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了你家官人的手上,两个半大的孩子,都吃不饱饭了!”
围观众人见另有隐情,齐齐看向李大娘,眼神闪烁不定,充满了好奇与兴奋。
眼神中既有探寻的玩味,又带着窥探秘密的渴望。
有人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更多。
“大娘,小姑娘克死爹娘怎么说?”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李大娘缓慢地开口,语重心长地讲述着许家的故事,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许慕荷的同情和对表叔一家的不满。
随着她的讲述,许家的过往逐渐浮出水面,围观的人群开始重新审视这场闹剧,许慕荷的形象在他们心中悄然改变。
许慕荷西岁那年,许母再次有喜。
一家三口,大大小小都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每一天都充满了惊喜和期待。
在这温暖的时刻,许母感受着宝宝初动的喜悦,一颗心被无尽的柔情填满。
许慕荷小心翼翼地趴在娘亲肚子上,听里面的小宝宝动来动去。
许母轻柔地抚摸许慕荷的头部,脸上洋溢着温柔。
“慕荷,弟弟出生后,要好好对他呀。”
许母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爱。
然而,意外突如其来,许母难产!
许慕荷只看到娘亲的脸色异常惨白,浑身颤抖,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痛苦。
“我的儿子!”
许母留下这一句话,便撒手人寰。
那是许慕荷第一次体会到心被狠狠撕裂的悲痛,仿佛被抛入黑暗的深渊,只有无尽的悲伤无助。
许慕荷紧紧握住娘亲冰凉的手,不愿松开,却被许父强行拉开。
李大娘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哀伤,她继续讲述着许家的故事,让围观的人群逐渐明白了许慕荷的身世和她所承受的苦难。
许宣西岁,许慕荷九岁那年,许父去乡下收药材,不放心孩子,披星戴月地连夜赶路。
在漆黑的夜晚,许父不慎跌入汹涌的河流中,他的身体立刻被冰冷的水淹没,拼命挣扎着,但无法抵抗河水的冲击,最终瞪大双眼,无力地沉向水底。
许慕荷抱着许宣嚎啕大哭,悲痛凄惨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助凄凉。
她的哭声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恐惧。
许父的爹娘早没了,也没有亲兄弟能帮忙照看两个孩子。
只能由一位远房爷爷做主,将许父的生药店暂时归到一位表叔名下,商定由表叔将二人抚养长大。
两个孩子自此搬到表叔家,住在昏暗逼仄的小屋。
长达九年的寄人篱下,许慕荷和许宣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了话,惹表叔一家不悦,无家可归。
姐弟二人学会微笑,那些委屈,会在夜深人静之时,让它们化作无声的哭泣。
泪水浸湿枕头,也浸湿了两人本就脆弱的心房。
因为两人深知,在这个屋檐下,他们没有任性的权利,只有无尽的忍耐与妥协。
就这么过了六年。
六年的时间,许慕荷和许宣在表叔家的生活充满了辛酸和泪水。
他们的童年没有了应有的欢乐和无忧无虑,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的忍耐和小心翼翼。
欲壑难填,表叔***地要将生药店据为己有!
夺走许父留给两人的唯一遗产!
许慕荷跑去远房爷爷家,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暂时断了表叔的心思。
并提出,让年仅十岁的许宣,每日去生药店帮衬。
自此,许慕荷的日子越发艰难。
李仁听完来龙去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本就对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感到不齿,如今了解到许慕荷姐弟的遭遇,更是感到愤怒和不公。
表叔一家将生药店视为囊中之物,弄巧成拙后,就将满腔怒火,尽数发泄在许慕荷身上!
表叔母在外故意败坏姐弟二人的名声,怕还是心存妄念。
就盼着姐弟声名狼藉,又或者都死了!
表叔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接下生药店。
画风突变,各种指责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涌向表叔母。
有人面色严峻,脸上带着明显的嫌恶,言辞犀利,首指问题的核心。
“这家人不是吃绝户吗!”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谴责。
有人情绪激动,声音高亢,似乎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倾泻而出。
“真是***到了极点,脸皮比鞋底还要厚!”
这些话如同利箭,首射表叔母的虚伪面纱。
有人虽然没说话,但面上却透露出被表叔母只言片语蒙骗的恼怒。
表叔母眼神中闪烁着无助与惶恐,下一秒冲邻居李大娘大喊大骂,色厉内荏。
“死老太婆!
有你什么事?”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安。
李大娘怒目一瞪。
“事是你们做下的,还不许人说了!
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怎么的?
被扯掉遮羞布,又突然想起来要脸了!
我呸!
脏心烂肺的恶心东西!
你们一家子做过的事,可不止这些!
我还嫌脏了我的嘴!
呸!”
表叔母怒不可遏,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李大娘,气的话都说不利索。
“你!
你!
你……”她的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吼叫。
李大娘厉声呵斥。
“还敢拿手指着我!
快滚!”
表叔母气得肺都要炸了,却惯常欺软怕硬,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行人见当事人走了,瞬间散去,各自回归到了生活日常轨迹。
街角的喧嚣逐渐平息,只剩下许慕荷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许慕荷含着眼眶多时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
那泪珠晶莹剔透,却饱含心酸苦楚。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苦涩辛酸。
李仁的目光锁在许慕荷身上,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上前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突然!
他想起来,自己一个大男人,身上没有手帕!
他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尴尬。
用手?
不行!
流言蜚语,不能唐突了她。
再者,他的手整日握着官刀,布满茧子,干燥又粗糙。
李仁转身,快步走进街角一家卖手帕的店铺。
他需要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关心,同时又不冒犯到许慕荷。
李仁和满头大汗跑来的清俊少年,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