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接呆坐在沙发上,仿佛一脚踏进了另外一个空间。
这里充斥着孤独,压抑,阴暗,让人感到窒息,这才是我的世界。
我有病,精神病,医生说我是阳光型抑郁症。
人前我嘻嘻哈哈,阳光积极,同学,朋友,家人都觉得我热情开朗,可每每独处我仿佛卸了发条的玩偶,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我的喉咙,让我痛苦,煎熬,面无表情的流泪,压抑到最后我控制不住的想解脱,所以我***了,但是被恰巧回家的爸爸救了下来。
他震惊,他惶恐,他不理解,他不愿意相信。
带我去了医院,他才知道我是真的病了,病情反复发作,我大学也不读了他不放心我住在学校,比起我的生命,学历,工作,都不重要了。
他让我安心养病,不要想太多,他问我为什么会郁结于心以至于重度抑郁症。
我闭口不言,不知从何说起。
那是我20岁那一年,我母亲意外坠桥去世了,到了警察局调了监控才知道她是***。
我不懂,她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以至于连我都不要了。
有人说她抑郁了有人说她更年期了有人说她是瘾君子有人说她被脏东西缠住了。
我听的莫名其妙,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她。
从我两岁起她就在外打工,每年能见个一两次面,我的童年里没有母亲的陪伴,只有体弱多病的爸爸和年迈的奶奶。
再后来,爸爸在经历了几次性命攸关的大病以后决定出家当和尚去。
因为我们家来了一个过路的云游僧人进屋讨水喝,看到了缠绵病榻的爸爸,说他有佛缘,他的生日是观音菩萨身边的童子转世,他这辈子不应该结婚生子,应该皈依佛门。
奶奶去世了,妈妈去世了,爸爸变成了德慧法师。
支离破碎的家,竟然养出了品学兼优亭亭玉立的我,众人都夸我阳光开朗,灿烂如花,其实我的根儿早就烂了。
我和德慧法师说“佛家讲:万法随缘,让我自己决定我的因果吧”所以,我来到了妈妈小时候生活的小村子,我试图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感受到她,那个和我有些至亲血缘却又些许陌生的女人。
“秀儿,我妈让我来给你送饭”沈赤人没进门声音就传进来了。
他的声音欢快,响亮好像能穿透这无形的禁锢,打破我悲伤的结界,瞬间带给我一口续命的氧气。
沈赤走进屋把饭放到桌子上对我说“怎么也不回应geigei一声,我还以为你没在家”见我神情蔫蔫的,他知道我是又犯病了,可能出于担心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桌子前坐了下来,我端起碗开始吃饭,他就安静的坐着,和平时叽叽喳喳的样子不同,此刻的他莫名给我一种心安的感觉,没有问我怎么了,也不吵闹,就这样陪着我。
我来到村子里住在了姥姥姥爷生前的房子,回到村里的第十天,我做好了准备,想结束这痛苦的一生,我窒息快要昏迷的时候隔壁小花 嗷~一嗓子冲了进来,十分暴力的扣开了罩在我头上的塑料袋,把我救了回来,她们母子都是温暖的人。
从那以后小花就负责我的一日三餐,我每个月给她2000元伙食费,她一再拒绝,但我坚持,她也就同意了。
这样她也好,沈赤也好,每天都会来我这院子至少两次,至少能确保我还活着。
作为情报中心的主力,小花知道了,子龙和阿芝就跟亲眼看见了一样清楚,所以她们拉我入伙,给我讲这样那样的八卦,每次要回家时子龙都会对我说“秀儿啊,明天还有个更好玩的事和你说,一定要来听哈”我知道她在说“今天也不要放弃啊”我吃好饭沈赤就回家去了,我又一个人静静发呆,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坐着,但此时我的状态己经恢复正常了,我回想着在我***后沈赤第一次来看我时绞尽脑汁逗我开心的样子。
“秀儿,你的名字其实怪可爱的,很亲切呢,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沈赤吗”我轻轻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和他抬杠的意思,看我兴致恹恹他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到“就赵婶子他爹不是文化人嘛,村子谁家有孩子都会让他给起名字,我们孙子辈儿的还没出生呢,我爷爷就去找他给指点几个字。
他爹思索两天给了我爷爷西个字“鲲鹏展翅”这寓意好啊,这字写起来的还复杂显得有深度啊,我爷爷甚是满意!
后来大伯二伯家一共生了三个男孩,沈鲲,沈鹏,沈展!
到我了……要给我起名叫 沈翅……额……鸡翅的翅,幸好我爸极力反对最后就取了个同音字!
哈哈哈,秀儿你说我的名字招笑儿不?”
所以后来每次见面我都叫他“沈鸡翅”他也是个奇葩,农业大学毕业,没留在大城市搞科研,回到村里做新农人,种各种奇奇怪怪的农作物,有粮食,有蔬菜水果,有药材,反正学不白上想种啥就能种出来啥。
倒是把小花气的够呛,“我和你爸靠种地辛辛苦苦供你读书,结果你毕业了回农村种上地了!
那还让中间商挣什么差价啊,当初不上学首接种地多好”沈赤每次都笑呵呵的回答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小花就会拿起扫把追的他满院子跑,“小兔崽子,今天我不把你打的满眼泪水,都算我中午饭白吃”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我起身仔细检查了门窗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