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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外三十里,许家别苑。

浓烟滚滚,烈焰贪婪地舔舐着朱漆大门上精致的雕花,将“积善之家”的匾额熏得焦黑。兵刃碰撞的锐响、垂死者的哀嚎、木材爆裂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协奏。

“锋儿…锋儿…醒醒…”

假山冰冷的石缝里,许夫人林婉容紧紧搂着怀中的幼子。她钗环散乱,华美的衣裳被血污浸透,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汨汨渗血。五岁的许锋在她怀中瑟瑟发抖,小脸煞白,那双酷似父亲的明亮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惊恐。

“娘…”许锋刚怯生生开口,冰凉的手指便抵上了他的唇。

“别出声,锋儿,别怕…”林婉容的声音细若游丝,身体因失血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却将儿子护得更紧,“爹娘在…”

话音未落,假山外传来管家福伯悲愤的嘶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许家行善积德,与你们何冤何仇!”

回答他的,是一道匹练般的雪亮刀光!

刀光如月下寒泉,冷冽刺骨,持刀者一身黑袍,脸上覆着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睛。

福伯持剑格挡,“铿”的一声脆响,那陪伴他多年的精钢长剑竟如枯枝般应声而断!刀光顺势掠过,快得不及眨眼。

一颗花白的头颅带着惊怒交加的神情飞起,温热的鲜血如同泼墨,溅上假山石壁,几滴透过缝隙,落在许锋仰起的小脸上。

“福伯——!”林婉容的悲鸣压在喉咙深处,化作绝望的哽咽。她猛地将儿子的头按入怀中,不让他再看那人世间的至惨景象。

许锋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那几点黏腻的温热,带着铁锈般的腥气,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叫。他忘了哭泣,只是瞪大了眼睛,透过母亲臂弯的缝隙,看着福伯无头的尸身沉重倒地,看着那双总是慈祥眯起的眼睛,迅速蒙上死亡的灰白。

“清理干净,主上有令,鸡犬不留。”青面杀手收刀入鞘,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其余几名同样装束的黑衣人默然散开,刀锋拖曳在地,发出“沙沙”的死亡之音。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林婉容濒临崩溃的心弦上。

她猛地低下头,唇色苍白,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触手温润、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羊脂玉佩,用力塞进许锋的怀里,贴肉藏好。她的嘴唇贴着儿子冰凉的耳朵,用尽最后气力,气息微弱却字字泣血:

“锋儿…我的孩子…记住这枚玉佩…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嗤啦——!”

遮蔽洞口的藤蔓被利刃粗暴斩断!

火光瞬间涌入,映亮了林婉容决绝凄艳的脸庞,也映亮了那双青面獠牙面具下,冰冷如同毒蛇的瞳孔。

“找到你了。”杀手的宣告,不带丝毫温度。

“不——!”林婉容发出一声母兽般的悲鸣,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将许锋狠狠推向假山最深的角落,自己则张开双臂,义无反顾地扑向那柄滴血的钢刀!她要为儿子,争得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娘——!”许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刺破了血腥的夜幕。

眼看森寒的刀锋就要将柔弱的母亲吞噬——

“咻!”

一声极细微的、仿佛绣花针破风的轻响。

那气势汹汹的青面杀手,动作骤然僵在半空。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里,一个针眼大小的红点悄然浮现,不见鲜血,但他全身的力气却如同退潮般瞬间消散。

“呃…”他喉间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眼神迅速黯淡,身体软软栽倒,再无声息。

这诡异的一幕让其余杀手悚然一惊,迅速背靠背结成战阵,厉声喝道:“何方高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夜风呜咽,卷动着血腥与焦糊的气味。

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月下凝聚的寒霜,悄无声息地立于庭院中央跳跃的火光里。

来人身姿窈窕,一袭白衣不染尘埃,脸上罩着轻纱,只露出一双清澈剔透、却冷得如同雪山之巅万年冰湖的眸子。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与这修罗场般的炽热与血腥格格不入。

她甚至未曾瞥那些如临大敌的杀手一眼,目光淡淡扫过气若游丝的林婉容,以及被她死死护在身后、眼神空洞的许锋。

“啧,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一步。”她朱唇轻启,声音清越如玉珠落盘,却冰得没有半分情绪,仿佛眼前惨状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码。

杀手头领眼神一狠,杀意暴涨:“装神弄鬼!一起上,格杀勿论!”

五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同时暴起,刀光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从四面八方罩向那抹素白,劲风凌厉,吹得地面灰烬四散飞扬!

白衣女子——柳如烟,依旧静立原地,衣袂飘飘,仿佛下一瞬就要被乱刀分尸。

直到刀锋及体的前一刻,她才动了。

许锋蜷缩在角落,瞪大了眼睛。他只看到那素白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缕没有实体的轻烟,在纵横交错的致命刀光中闲庭信步。她的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月下独舞,素手纤纤,或屈指轻弹,或衣袖漫拂,姿态曼妙无比。

然而,就是这看似轻柔的动作,却带来了最致命的后果。

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杀手,冲在最前的一人,刀势甫出便诡异僵住,随即仰面倒下;左侧一人手腕莫名一麻,钢刀“当啷”坠地,人已瘫软;右侧两人刀锋几乎要触及白纱,却如同喝醉了酒般脚步踉跄,相互撞在一起,闷声倒地……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怒吼惨叫,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转眼之间,五名高手尽数倒地,气息全无,身上不见明显伤口,唯有死寂。

柳如烟漫步至林婉容身边,纤指如玉,轻轻搭上她的腕脉。片刻,她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心脉已碎,油尽灯枯。”

林婉容涣散的目光凝聚起最后一点光彩,死死抓住柳如烟的衣袖,嘴唇无声翕动,眼中是泣血的哀求。

柳如烟垂眸,对上那双充满母性与绝望的眼睛,又瞥向角落里那个吓呆了的孩子。清冷的眸光,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瞬。

她沉默片刻,终是轻轻一叹:“遇上我,算你这孩子命不该绝。”

言罢,她伸出手,不是搀扶,而是如同拎一件物品般,揪住许锋的后衣领,将他从血污与尘埃中提了出来。

五岁的孩子,轻得像片羽毛,浑身沾满血污,小脸惨白,唯有那双眼睛,黑得吓人,死死盯着母亲逐渐冰冷的身体。

柳如烟拎着他,身形微晃,如同鬼魅,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熊熊火光与深沉的夜幕尽头。

夜风更烈,吹得火焰猎猎作响,卷起灰烬与血腥,盘旋着升上被映红的天空。

许锋被夹在冰冷的臂弯里,耳畔是呼啸的风声。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那片吞噬了他一切的火海,将今夜的血色、母亲的体温、福伯倒下的身影,还有那枚冰冷的玉佩,死死刻进了五岁的灵魂深处。

仇恨的种子,悄然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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