体壮,
每日的汤药不断,可总也不见好。爹爹还拿我说笑:成婚后,别遭我徒弟嫌弃才好。
他还对顾时许说:到那时,无烟的身子,可就全看你姓顾的本事了。
我害羞跑开时还撞到顾时许深情的瞳眸。听到他口出狂言。徒儿医术和身体都顶尖,
能照顾好烟儿,您老不用担心。顾时许虽师承爹爹,但思绪婉转,
在医术方面总有些自己的见解。每日的汤药苦涩难以下咽,成婚后,他便将爹爹的方子改良,
每日切脉根据我的身体情况将服药时日慢慢更改,由每日到三日再到五日。直到每月一次。
想不想当娘?我被他的直白羞得老脸一红,没说想,也没说不想。我想做爹了。
我想做你生的孩子的爹。顾时许轻轻亲吻过来,由浅到深,温柔似水。从那月起,
汤药会在我月信的第一日端来,准时准点。成亲后,顾时许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我的身体。
我喝出了汤药与以往的不同,喝出了宠溺和幸福,却唯独没有喝出苦涩。
只觉着空气中都是甜腻。与现在不同。明日你月信又该来了,我现下为你摸脉,
再决定要不要调整。纵使夜色暗如浓墨,也遮不住顾时许话语里的如释重负。
他可能以为他将身边的两个女人权衡的很好。我将他推开,一双手藏在锦被下。
眼中由模糊再到清晰,泪水温暖了脸颊,滴到心里却沁凉如冰。是前日。4前日,
也是清秋送乌梅的后一日。那晚他们走后清秋哭了整夜,闹着要收拾行装离开,接着就病了。
顾时许整日整夜都在那边,心急如焚。没有去前院坐堂,也没有为我切脉熬药。翠儿很着急,
跺着脚绕来绕去:我去将姑爷叫过来,小姐的身子才最是要紧。不必。
叫人来把屋门修修就好。翠儿不知道,昨夜顾时许回来过一次。在清秋病倒后。
回来质问我。本来好好的一扇门,硬是被他推得变了形。第一次见到他满眼通红。
他就那样站在门边静静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就这么容不下她?
她留在这里对你不会有半分影响。她已经一无所有,她只有我了,命运对她不公,
让让她就不行?收留一下她就不行?那可是我从小到大的伙伴!
他单方面通知我:我不管你存了哪种心思,现在我就可以直接回应你,清秋她不会离开,
我也不会允许她离开。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我,崔如烟。
顾时许他根本不想花心思了解真相。也没想是不是我先受了委屈。
他只想替他的小青梅讨公道。丝毫不避嫌。你不是嘲笑她没有姓氏吗?今日起,
她就姓顾。话说得如此冰冷,我怎么还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再去找他。神医也治不好的顽疾,
那苦药又何必再喝。我愣愣看着顾时许甩袖离开,清冷干脆。那避如蛇蝎的样子……我一笑,
汗都冒错了地方。只能偷偷安慰自己说:如烟,不要苦了自己。
但曾一呼百应的系统如今像是死了机般,断了线。还有那日,不仅仅是他没来。月信也没来。
5爹爹他老人家总有先见之明。以往我贪玩不爱学医,爹爹便将毕生所学记录在册。
以便我随时继承老崔家衣钵。但医理深奥并非我想当然,很多时候都在搭着自己的脉干着急。
入冬以来连下几场大雪。一身轻闲的我一直在屋子里猫冬。今日阳光正好,
翠儿怕我在屋子里闷成大酱,便拖我出来院子放风。那本医书便被拿出来。
继续承受我的摧残。小姐不急,咱们慢慢学。姑爷的医术都是老先生教授的。
是以老先生留下的医书,定比姑爷教的好。是吗?可清秋的汤头歌已经背的炉火纯青了。
不。是顾清秋。顾清秋已经在顾神医的传授下就要能坐堂了。但那又如何?
他们整日忙忙碌碌不关我的事。出双入对也不关我的事。6我在这边摆弄着医书不得其法,
前廊那边脚步声窸窣而来。沉重和轻盈交织。看来今日不宜出屋。我正欲起身回屋,
顾时许快走几步,赶在我之前。手这么凉?他的大掌很暖,将我的双手拢在手心,
放到唇边哈气。这动作并不陌生。往年冬日我的双手就是这样被他暖热的。
有时我还会恶作剧地把冰凉的手探进他衣领里取暖,他却并不恼,干脆扯开衣物,
将手捂在他心口上。还用热烈的目光安慰害羞的我:提早让你欺负了,
成亲后娘子可要高抬贵手。我又羞又臊,那时并不知婚后他暖的何止一双手。
别扭的抽出手,后退了一步。我已经不太习惯与他如此亲昵。顾时许瞧出我的躲闪,
皱着眉头掌心僵在原处,看不出喜怒。清秋站在一旁脸色变了变,
随后目光转移到石桌上的医书上。她趁我没反应过来时,拿起了爹爹修的医书,
自顾翻看起来。爹爹编撰的医书详细,又专为了我化繁为简,她一看便欢喜了。
这医书着实精妙,烟姐姐不学医用不到,妹妹拿去学几日。不可以。
我急忙上前去抢,清秋拿着医书躲开了,我扑空了。现在连爹爹留给我的东西她都要霸占吗?
我绝不允许!顾时许像是块石头,静静看着我和清秋拉扯着那原本就有些旧旧的医书。
直到医书变成两半。直到我的心理防线全面崩塌。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抢到的半本医书也滑落在地。7尽管双手抖得不像话,我还是直直指向顾清秋。
行使女主人该有的权利。你,滚出我府上。连日来内心积压的情绪在此刻一瞬间迸发。
顾时许是不会让她走的,这点我比谁都清楚。是我想借着此事离开这里了。果然。
一直无动于衷的顾时许终于开口。烟儿,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一本医书,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他说得极轻巧,却不知这么轻巧的话能将我的心轻易砸碎。
这医书是我唯一重要的东西了。在这个时空,也只有故去的爹爹是我唯一的安慰了。
我同你说过什么?你全都忘记了?你若也想学医,我亲自教你。我不想学医,
月事没来,我只是想搞清楚自己有没有怀上,顾时许,你知道吗?但现下这些全都不重要了。
回不去现代,我也不会待在这医馆了。我就是要让她离开,这是我的家,我的家容不下她!
她不走,我便走!顾时许被我的话惊住了,幽深黑眸中透出了丝丝不确定。
他应该以为,我和顾清秋会相安无事的待在这里。时许哥,
若早知道我的存在会影响到你们夫妻感情,我不会选择留下来。顾清秋故技重施,
嘴上说着不想我们为难的话,转身就要回屋收拾东西。老这么演,不累吗?我冷笑一声,
身旁的翠儿已经忍不住了。清秋姑娘想走,我帮你。她抢在顾清秋之前去帮她收拾东西。
但顾时许又怎么能允许他的可心人儿受委屈呢?我眼睁睁看着顾时许阴狠伸脚绊倒了翠儿。
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他的态度总是坚定。心一紧之间又一怒,
我握紧颤抖地双手:那便我来。我亲自送走她。顾时许你会把我也绊倒吗?
没走两步我双脚就腾空了,挣扎几下就觉着小肚子有些隐痛。我在顾时许怀中身子一软,
他明显也感觉到了。烟儿?他不由分说摆正我手腕,探出了数根手指,欲为我探脉。
我慌忙躲开,还好只是被他捏了一下。我说过了。她不走,我便走。
你阻止我请她走,我便走。不想节外生枝,我本也没觉得能真的赶走顾清秋。
不过是想知道顾时许能因为顾清秋做到什么程度。他也没让我失望。
转身之后听到顾时许的声音沉了。你走不了。带着身子,你哪儿也去不了。
8顾时许没由着顾清秋拿走那本医书。他小心翼翼修订好,郑重交到我手上。怎么,
医书撕毁,顾清秋看不上了?我知道是因着我身子一直不爽利还闹着要离开,
几次出血后他怕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讽刺他几句。他知道我身子不爽心里更不爽,
胎坐的并不稳。是以才日夜守着。烟儿,气话怎能当真呢?她只叫清秋不姓顾。
我看她一人孤苦,心里想着教她学好医,以后在这里谋个事情做。
倘若真因此伤了你们母女,叫我如何心安。既然这般,送走她便是。
他习惯般抓起我的双手,捂在他心口。我没有欣喜,心中反而木木的。没有涟漪。隔天,
他竟真的将人送走了。如此简单吗?顾时许,你不是说过不允许她离开的吗?
翠儿在我耳边欢呼,我只管折着手中的元宝,提不起精神。爹爹的忌日快到了。
一切都等忌日过后再说。9大师兄来了。接连几日的鹅毛大雪,依旧没阻了他的脚步。
爹爹去世后,他游历四方。除去给爹爹烧纸,他没回来过。小烟儿,你瘦了。
他轻轻抚过我发顶,一袭白衣翩然飘逸。我思绪随着大师兄到来有些恍惚,
好似一下回去了爹爹和师兄弟一起的那个四方小院。那里没有顾清秋,也没有如今的顾时许。
给你带了爱吃的乌梅,除了这个,还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正想伸手去接,
忽然身子一个趔趄,被一股力量紧紧拥住。反应过来才发现顾时许又神出鬼没地出现,
他把着我的肩膀,好像御敌一般戒备着。多谢师兄好意,只是下次别带了,
这医馆里的乌梅我早已为烟儿备下了。烟儿从不缺乌梅吃。大师兄神色如常,
只是笑着点点头。如果说顾时许是个侵略者,是带有攻击性的。那么大师兄就是个倾听者,
像个仙子般出尘。爹爹的徒弟各有各的特点。我顺着顾时许的话说下去:是啊师兄,
下次别带乌梅,我吃腻了。见不得乌梅了。大师兄淡淡笑着说好。
看到顾时许拉着一张脸有火没地儿撒的样子,我心里别提多畅快。10我发现了,
大师兄在这里,顾时许气就特别不顺。尤其是大师兄跟我说话冲我笑的时候。
上山烧纸这天我故意拒绝了他的披风,穿上了大师兄递过来的这件。就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
只是出于身份的原因,我还是得和他共乘一辆马车。我故意和他隔开一段距离,离他很远。
去时就发现他周身凛冽的寒气,回来时更甚。或许是因着大师兄在爹爹墓前,说会照顾好我。
为了避免自己被波及到,我又往边上挪了挪。我和顾时许之间瞬间就好像隔了一条银河。
崔如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被顾时许的话吓得一缩脖子,他将我笼罩住,
极具压迫:你是我的妻子,记得这点。可那是大师兄。大师兄也不可以!
我就要!我们光明正大,才不像他和顾清秋那般不清不楚。你且试试看!他说这,
我也火了,我能做到问心无愧,顾时许你能吗?你和顾清秋可说不上清白。我偏要试试。
说着,我起身便要下马车。顾时许眼神一下又变得复杂。他好像慌了,一下拉住了我的手,
声音也软了:烟儿,往后我们好生度日,可好?莫再闹了。他将大掌覆上我小肚子,
满眼都是爱怜:我是真的……怕了。马车颠簸,顾时许掌心贴过来,
我的后背便不像方才那般不适。我望进他眸中,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我想从他眼睛里找到答案。若是真的,那我就同他好聚好散,好商好量的和离。
没等看出端倪,马车外就传来了一个小丫头慌乱的哭泣喊叫声。那小丫头我认得,
前些日子顾时许将她买来陪着顾清秋。叫宝儿。顾清秋走后,宝儿也被顾时许遣散。
怎的又出现在这?11我听不太清宝儿和顾时许说了些什么。库房?上香?劫匪?
我真听不太清,看着顾时许交代了几句后匆忙而去的背影,只觉着耳里有什么声音在叫嚷着。
——————————————截断点————-——————————我不傻。
他不想宝儿出现在我面前。小肚子忽然就传来隐痛,好似腹中胎儿对我的某种提醒。
我吩咐马夫稍停片刻后,大师兄就过了来。还哄逗着一脸苍白的我:师妹这是吃醋了嘛。
我摇头勉力一笑,师兄先回,我稍等等时许。按着小肚子目送了大师兄,
心里波涛翻腾的厉害。不想去细想为什么宝儿会突然出现。我想去小院,
把五年前和顾时许一起求的同心结挖出来,烧掉!缘分尽了。那就让它化作灰烬,
随风而去吧。12小院和医馆之间并不远,我却有日子没回来了。自被顾时许“卸任”之后,
就再没回来过了。深吸一口气,我推开小院的院门。院门吱嘎一声打开,
迎面扑来的熟悉感让人眩晕,旧日时光仿佛又开始重演。往常来这边都很匆忙,
卸过药后还要清点账目,很少把目光集中在院子本身。现下脑袋空空进来,又什么都想起了。
但想起的,偏偏又是不愿记起的部分。烟儿,只需稍等些日子,我定将这里买来予你。
如何?同心结留在这里就等于我们也从没离开过。拿起铁锨,
我翻了两下就有点后悔了。不该让翠儿和大师兄一起回去。她随我过来也能帮我早些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