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屿,一个不怎么成功的游戏公司老板。我的公司濒临破产,负债累累,
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刻。我的女友裴川知,是一个普通公司的文员,善良、可爱,
愿意陪我在十几平的出租屋里吃泡面。她是我黑暗里唯一的光。我发誓,等我东山再起,
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后来,一位神秘的天使投资人拯救了我的公司。我带着公司逆风翻盘,
准备向裴川知求婚,给她一个惊喜。直到那天,我在投资方公司的最终授权书上,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裴川知。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以为的偶遇、相爱、不离不弃。
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游戏。而我,是她花钱买来的,最贵的玩具。
1.她身上的泡面味我的烟盒空了。最后一根揉在手里,烟丝散了一桌。电脑屏幕上,
红色的财务赤字,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江屿,下个月的服务器费用,
再不交我们就要被清退了。”合伙人老周的消息弹出来,又沉下去。我没回。回什么?
告诉他我去卖血吗?手机震了一下,是裴川知。“我到家啦,给你带了排骨汤,
热一下就能喝。”我盯着那行字,眼眶发酸。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二十块钱,
这是我全部的家当。连给她买束花的钱都不够。推开出租屋的门,
一股廉价的红烧牛肉面味扑面而来。裴川知正趴在小桌子上,呼哧呼哧地吸着面条。看见我,
她眼睛一亮,嘴边还沾着油。“你回来啦?汤在锅里,我太饿了就先吃了泡面。
”她举起手里的塑料叉子,像个献宝的小孩。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她的头发很软,
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混着泡面的味道。一点都不高级,但让我心安。“怎么了?
”她感觉到我的不对劲,转过头来。“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我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声音有点闷。“公司……是不是出事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没说话,
只是把她抱得更紧。“没事,”她反手拍了拍我的胳膊,“天塌下来,
不还有我陪你吃泡面嘛。”我闭上眼。是啊,我还有她。裴川知,一个普通公司的普通文员,
每个月拿着几千块的工资。她从没嫌弃过我。在我最风光的时候,她安静地陪着我。
在我跌入谷底的时候,她还是安静地陪着我。我欠她太多了。“川知,”我开口,声音沙哑,
“等我,等我把公司做起来,我一定……”“嘘。”她用手指按住我的嘴唇。“不着急,
慢慢来。”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惊人。“江屿,我相信你。”那天晚上,
我们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和挥之不去的泡面味,一夜无眠。
我发誓,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让她住大房子,开好车,买几万块的包眼都不眨一下。
而不是跟着我,窝在十几平的出租屋里,吃五块钱一桶的泡面。第二天,
我拿着修改了无数遍的策划案,去见最后一个投资人。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如果连他也拒绝我,那我的公司,“第七象限”,就真的完了。会议室里,冷气开得很足。
坐在我对面的,是投资总监,一个姓李的男人,油头粉面,看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讲得口干舌燥,他全程都在玩手机。直到我把最后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他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江总监,你的梦想很感人。”他把我的策划案扔回桌上,
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但我们公司,不做慈善。”我的血,一瞬间凉了。“李总,
我们的游戏数据……”“数据?”他嗤笑一声,“江总,别天真了,现在的市场,
看的是谁钱多,不是谁有梦想。”“你的公司,已经死了。”他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昂贵的西装。“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死对头,天恒网络的赵公子,
昨天也来过。”“他出的价,比你高。”我的拳头,瞬间攥紧。赵启。那个靠抄袭起家,
用资本把我逼到绝境的混蛋。走出大楼的时候,阳光刺眼。我像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站在街边,茫然四顾。世界很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木然地接起。“喂,请问是‘第七象限’的江屿先生吗?”一个冷静,
甚至有些冷漠的女声传来。“我是。”“这里是‘晨星资本’,我们对你的项目很感兴趣。
”“明天上午十点,带上你的所有资料,来公司面谈。”我愣住了。晨星资本?
那个传说中从不失手,投资眼光毒辣到变态的顶级风投公司?
他们……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丧家之犬?我握着电话,手心全是汗。“请问,您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姓林,是这里的项目负责人。”“江先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抓不抓得住,看你自己。”电话挂断了。我站在原地,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绝望的深渊里,似乎照进了一丝光。我不知道这束光会将我带向何方,但我知道,
我必须抓住它。为了我的梦想,也为了那个在家里等我,愿意陪我吃泡面的姑娘。
2.神秘的林晨星资本的办公室,在城市最顶级的写字楼顶层。全景落地窗,
能俯瞰大半个城市。我穿着唯一一套还算体面的西装,局促地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这里的空气,都像是用钱堆出来的。一个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气场很强。“江先生,我是林芮。”她伸出手,我赶紧站起来握住。
她的手很凉,像她的表情一样,没什么温度。“林总,您好。”“坐吧。”她在我对面坐下,
直接开门见山。“你的资料我看过了,想法不错,但太理想化。
”她的手指在我的策划案上敲了敲。“市场不需要第二个暴雪,只需要能赚钱的工具。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我引以为傲的梦想,露出血淋淋的现实。
我无力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她话锋一转,“你的团队技术底子很好,
这是我唯一看中的点。”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所以,晨星资本愿意投?”“投。
”她点点头,“五千万,买你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以及绝对的话语权。”我的心,
沉了下去。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绝对的话语权。这不叫投资,这叫收购。我亲手创立的公司,
就要拱手让人。“林总,这太……”“江先生,”她打断我,“我没时间跟你讨价还价。
”“要么接受,要么滚蛋。”“外面想拿晨星投资的人,从这里可以排到黄浦江。
”她的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物。我看着她,又想起了油头粉面的李总,
想起了把我逼上绝路的赵启。资本的世界,从来不讲温情。我还有选择吗?没有了。
“我……接受。”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林芮的脸上,
没有丝毫的波澜。她拿出一份合同,推到我面前。“签字吧。”合同很厚,
条款苛刻得近乎羞辱。我成了公司的CEO,但更像一个高级打工仔。公司的任何重大决策,
都必须经过晨星资本的同意。也就是,必须经过眼前这个女人的同意。我签了字,按下手印。
“合作愉快。”林芮站起身,连手都懒得跟我握。“我的助理会跟你对接后续事宜。
”她转身就要走。“林总,”我叫住她,“我能问个问题吗?”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为什么是我?”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疑问。为什么晨星资本,
会看上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林芮看着我,沉默了几秒。她的嘴角,
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那像是一种……嘲弄。“因为,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老板,喜欢你的故事。”“一个为了梦想,
一无所有的笨蛋的故事。”“很……励志。”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原地,很久很久。老板?晨星资本背后那个神秘的老板?我只是一个笨蛋的故事,
就能换来五千万的投资?这听起来,像个笑话。但我的账户里,很快收到了第一笔资金。
两千五百万。看着那一长串的零,我感觉像在做梦。公司有救了。
我第一时间给裴川知打电话。“川知,我们成功了!我拿到投资了!”电话那头的她,
好像比我还激动。“真的吗?太好了!江屿你太棒了!”我能听到她在那边喜悦地跳了起来。
“今晚我们去吃大餐!就去上次我们路过,你看了好久的那家西餐厅!”“好呀好呀!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开始接纳我了。晚上,
我特意去银行取了现金。厚厚的一沓,塞在口袋里,沉甸甸的。这是我第一次,
能理直气壮地带裴川知走进高级餐厅。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彬彬有礼。裴川知看起来有点紧张。她抓着菜单,
小声问我:“这里……是不是很贵啊?”我笑了,抽走她手里的菜单。“今天我请客,
随便点。”我大手一挥,点了最贵的套餐。裴川知吐了吐舌头,“你这个败家子。
”但她的眼睛里,闪着光。那顿饭,我们吃得很开心。我跟她讲我如何舌战群儒,拿下投资。
当然,我隐去了那些苛刻的条款和林芮冰冷的脸。我只想让她看到,我意气风发的一面。
她听得一脸崇拜,像个小粉丝。“江屿,你好厉害。”看着她的笑脸,
我觉得之前受的所有委屈,都值了。买单的时候,我豪气地把现金拍在桌上。
服务生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尊敬。走出餐厅,晚风很凉。裴川知挽着我的胳膊,
把头靠在我肩上。“江屿,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对吧?”“嗯,”我搂住她,“会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不会再让她陪我吃泡面了。我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当时天真地以为,好日子真的来了。我不知道,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那个价格,是我根本无法承受的。3.姐姐的警告公司步入正轨后,我忙得脚不沾地。
新的办公室,新的设备,新的员工。一切都欣欣向荣。我和裴川知的联系,
大部分时间都靠手机。她很懂事,从不打扰我工作。只是每天晚上,雷打不动地发来消息。
“今天加班吗?要不要我给你送饭?”“别太累了,注意身体。”“今天降温了,
多穿点衣服。”这些琐碎的关心,像暖流一样,支撑着我。周末,我难得有空,
想带她出去逛逛。结果她告诉我,她姐姐要来。裴川知的姐姐,我只听她提起过,叫裴川月,
据说嫁了个有钱人,定居在国外。我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大姨子,有点莫名的紧张。
“她……好相处吗?”“放心啦,我姐人很好的,就是嘴巴有点毒。”裴川知笑着说。下午,
门铃响了。我赶紧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大波浪卷发,烈焰红唇,
穿着一身裁剪精良的香奈儿套装。手里拎着的爱马仕包,估计比我这间出租屋都贵。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像在扫描货物。“你就是江屿?”她的声音,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姐,你别吓着他。”裴川知从厨房里跑出来,接过她手里的包。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江屿,我男朋友。”裴川月走进屋子,环视了一圈。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川知,你确定住在这里?”“这里连个衣帽间都没有,
你的那些高定礼服放哪?”裴川知赶紧捂住她的嘴。“姐!说什么呢!
”她冲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姐她开玩笑呢。”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知道这里小,
这里破。但这已经是我能给她的,最好的了。裴川月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
她看着我,像女王在审问臣子。“江先生,听说你开了个游戏公司?”“是的,裴小姐。
”“哦?最近好像是拿到一笔投资?叫什么……晨星资本?”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怎么会知道晨星资本?“我先生也做投资,跟他们有过一些业务往来。
”裴川月漫不经心地说。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你们公司那个负责人,姓林对吧?
林芮。”“对,是林总。”“那女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裴川月端起水杯,
吹了吹热气,“江先生,你跟她打交道,可要小心点。”“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她的话,意有所指。我心里一沉。“姐!”裴川知不高兴了,“你今天来就是查户口的吗?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裴川月白了她一眼。“你从小就死心眼,容易被男人骗。
”“我帮你把把关,怎么了?”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我坐在旁边,插不上话,
感觉自己像个外人。晚饭是裴川知做的。三菜一汤,都是家常菜。裴川月吃得很少,
动作斯文,但眉眼间始终带着一丝挑剔。“江先生,你跟我们家川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她突然问我。我愣住了,差点被饭噎到。“姐!”裴川知脸都红了。“结婚是迟早的事,
”我放下筷子,认真地说,“等我事业稳定了,就向川知求婚。”“事业稳定?
”裴川月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轻蔑。“你所谓的稳定,是靠着晨星资本的施舍吗?
”“江屿,男人最大的错觉,就是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就能一步登天。”“你有没有想过,
那根稻草,随时都可能断掉?”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扎进我心里。
我无法反驳。因为我现在的确,一无所有。我的所有,都是晨星资本给的。“好了好了,
吃饭!”裴川知赶紧打圆场,给我夹了一筷子菜。那顿饭,吃得我食不下咽。送走裴川月后,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凝重。“江屿,你别听我姐胡说。”裴川知从背后抱住我,
“她就是那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我拍了拍她的手。嘴上这么说,
但裴川月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林芮冷着脸告诉我,
晨星资本决定撤资。我跪在地上求她,她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公司的招牌被人砸了,
员工们指着我的鼻子骂。赵启站在一片废墟里,笑得张狂。而裴川知,被她姐姐拉着,
坐上了一辆劳斯莱斯,离我越来越远。我嘶吼着她的名字,她却没有回头。我从梦中惊醒,
一身冷汗。旁边,裴川知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我看着她的睡颜,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我必须,必须尽快摆脱晨星资本的控制。我必须,真正地把公司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这样,
我才有资格,给她一个未来。从那天起,我工作得更拼命了。我几乎是以一种自虐的方式,
扑在公司的项目上。一个月后,我们的第一款游戏do出来了。内部测试,数据好到爆炸。
所有人都很兴奋,觉得我们这次要一飞冲天了。我把do和数据报告,发给了林芮。
等了两天,才收到她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垃圾。”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我立刻给她打电话。“林总,我不明白,我们的数据……”“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这种换皮游戏,市场上多如牛毛,凭什么你觉得你能赢?
”“这不是换皮!”我激动地反驳,“我们在核心玩法上做了重大创新!”“创新?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嗤笑。“江屿,收起你那套学生思维。”“我要的,
是能立刻变现的产品,不是你用来实现梦想的艺术品。”“给你一周时间,重新改。
”“改到我满意为止。”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心血,我的心血,
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笼罩了我。我突然明白了裴川月的话。
我就是那个被人卖了,还想帮人数钱的傻子。在资本面前,我的梦想,我的坚持,
我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个笑话。4.晚宴上的幻影被林芮否定的那一周,我过得浑浑噩噩。
团队的士气,也跌到了谷底。大家辛辛苦苦一个月的成果,被轻飘飘两个字就打发了。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抽烟,喝酒,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
是裴川知把我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她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帮我收拾乱七八糟的办公室,给我煮了一碗热腾腾的粥。“江屿,别怕。
”她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改就改嘛,咱们再做个更好的出来,让他们无话可说。
”她的手很暖,她的眼神很坚定。我看着她,心里的焦躁,慢慢平复下来。是啊,
我不能就这么被打倒。我召集团队开会,我们一起熬了七个通宵。推翻了之前的方案,
按照林芮要求的“快速变现”的思路,重新设计了游戏。那是一个我自己都鄙视的,
充满了氪金陷阱的,毫无灵魂的产品。但我别无选择。新的方案发过去,林芮很快回复了。
“勉强及格。”“下周五,有个科技行业的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多认识几个人,
对你没坏处。”我看着屏幕,心里五味杂陈。她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晚宴的地点,在一家极尽奢华的五星级酒店。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来来往往的,
都是平时只能在财经杂志上看到的大佬。我穿着租来的礼服,跟在林芮身边,
像个不起眼的跟班。林芮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她似乎认识这里的所有人。
每个人见到她,都带着几分客气,甚至是敬畏。我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在圈子里的地位,
远比我想象的要高。她把我介绍给几个互联网公司的老总。那些人对我,
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芮身上。我像个小丑,尴尬地站在一旁。
中途,林芮去见一个重要客户。让我自己随便转转。我拿着一杯香槟,躲到角落里,
感觉自己跟这个金碧辉煌的世界格格不入。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大波浪卷发,红色晚礼服,身姿摇曳。是裴川月。她正和一个中年男人谈笑风生。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国内最大的地产集团董事长,身价千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裴小姐。”裴川月回过头,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她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
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哟,江先生,你也来了?”她的目光,在我租来的礼服上扫了一眼。
“林芮带你来的?”“是。”“看来她还挺‘器重’你。”她特意加重了“器重”两个字。
我听出了里面的嘲讽。“我先失陪了。”我不想跟她多说,转身就想走。“等等。
”她叫住我。“江屿,看在那丫头的面子上,我再提醒你一句。”“这个圈子,水很深。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有些人,也未必是你想象的样子。”她说完,
冲我举了举杯,转身又融入了人群。我站在原地,琢磨着她的话。
什么叫“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什么叫“有些人未必是你想象的样子”?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心烦意乱,走到露台上透气。晚风吹在脸上,有点冷。我看到不远处,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那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丝绒长裙,背对着我。身形窈窕,
气质卓然。虽然看不见脸,但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艳压全场。周围的大佬们,在她面前,
都显得毕恭毕敬。我听到有人在旁边小声议论。“那就是裴家的那位公主吧?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是啊,年纪轻轻,就执掌了那么大的商业帝国,
手段可比她父亲厉害多了。”“听说晨星资本,就是她一手做起来的……”晨星资本?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们说的,是晨星资本那个神秘的老板?我下意识地,朝那个女人看去。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微微侧过头。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昏暗的灯光下,
她的侧脸,白皙如玉。那熟悉的轮廓,
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像裴川知?我一定是疯了。我晃了晃脑袋,
再看过去。那个女人已经转回头,和身边的人说笑着,走进了宴会厅。幻觉。一定是幻觉。
裴川知现在,应该在出租屋里,穿着小熊睡衣,吃着泡面等我回家。她怎么可能,
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晨星资本的老板。我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最近压力太大了,都出现幻觉了。但那个惊鸿一瞥的侧影,却像烙印一样,
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宴会结束的时候,林芮来找我。她似乎喝了点酒,
脸上带着一丝微醺的红晕。“江屿,今晚感觉怎么样?”“还好。”我言不由衷地说。
“我们老板,对你很满意。”她突然说。“老板?”我愣住了,“她……她也来了?”“嗯。
”林芮点点头。“刚刚走了。”我的心,又开始狂跳。“她……长什么样?”我忍不住问。
林芮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怎么?想认识?”“不……我就是好奇。”“好奇心,
会害死猫。”林芮丢下这句话,就不再理我。回家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那个背影,
和那张酷似裴川知的侧脸。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在我心里,不受控制地生根,发芽。
5.她脚踝上的痣接下来的日子,我像被魔怔了一样。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裴川知。
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淘宝上买的衣服,
用着拼多多上淘来的化妆品。每天挤地铁上下班,为了一点加班费而高兴半天。
她会在菜市场,为了一块钱的差价,跟大妈磨上半天嘴皮子。也会因为抢到一张优惠券,
而开心得像个孩子。她的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接地气。她怎么可能,
会是那个执掌百亿资本帝国的女王?我一定是疯了。我不止一次地这样告诉自己。直到那天,
我无意中看到她放在床头的一本财经杂志。那是我平时绝对不会看的杂志。封面人物,
是天恒网络的CEO,赵启。我的死对头。我拿起来,随手翻了翻。
里面有一篇关于“晨星资本”的深度报道。文章写得极尽吹捧,把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
描绘成了一个神话般的人物。文章的配图,是一张晚宴的抓拍。正是上次我参加的那个晚宴。
照片的焦点,是一个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她被一群大佬簇拥在中间,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但那种众星捧月的强大气场,还是扑面而来。我的目光,
死死地盯着照片。然后,我看到了。在那女人的左脚脚踝处,有一颗很小的,红色的痣。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裴川知的左脚脚踝,同样的位置,
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那是我们第一次亲密时,我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还开玩笑说,
那是她的朱砂痣,是我的专属印记。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我的手,开始发抖。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一个我不敢相信,却又无法否认的猜测,
浮上心头。我把杂志扔到一边,冲进浴室,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我要冷静。
我需要冷静下来。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世界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脚踝上有痣的人,
也肯定不止她一个。我不能凭着一张模糊的照片,和一颗痣,就去怀疑我最爱的人。
那天晚上,裴川知加班,很晚才回来。她看起来很累,脸上带着疲惫。“今天公司盘点,
累死我了。”她一边换鞋,一边抱怨。我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包。“吃饭了吗?”“没呢,
就吃了点饼干。”“我给你下碗面吧。”我走进厨房,手脚冰凉。面煮好了,我端到她面前。
她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吃相还和以前一样,毫无形象可言。我坐在她对面,
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吃到美食而眯起的眼睛,看着她嘴边沾上的汤汁。我多希望,
我的猜测是错的。我多希望,她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普普通通,有点傻气,
但无比真实的裴川知。“你怎么不吃啊?”她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问。“我不饿,你多吃点。
”我看着她的脚。她穿着一双棉拖鞋,露出了白皙的脚踝。那颗小小的红痣,在灯光下,
清晰可见。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川知,”我开口,声音干涩,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她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她抬起头,
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和往常一样,天真无邪。“有啊。”她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偷偷把你的破洞袜子给扔了,算不算?”她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我看着她,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我想多了吗?还是她……演技太好了?那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
我第一次失眠了。我悄悄起身,走到客厅。拿起她的手机。我知道这样做不对,
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手机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我轻易地就解开了。我翻看她的通话记录,
微信聊天。一切都很正常。联系人里,除了我,就是一些同事和朋友。聊天内容,
也都是些家长里短,拼单砍价的琐事。没有任何异常。我松了口气。也许,
真的只是我想多了。我准备把手机放回去。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叫“工作”。我的手,悬在半空中。鬼使神差地,我点了进去。文件夹里,
只有一个APP。图标是一个金色的星星。我从未见过这个APP。我点了进去。
需要指纹验证。我拿起她的手,用她的指纹,解开了锁。APP打开了。
那是一个内部通讯软件。界面很简洁,但里面聊天的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裴总,
天恒网络的收购案,已经进入最后阶段。”“裴总,城西那块地皮,我们已经拿下了。
”“裴总,林芮汇报,‘第七象限’的项目,一切尽在掌控。
”裴总……裴总……裴川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
全部串联了起来。那个晚宴上的背影。裴川月意有所指的警告。脚踝上那颗一模一样的痣。
还有眼前这一个个“裴总”。我像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以为的爱情,
我以为的同甘共苦。原来,只是一场被精心设计的骗局。我以为我是主角。原来,
我只是她无聊生活中,用来消遣的,一个角色扮演游戏里的NPC。我慢慢地,
把手机放回原处。然后,回到床上,躺在她身边。她睡得很香,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我看着她的睡颜,第一次,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原来,我从来,
都没有认识过她。这个睡在我身边的女人,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6.摊牌第二天,
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公司里,所有人都干劲十足。他们围着我,
讨论着游戏下一步的开发计划。看着他们充满希望的脸,我感觉无比的讽刺。他们和我一样,
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我们引以为傲的事业,不过是别人股掌之间的一个玩物。
林芮给我打电话,通知我下午开会。我平静地答应了。下午,我走进晨星资本的会议室。
林芮已经在等我了。“坐。”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江总,这是我们法务部拟定的,
下一阶段的合作协议。”她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我没有看。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林总,”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我想见你们老板。”林芮的动作,
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眼神锐利。“我们老板很忙,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不,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必须跟她说。”“你以为你是谁?”林芮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