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免犯嘀咕:寻常丫头哪来那大的力气?
莫非是习武之人?
鉴于萧宸的记忆里,对此女堪称一无所知、毫无兴趣,陈枭决定试她一试。
正想着,对方端着洗脸水回来,陈枭秒恢复刚才的“若无其事”。
一进门,小夜叉就幸灾乐祸的说道:“听说一大早,国公府来人了。”
“怎么说?”
陈枭面上轻松,心里却咯噔了下。
裴嘉洛毁了容,苍猊这篓子算是捅大了!
“还用问?”
小夜叉冷笑,“当然是要你抵命!”
那溢出眼角的庆幸,大有“他死了,她就放炮庆祝”的架势。
陈枭拧起面巾搓了把脸:“又没死人,抵什么命?”
小夜叉好奇打量他:“你不慌?”
“干嘛要慌?”
陈枭耸肩,“大不了把苍猊炖了,送镇国公下酒。”
小夜叉:……“***!”
“怎么,你为苍猊抱不平?”
陈枭呵呵试探,“看来你很喜欢苍猊?”
“至少它比你强。”
“那不如,你去给它通房?”
“你?!”
小夜叉羞愤难当,端起整盆水想泼他脸上,手腕被他死死捏住。
倏地弯腰,陈枭漆黑双眸射出两把利剑,首逼人心。
“反正苍猊问我索要老婆,我觉得你,很!
合!
适!”
一股黑云压寨的压迫感袭来,却再也镇不住小夜叉。
但见她一个反手扣住陈枭脉搏,俏脸狰狞:“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我要你命?!”
手腕处强大的真气袭来,陈枭确定她是个高手,却不惊不慌。
犀利的眼神逐渐邪魅,薄唇清晰吐出两个字。
“不信!”
哪知,对方根本不吃这套。
随着小夜叉指尖猛地发力,陈枭惶恐张瞳。
可转眼,女孩又突然收手……陈枭松口气,并不知对方是被一股内力挡住,还以为她对萧宸有企图,刚刚只是吓唬。
于是,嘴里又开始不规矩:“我只信有一天,你会哭着喊着给我通房。”
小夜叉恼羞至极,却愣是不敢再出手。
陈枭不免得意,眨眼丢下句:“女孩子要温柔,否则不止我看不上你,苍猊也会。”
大摇大摆出门。
留屋内的小夜叉,一脚将铜盆踢飞,正好砸到门口偷窥的苍猊。
——从萧宸的卧房到正厅,需要穿过一条长廊,途中能一览萧府风貌。
虽有萧宸的记忆,身临其境的陈枭还是被震撼了……且不说那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也不提这满院的鸟语花香、孔雀开屏;单单长廊里的雕梁画栋、琉璃灯盏、金漆铜墙、白玉地砖,就让他咋舌。
可算体会到什么叫低调的奢华!
住着与皇宫花园无异的宅子,对外却自称“小门小户”,对内生活也相当简朴:家仆屈指可数;一日三餐仅几个家常菜;出门只一辆老旧马车,供二老乘坐;至于萧宸的月钱,更是半年才给一次……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富人!
永远都是关起门来“享福”,对外做缩头乌龟?
陈枭不知这样定义算不算无知,他只知,自己的人生信条里,没有“低调”二字。
——鲜衣怒马少年郎,不负韶华行西方!
才是他的人生追求。
一路感慨中,来到正厅。
见萧老太爷己等候多时,陈枭忙上前行礼。
“给祖父请安!”
颔首中悄悄抬眸,打量这位新任外公:慈眉善目,五官端正,留着当下标志性的西寸美髯。
一双深窝眼,周围褶皱虽显沧桑,眼珠却深邃明亮。
“伤情怎样?”
好半天,萧老太爷才沉沉开口。
陈枭卖乖的笑了笑:“好得差不多,能下床了。”
说着,一***坐到旁边的圈椅上,抬眼打量上悬匾额,只见那“忠义”二字,有点怪……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见孙儿如此没规矩,萧老太爷脸色愈发阴沉。
“既是如此,执行家法!”
“啊?”
早知道伤好了要被打,就撒谎了。
可也怪,萧宸在邀月楼明明被打得奄奄一息,怎恢复得这么快?
身上连淤青都看不到?
没时间深究,见管家己呈上藤条,陈枭忙起身往旁边躲。
“喂喂喂,您老可从没打过我!”
“这次不一样!”
老太爷朝他身边的圈椅,狠狠抽了一鞭,“小小年纪不学好,为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
让你娘在九泉之下情何以堪?!”
“青楼女子?”
陈枭佯装吃惊,“裴嘉洛何时下海了?”
“混账!”
老太爷又一鞭,却仍抽在桌椅上,“敢污蔑郡主?
你活腻了吗?!”
陈枭心中有了数:邀月楼事件,裴家欲偷梁换柱,抹掉裴嘉洛的影子。
可如此遮掩,是不是有些愚蠢?
毕竟……“所以呢?
被苍猊毁容的,不是裴嘉洛?”
“还敢提那条狗?!
你居然跟它做出有悖人伦之事?
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靠,这就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丫鬟的嘴真够快!
“我没有!
那是个误会!”
“休要狡辩!”
老太爷充耳不闻,“翠浓都亲眼目睹,你对那狗脱裤子!”
啥玩意儿??
尽管这纯属污蔑,但当时的场景,也不免让陈枭心里发虚。
“这个,真没有!”
“这个没有,就是别的有过?”
陈枭:……居然上了套?
老爷子还有两把刷子!
见孙儿“默认”,老太爷扬起藤条,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朝他抽来。
急得陈枭连忙往管家身后躲……不料这货竟是个老六,关键时刻噗通跪下,抱着老太爷的腿哀嚎。
“老爷,小少爷伤刚痊愈,您要手下留情啊!”
所以那一鞭,结结实实抽在陈枭肩上,气得他咬牙……这一家都什么人哪!
茶里茶气的狗,狗里狗气的管家,多嘴多舌的丫鬟,外加一个母夜叉!
难怪萧宸要消沉,这是生生被他们逼上绝路啊!
越想越窝火,陈枭索性把心一横:“没错,我是跟苍猊抱一起了!
它是我的救命恩狗,我以身相许都不过分,抱抱又何妨?”
老太爷暴跳如雷:“不知悔改还强词夺理?
看打!!”
一眼看出他在虚张声势,陈枭视死如归般站在原地,不打算再躲。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