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乐口福与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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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里,桑宁在镇卫生院寸步不离守着屿屿。

孩子好得快,能吃能闹,小脸渐渐透出红润。

看他抱着半个窝头啃得香,桑宁心里又酸又暖——前世欠他的,这辈子要一点点补回来。

她要让他吃饱穿暖,还要送他念书,成个有出息的。

第三天下午,贺卫东果然来了。

脸阴得能拧出水,把个手帕包狠狠塞给桑宁,又掏出份皱巴巴的离婚协议摔在桌上:“签!”

桑宁打开手帕,五张崭新的十元票子,混着些毛票,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块。

她点点头,拿起笔,在协议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字迹娟秀,笔锋却带着股狠劲,像在亲手斩断过去所有的烂账。

贺卫东抓过协议,看都没看床上的儿子,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沾晦气。

桑宁望着他的背影,半分留恋都没有。

她把钱仔细掖进贴身的布兜里——这是她和屿屿往后日子的底气。

出院那天,天放晴了。

桑宁抱着屿屿,背着那个打满补丁的包袱,站在镇口的十字路口,一时有些发懵。

娘家回不得,前世被赶出来的滋味,她记一辈子。

得找个地方落脚,还得挣钱。

“妈妈,要那个。”

屿屿指着不远处供销社的橱窗,小手指着个铁皮罐子,眼睛亮得像星星。

桑宁看过去——是“乐口福”。

这年月的稀罕物,听说冲水喝甜得很,还补身子。

前世只在贺卫东表妹结婚时见过一回,屿屿连味都没闻过。

“买。”

桑宁没半分犹豫,抱着孩子就进了供销社。

“同志,一罐乐口福。”

售货员是个中年女人,上下扫她一眼,带着不耐烦:“八块五,票证两斤。”

八块五!

差不多是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钱。

桑宁咬咬牙,数出八块五毛钱,又摸出攒了很久的布票粮票。

当印着“乐口福”三个字的铁皮罐递到手里,屿屿的小手小心翼翼摸着罐身,眼睛里的兴奋快溢出来了。

出了供销社,桑宁找了个背人的墙角,冲了小半碗。

浓郁的甜香一下子散开,屿屿小口抿着,小脸上全是幸福,还舀了一勺递过来:“妈妈,甜。”

桑宁尝了一口,甜得有些齁,心里却暖烘烘的。

这就是她要的日子,穷点不怕,有儿子在,有奔头。

“桑同志,方便聊几句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桑宁猛地回头,见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身姿笔挺,眉眼清俊,眼神深不见底,左手手背上有道浅浅的疤。

是那天槐树下的男人!

桑宁下意识把屿屿往怀里紧了紧,警惕地瞪着他:“你是谁?

找我有事?”

男人笑了笑,温和里带着种让人没法拒绝的气场:“我叫江卫珩,附近研究所的。

那天见你带孩子冒雨求医,有点担心,过来问问情况。”

研究所的?

桑宁心里警铃更响了。

这年代,研究所的人可不是寻常角色。

他为啥盯上自己?

“多谢关心,我们挺好。”

桑宁抱着屿屿就要走。

“桑同志留步。”

江卫珩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银镯上,“冒昧问一句,这镯子是祖传的?”

桑宁心猛地一跳。

镯子是娘给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具体来历她也说不清。

这江卫珩,为啥问这个?

“与你无关。”

她语气更冷了。

江卫珩没在意她的疏远,目光移到屿屿身上,语气软了些:“孩子恢复得不错?”

屿屿睁着大眼睛瞅他,小嘴里含着勺子没说话——刚才那口乐口福太甜,舍不得咽。

桑宁点点头,没接话。

这人的眼睛像能看透人心,让她浑身不自在。

“看你的样子,是打算离开贺家坳?”

江卫珩又问,语气淡得像拉家常。

桑宁心里一紧,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抱紧屿屿,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卫珩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笔记本和钢笔,递过来:“听说你处理孩子发烧很有办法,还知道可能是肺炎。

我们研究所最近做基层医疗普及调研,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桑宁愣住了。

后世的基本常识,在这年代的农村确实显得“专业”。

当时只顾着救孩子,没多想,竟被他盯上了。

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是几十年后穿来的吧?

“我……就听村里老中医念叨过几句,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桑宁含糊着,眼神有些飘。

江卫珩看着她,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没戳破:“是吗?

那真巧。

对了,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贺家坳,怕是不好再待了。”

这话戳中了她的难处。

她确实没地方去。

江卫珩像看穿了她的窘迫,接着说:“我们研究所附近有家属院,几间空房对外租,月租五块,水电另算。

离镇上近,买东西方便,治安也好。

你要是暂时没去处,或许可以考虑。”

桑宁怔住了。

五块月租不算便宜,但家属院的治安和便利,别处比不了。

可她凭什么信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

“为什么帮我?”

她忍不住问,满是怀疑。

江卫珩笑了,目光在她银镯上落了一瞬,又很快移开,语气自然:“举手之劳。

而且,我觉得桑同志不是一般人,或许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合作?

桑宁更糊涂了。

她一个刚离婚的农村妇女,能和研究所的人合作什么?

正犹豫着,屿屿突然拉她衣角,小声说:“妈妈,累。”

小家伙喝了乐口福,又在卫生院躺了几天,这会儿确实蔫了。

桑宁看儿子累得耷拉着眼皮,心一软。

总不能带着孩子在大街上晃。

这江卫珩虽然神秘,看着不像坏人,而且他知道自己和贺家的事,真要恶意,犯不着绕圈子。

“好,我去看看。”

桑宁咬了咬牙。

江卫珩像早料到她会答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我带你过去。”

他没开车,就步行在前头引路。

桑宁抱着屿屿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人到底是谁?

说的合作,又是啥意思?

走了约摸半个钟头,眼前出现一片整齐的红砖楼,门口有穿制服的门卫站岗,看着就正规。

“就是这儿了。”

江卫珩停在一栋楼前,“三楼有间空房,我跟管理员打过招呼了,上去看看,满意就能住。”

他递过一把钥匙:“房门钥匙。

租金月交,有事找管理员,也可以……找我。”

又掏出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和电话号码:“这是我办公室的,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打这个电话。”

桑宁接过钥匙和纸条,心里更疑了。

这人也太周到了,周到得让人不安。

“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她忍不住再问。

江卫珩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我说了,或许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桑同志,你很聪明,也有勇气,留在贺家坳太可惜。”

他顿了顿,扫过她怀里的屿屿,补充道:“而且,这里对孩子成长更好。”

说完,没再多说,转身就走,背影挺拔,步子从容。

桑宁站在原地,攥着冰凉的钥匙,看他背影消失在拐角,心里乱成一团。

这江卫珩,绝对不止是研究所的普通工作人员。

他对自己的关注,对银镯的在意,还有那句没头没尾的“合作”,都透着神秘。

可不管怎么说,他确实给了个落脚地。

桑宁低头看怀里,屿屿己经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点甜笑,许是梦到乐口福了。

她深吸口气,握紧钥匙。

不管前面有啥坑,为了屿屿,都得走下去。

打开三楼的房门,面积不大,一间卧室带个小厨房,却收拾得干净。

墙是新刷的白灰,窗户贴着新窗纸。

屋里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简陋归简陋,比贺家的牛棚强百倍。

桑宁把屿屿轻轻放床上盖好被子,走到窗边推开窗。

外面是家属院的院子,几个老人晒太阳,小孩追逐打闹,一派平和。

这里,会是新开始吗?

她摸了摸手腕的银镯,那淡淡的蓝光似乎又闪了一下。

这镯子,神秘的江卫珩,还有她脑子里那些未来的光景……或许,她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真的要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桌上的“乐口福”铁皮罐被一阵风刮得滚到地上,“哐当”一声响。

桑宁吓了一跳,赶紧去捡。

罐子摔开条缝,粉末撒出来一点。

她弯腰擦地上的粉末,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

不远处的树荫下,那个穿蓝色工装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着,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匣子,像是在对着什么说话。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身上,左手手背上那道浅疤,在光线下格外扎眼。

桑宁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这江卫珩,果然有问题。

他到底是谁?

接近自己,又藏着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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