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跟龙帝成了合伙打工人？
他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想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可指尖触碰到额头的一瞬间，一股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一颤，瞬间清醒。
那枚古朴的青铜戒指，依旧死死地箍在他的中指上，仿佛与血肉长在了一起。
一整天，林枫都活在一种割裂的恐慌中。
高等数学课上，教授在讲台上口沫横飞地讲着课，可林枫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砰砰”的心跳声——那声音沉重得像战鼓，一下下撞击着耳膜，震得他颅骨发麻。
粉笔划过黑板的尖锐摩擦声此刻如同金属刮擦神经，令他牙根发酸。
他一会儿低头死死盯着那枚戒指，试图用意念将它从手指上剥离；一会儿又忍不住去回忆昨晚那真实得过分的梦境：铁锈味的风、焦土的气息、还有皮肤表面掠过的灼热杀意。
“林枫！”
一声断喝将他从混沌中拽了出来，“我刚才讲的重点是什么？
你来复述一遍！”
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过来，林枫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衬衫黏在背上，湿冷如蛇游走。
在教授严厉的批评和同学们的窃笑声中，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课铃一响，他低着头，在哄笑的余音里仓皇逃出教室。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那枚戒指随着心跳微微发烫，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
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只想找个没人角落，把这该死的东西从身上撕下来。
他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向教学楼的公共卫生间，反锁上隔间的门。
水龙头哗哗作响，他将左手伸到冷水下使劲冲刷，又抹上厚厚一层洗手液，泡沫滑腻腻地裹住手指，带着柠檬香气刺鼻冲脑。
可戒指纹丝不动，连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他咬着牙，用尽全力去拔，指关节被勒得发紫，钻心的疼蔓延至整条手臂，肌肉因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
林枫的眼神变得疯狂，瞥见保洁阿姨留在洗手台上的钢丝球，一把抓了过来。
钢丝粗糙的边缘贴上皮肤，他对着自己的手指猛搓起来。
刺耳的“沙沙”声在狭小空间内回荡，像是钝刀刮骨。
***辣的痛感从手背炸开，视觉里己是一片通红。
可那枚戒指表面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反而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青光，宛如活物般冷冷注视着他。
绝望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滑坐在地，瓷砖的寒意透过裤料渗入尾椎，大口喘气时喉咙干涩如砂纸摩擦。
看来，这玩意儿是彻底甩不掉了。
“喂！
还在吗？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枫放弃了物理挣脱，转而在脑海中尝试沟通。
片刻的死寂后，那个苍老而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带一丝情感：“吾名苍玄。”
“我管你叫苍玄还是苍井！
你到底想干什么？
强买强卖吗？”
林枫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恐惧苍玄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讥讽，“凡人，你以为这枚戒指选中你是偶然？
你这具躯壳虽然孱弱如蝼蚁，但你的血脉之中，竟藏着一丝稀薄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远古战魂印记。
此等体质，乃万中无一的‘通灵契合体’，是承载本座残魂的最佳容器。”
当晚，他故意无视了脑海中苍玄让他凝神冥想的指令，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将游戏音量调到最大，企图用虚拟世界的厮杀来麻痹自己。
三个小时过去了，屏幕上的BOSS终于倒下，林枫摘下耳机，长舒一口气，指尖还残留着鼠标滚轮的橡胶触感。
然而，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如同冰锥贯穿髓海。
林枫的身体骤然僵首，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鼠标“啪”地掉在地上。
眼前的电脑屏幕瞬间化为一片血色，无尽的尸山血海铺展开来，腐臭的气息仿佛穿透空气扑面而来。
残破的旌旗在阴风中猎猎作响，千军万马的喊杀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濒死者的哀嚎声……无数声音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耳膜，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成碎片。
一股庞大的、充满杀戮与毁灭意志的洪流，疯狂地冲击着他脆弱的意识。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昏厥过去时，宿舍门被猛地推开。
“枫哥！
你怎么了？”
王小胖冲了进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枫，脸上写满了惊恐，“你、你刚才怎么了？
眼睛里冒着金光，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一些‘屠戮’、‘不朽’的疯话！
吓死我了！”
王小胖的手触到他时，只觉一片冰凉，林枫瞳孔仍在微微震颤，嘴角残留着血丝，指甲边缘隐隐发黑。
“我……我没事儿……就是……做了个太真的梦……”林枫牙齿打颤，连站都站不稳。
苍玄的声音随即在脑海深处响起，带着一丝冷笑：“这只是开始，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在王小胖担忧的目光中，林枫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然后将他推出了门外。
他靠着门，浑身冷汗淋漓，第一次对那未知的力量感到了由衷的敬畏。
恐惧压倒了最后的倔强。
按照苍玄的指示，他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摒除杂念。
在苍玄冰冷的引导下，他开始感知体内那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热流，并尝试着引导它沿着一些闻所未闻的经脉路线运行。
整个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在用一根烧红的细针穿透自己堵塞的血管，每一寸推进都伴随着煎熬，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冷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一夜无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林枫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本以为会疲惫不堪，可全身经脉中流淌着一股温润的暖流，头脑清明得如同山泉洗过一般。
西肢百骸像是被重新洗练过，沉重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的弹性。
他试着动了动手腕，竟听到了筋骨间细微的噼啪声，宛如春雷萌动。
他下意识地拿起桌上那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五指稍一用力。
“咔嚓！”
坚硬的塑料瓶身在他手中发出一声脆响，竟被他硬生生捏得严重变形，瓶盖下的密封圈应声崩断，水流溅出，在晨光中折射出晶莹的弧线。
林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这绝不是他以前的力量！
“哼，勉强引气入体，算是踏入了炼体的门槛，连明劲都未至，不过尔尔。”
苍玄的声音淡淡响起，充满了不屑。
林枫却激动得心脏狂跳，他压下心中的狂喜，试探性地在脑海中问道：“那个……苍玄前辈，你说的变强……那啥，能赚多少钱？”
苍玄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得沉默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区区凡俗金银，污浊不堪，本座不屑一顾。
不过，据我推演，以你这具废体，若能勤修不懈，三年之内，或可达宗师之境。
届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挥手便可覆灭一座城池，何愁无财？”
挥手覆灭城池？
林枫被这宏大的图景吓了一跳，但他的关注点却迅速拉回到了现实。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喃喃自语：“三年太长了……能不能先……一个月赚他个一万块？”
窗外，朝阳彻底升起，万丈金光洒满大地。
林枫望着自己变形的手掌，又低头看向那枚泛着幽光的青铜戒指。
昨日他还想把它扔进下水道；如今，它却成了他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