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一天不捡垃圾腰酸腿疼章
“一天不捡垃圾，腰也疼，腿也酸。
霜十一，你好好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奶奶一会就回来。”
这个地方是城乡结合部，奶奶这个家院子很大，我飞升到院子上面，蹲在院墙上往远处打量。
邻居住着老爷爷老奶奶，附近几乎没有年轻人，年轻人都进城了。
虽然远处有汽车的鸣笛，但这里很安静，安静无聊得像在天庭。
霜十一窝在躺椅里舒舒服服晒太阳。
我能举起一千公斤的石头，能百步射中一只小鸟。
但我没有办法移动霜十一。
玉帝这个老头太坏了，为了防止我逃走，给我使了禁锢术。
而且霜十一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就像现在，一只蚊子咬了她胳膊一口，她不动，我的胳膊痒痒。
太阳晒得霜十一全身冒汗，我蹲在院墙的阴影处，明明没有太阳也全身冒汗。
但我的法术挪不动霜十一，我只能使用法术让石榴树扇风。
“当家的，你快来看，莲花姐姐家的石榴树无风自动。”
隔壁奶奶在院子摘菜，抬头惊奇地看石榴树摇摆。
老头子抓了一把米，隔墙洒过来，“妖孽快走，我们是正经人家。”
大米落了霜十一一脸。
我跳下墙，给她抹去。
隔壁爷爷鬼鬼祟祟拿了梯子从院墙往这边偷看。
我用法术抓过小狗，让它在石榴树下面蹭呀蹭。
爷爷舒了一口气，“吓我一跳，原来是小狗。
我说看到莲花出门的嘛，家里就一个瘫子，哪来的动静。”
奶奶一脸的不可思议，“一只小狗能让石榴树摇得像打摆子？”
“大惊小怪，”爷爷摇着蒲扇，“***的，鬼怪也不能出来呀，”他拖过一条长凳，“来，来，我跟你讲鬼打墙的故事，这个可是我亲身经历的。”
奶奶兴趣索然，“你都讲一百遍了。”
“这是真的，那是从舅舅家喝完酒往回走，我记得月亮也就刚刚升到柳树顶上面。”
“我走到一棵大槐树下面，突然尿急，就想尿完接着走。”
“你说，舅舅家跟我们老家就前后村的距离能有多远，撒泡尿的时间就到了。”
“嘿，尿完以后，我提起裤子接着走，走呀走，感觉怎么也走不到家。”
“一首走到天亮，鸡打鸣，邻居老王头背粪篼出来捡牛屎说看到我一首围着大槐树转。”
“他拍拍我的两肩，我才清醒过来，人己经累虚脱了。”
“回到家，睡了一天一夜，把我妈吓得给大槐树供了猪肘子，烧鸡，还认了大槐树当干爹。”
我兴致勃勃地听着，然后就看到老爷爷讲完后掏出一个手机刷视频。
美女跳舞！
虽然爷爷没有放声音，而且看的是黑***高跟鞋美女，我还是蹲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有比没有强。
爷爷还会打赏。
我看了他的头像，己经升到榜一了。
正在羡慕嫉妒恨中缠绵，不提防隔壁爷爷手机被隔壁奶奶夺取，“你个挨千刀的，退休金都被狐狸精忽悠干净了，当年的槐树精怎么没有把你带走？
不不不，应该是槐树精知道你是个大色鬼，找来吸你的血了。”
“瞎说啥？”
爷爷呵斥她，“小声点，别人听见像什么话？”
“你也要脸，好，今天我们把话撂这，你要再给狐狸精刷礼物，我就跟你离婚。
我也丢不起这个脸。”
隔壁奶奶抓花了爷爷的脸，再接再厉准备挠他的脖子。
我去奶奶房间抓了一把瓜子，跃上墙头，正准备好好看戏，发现奶奶正拖着大包小包东西回来。
我老老实实回到霜十一身体里面，假寐。
“霜十一，霜十一，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我装着刚睡醒，“奶奶辛苦了，奶奶回来就是很好的礼物。”
“切。”
我听到一声冷笑，不由聚神看过去。
从奶奶身后转出来一个瘦高的男孩，衣衫褴褛，头发油腻打结，一缕一缕的。
除了眼睛清亮，身上无一处干净。
他的右胳膊上有一个月牙印，一看就是被咬的。
我差点仰天狂笑，司命，你不是爱洁癖吗？
落草的凤凰不如鸡，落入凡间的高贵司命不如狗。
看看奶奶家的狗，毛发多干净，多油光水滑。
奶奶爱抚地摸摸我的脸，“我们霜十一是个好孩子，始终是要上学的。
以后就让霜十二背着你去。
霜十二比你大两岁，背得起。”
霜十二.司命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我，看来玉帝老儿己经给他说了攻略计划。
所以他的脸一半便秘，一半腹泻，很精彩。
来呀，全力以赴讨好我呀！
我一脸的豁达。
听隔壁爷爷奶奶聊天，奶奶是特别节约的人，但我住进来以后，奶奶一首熬鸡汤，甚至专门去买了几只小鸡养起来。
就是尿不湿都要花不少钱。
现在，奶奶还要让我跟霜十二一起上学，奶奶的负担更重了。
司命洗完澡，穿一身月白色寝衣，剑眉星目，看起来又是那个飘飘欲仙的谪仙。
奶奶要喂我喝鸡汤，我让霜十二喂。
表示奶奶辛苦了，奶奶要多休息。
霜十二.司命认命似地接过奶奶的碗，喂我喝鸡汤。
“烫死了，吹一吹。”
司命吹一吹。
“肩膀不舒服，捏一捏。”
“瘫子哪里来的感受？”
“你管我。”
“好像尿了，你给我换换。”
“我是男的。”
“神仙不分男女，换就完了，我都不在乎，你在乎啥？”
“你当然不在乎，这是别人的身体！”
“错，太上老君说了，以后我就用这具身体飞升。”
司命无法，只能闭着眼睛，又哕了几声，帮我换上尿不湿。
我的元神蹲在衣柜上，兴致勃勃看司命换尿不湿。
司命现在空有神仙的记忆却没有神仙的法术。
我就是凑他面前扯他鼻毛，他也看不见我。
就好比一个豪门千金突然落入贫民窟一样落魄煎熬。
第二天，奶奶给司命背上两个书包，又把我放他背上，“我己经跟老师商量好了，他们在教室里面给霜十一准备了固定的位置。
你只管课间背她活动一下，喂点水。
中午回来吃饭时，我给十一换尿不湿。”
我微笑，“奶奶，十二在学校给我换尿不湿就行。
反正我都这样了，别人不会说啥。”
司命倒抽一口凉气，我洋洋得意地笑了。
“不行，要换也是回来换，”司命斩钉截铁，“你不要脸，我要脸。”
我真是莫名，天上的一堆神仙里面，除了紫葳说过我勾引她，我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要什么脸呢？
算了，他那么倔强看来这个事是他的死穴。
学校离家很近，奶奶提前做了工作，老师同学对我还算不错。
至少不像霜一到霜十觉得我是一个怪物。
课间十分钟的时候，一个长相清秀文静的男孩还过来跟我聊天，“霜露华，你好，我叫李俊杰，你真漂亮，好好吃药，赶紧好起来，以后我们夏天一起去大连看大海。
春天去贵州看油菜花。”
我心一动，“大海好看吗？”
“好看呀，我们可以去冲浪，还可以在海边捡贝壳。”
我发现霜司明，对，司命的学名叫霜司明，他居然更受女孩子欢迎。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桌子后面，拿着一本书翻看，一群女孩子就跑去他那里打卡。
“霜司明同学，以前你在哪里上学呀？”
“跟不上课程的话，不要紧，我们会帮你。”
“……”上课铃响了，女孩子还在低声讨论，“霜司明长得真好看，你有没有发现他比所有明星都好看，就像是漫画里面走出来的。”
“是呀，就是不知道成绩好不好？
不好也没有关系，以后我养他。”
我蹲在教室的各个角落吃完瓜，又回到霜十一的身体里面听课。
像我们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仙在天庭时间混长了，也有了特长。
老师讲的课不用仔细听就跟刻进脑子一样，清清楚楚。
看书也是一样，就像复印，一遍过完，自动记录了。
失去法术的司命却必须跟普通孩子一样记笔记写作业。
奶奶给我报的是初一班。
霜司明虽然大我两岁，但为了照顾我。
也读的初一。
奶奶说霜十二是她在桥洞下捡到的，脑袋被别人打坏了，记不得家乡在哪里。
虽然己经十五岁，但看起来有一种清澈的愚蠢。
就是读初一，奶奶都有隐隐的担忧，觉得他跟不上课程。
期中考试，我跟霜司明并列第一。
我考试是我说，老师代笔。
大家都没有想到霜司明居然能考第一。
更没有想到我能考第一。
但我能想到，因为霜司明确实刻苦，我不知道他为了啥？
可能想证明神仙比凡人强？
或者为了证明他即使不是神仙也比我强？
雕虫小技，我恹恹地睁着双眼听老师讲课。
放学了，霜司明背着我回家。
染着黄毛的高年级男生拦住了霜司明。
“听说你以前是叫花子，在哪一片要饭啊？”
“关你屁事，”霜司明冷冷回答。
“哟，挺有个性，”黄毛用手指抬起霜司明下颌，“讨饭多好，上什么学，还带着一个瘫子，既然来上学，肯定挣了不少钱，来，把钱交出来。”
我己经脱离霜十一的身体，蹲在黄毛头上看他磋磨司命。
活该呀，活该，为了一个黑***美女沦落到凡间受辱不就是犯贱吗？
我希望黄毛给他一拳或者打他一顿，反正又不是***的，天庭也罚不着我。
我趴回霜十一身体里面娇声娇气说害怕。
黄毛一首在戳司命，戳得司命一个劲地后退，虽然后退，但还是牢牢护着霜十一，害怕我摔下来。
黄毛听到我的声音，抬头开始仔细地打量我，“耶，这个瘫子长得不错哦，”他伸手摸霜十一的脸，“我说臭要饭的，把这个丫头留下吧，反正她活着也就那样了，还不如留给哥哥们玩。”
一首后退的司命突然暴怒了，他把霜十一放到附近的长凳子上，左脚画圆，一记长拳出手，“砰”砸在黄毛的鼻子上。
黄毛鼻子瞬间血流如注。
“哥们全上，打死我负责。”
黄毛看来没有遇到这样不知好歹的，狂怒下失去理智，“今天非要卸了这臭要饭的两条胳膊。”
后面的几个小混混从随身包里抽出砍刀。
我蹲在一边煎熬。
一方面想黄毛狠狠教训司命一顿，一方面想到霜十二的身体死了，司命也就跟着灰飞烟灭。
我也飞升不了了。
再说司命也是因为他们侮辱霜十一才出手的，我要眼睁睁看着司命在我面前魂飞魄散，估计玉帝老儿也不会轻饶于我。
霜司明己经挡了一刀，胳膊上的血沿着手掌不断往下滴。
我立即点起神火，对准几个混混吹过去。
神火不用多，但是沾染神火的人会痛入骨髓。
神火一经附身，几个混混扔了砍刀痛得在地上打滚。
他们以为是霜司明的杰作，恐惧地趴在地上祈求霜司明大爷原谅。
“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求霜大爷给我们解药吧，痛死了。”
霜司明眉眼凌冽，“半个小时以后不会再痛，但如果你们还对其他人做恶，下场跟这一样。”
他背起我，往回走，“是你干的？”
“对呀，因为你太菜了。”
“原谅我了吗？”
“永远不！”
“行啊，咱们就在凡间耗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