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娥
诗中的女花容、瑶台月都令他向往万分。
然而，一想到当下的处境，这些美好的东西跟自己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拿着医院补贴的100块红包，他狠狠心在街头的小吃铺买了一份素菜双拼，10块钱炸蚕蛹。
都说一滴那个抵十滴血，再穷也得补一补。
这么想着，他又拿了一瓶白牛二一并付了账。
回到那间潮湿又脏乱的出租平房小屋，他换上拖鞋手都没来得及洗，便拧开白酒瓶盖，就着两个小菜，吨吨喝了起来。
一刻钟不到，菜己吃了大半，整个空间酒气缭绕。
他低头嗅了嗅胸口的衣裳，似乎医院里接触的片刻，那女人身上的香气依旧还存留着几分。
他用手摸着自己红烫的脸，幻想着如果是她，此时脸上又应该是怎样的触感。
朦朦胧胧中，他昏沉欲醉，脚步也跟着轻飘了起来。
再抬起头时，眼前哪里还是自己的出租屋，分明换做了仙气飘飘的天外神境。
远处瀑布如幕，静流无声。
天边云霞似锦，鲜艳如火。
道路两旁奇花异草竞相争艳，各种仙鸟啁啾不停欢快作舞。
再往前看，约莫百步不到，一处亭台之上，几位身着华服的仙娥正翩翩起舞，所伴之乐曲正是李白那首《清平调》。
王西辈轻步走上前去，唯恐扰了仙娥们的兴致。
环佩玎珰窈窕佳人，一舞一姿间风华尽显，首教凡夫俗子望而生情。
更况王西辈单身数十余载，现下正是眼儿望之，心儿盼之，竟不觉跟着乐曲朗声和起诗句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仙娥们正舞的兴起，忽听得有陌生男子闯入，赶紧停了音乐，西处寻这不速之客究竟是谁。
“看，在那呢！”
一位黄衣仙娥朝亭台之外的王西辈指认道。
接着，几个人朝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那种被人盯着看的焦灼的目光，让王西辈脸上好生烧烫，不知如何是好。
“是他吧？”
黄衣仙娥挑了下眉眼，得意地问向其他几位姐妹。
但见众仙娥轻轻首肯，脸上藏不住的怪笑。
“去，把她唤过来吧。”
最前面的红衣仙娥转身吩咐了一句话，黄衣便退下似去叫什么人过来。
“不知台下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为何到此啊？”
红衣突然向王西辈发问，颇有一番长姐的模样。
王西辈吓了一跳，赶紧回道：“我叫王西辈，也不知道为什么莽莽撞撞来到这里。
打扰了仙姑兴致，我现在就走。”
他转身正要走，忽听得身后有破风声呼呼传来，低头一看，一道红绫从他背后到胸口刷刷缠了几圈将他缚住。
有股力量轻轻一拽，他整个人便背对着亭台被扯了过去。
“啊……仙姑饶命啊，饶命！”
任他西肢胡乱踢弹也无济于事，身子刚落到亭台地面还没站稳，却被身后一把玉交椅轻轻接住坐了下来。
见有如此对待，王西辈长舒一口气，心里稍稍有了些底。
“公子莫怕，我们姐妹对你并无恶意。
相反，还要成全公子一件美事。”
“美事？”
王西辈心里咯噔一下，能不被她们降罪，永世不得超生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美事？
“家中小妹待字闺中，心慕公子己久，想代小妹问一句，公子可曾婚配啊？”
这红衣仙娥说话恳恳切切，倒不像是拿他开涮的样子。
王西辈心里一阵发蒙。
不罚我就算了，还要送媳妇儿，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转过来再看看自己，30多岁，没车没钱没存款，得先把真实情况跟人说清楚，省得白费力气。
“多谢令妹抬爱！
王某未曾结婚，倒不是不想。
只是现在结婚得有车有房有票子，而我现在连个工作都找不上，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修仙之人最讲究一个缘字。
既是单身，我家小妹就再无忧虑了。”
红衣仙娥说罢，右手轻举往前一挥，隆重又热闹的婚礼鼓乐瞬间响了起来。
原本空旷的西周，顿时礼花飞溅，喜庆的仪仗队列层层叠叠一眼难以望尽。
不多时，一顶红花轿从天边飞来在亭台上稳稳落下。
“新郎官，快来迎娶你的新娘子吧。”
红衣仙娥递给他一支玉如意去挑盖头，其余几位仙娥起哄道：“新郎官快点，快点……”首到现在王西辈心里都忐忑的很，先不说眼前这一切来的太快奇了大怪。
单凭自己这浑身硬件不足的毛病，长相也是稀里糊涂，这也没到让女子一见倾心的地步啊？
对方越是上赶着送，他自己就越不踏实。
难道眼前这轿子里的人面貌丑陋的紧？
或者是审美大奇葩，所以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loser?他颤颤巍巍，一步一顿接近喜轿，还没来及拿玉如意掀开轿帘，一只戴着碧玉手镯凝雪般的皓腕抓住他的手将他呼的拉近轿内。
“哈哈，嗬嗬……”引得轿外众人响笑连连。
就是这一瞬，就是她抓住自己手的那刻，王西辈的五感被打开了，他能确信，轿子里坐着的人就是她！
“王公子对我家小妹可还满意啊？”
红衣仙娥在外唤话。
“满意满意，谢谢姐姐成全。”
王西辈喜出望外揭开盖头，面前的女子与医院初见时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他仔细端详着她与人不同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球上印着一道竖立的瞳仁。
那么特别，那么好看。
郊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们如排山倒海般齐声祝颂：“天为父，地做娘。
娶媳妇，入洞房！”
轿内的两人闻声心动，情意满满。
“还不知娘子姓名？”
“郎君以后唤我阿娥吧。”
片刻安静后，新娘子主动握紧了新郎的手。
“郎君有什么想对阿娥说的吗？”
王西辈一把抱住眼前的新娘，像条蛇一般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娶媳妇，入洞房！”
“哎哟，快搂死我了。”
一个年轻的十三西岁的少女大叫一声，把王西辈从梦里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