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这简陋到令人发指的工具，林晓飞嘴角抽了抽。
靠这玩意儿想在一天内收集十份额额的露水，除非那清心草自己能哭。
但他林晓飞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前世为了搞定难缠的客户，他连对方家里宠物的喜好都能摸清楚，何况是区区露水？
他需要的，是效率，是规模化生产。
根据记忆，清心草生长在后山一处背阴的山谷，那里夜间潮湿，清晨露水丰沛。
林晓飞赶到那里时，己有几个弟子在埋头苦干，用玉片小心翼翼地将叶片上的露珠刮入陶罐，动作慢得像是在做微雕。
林晓飞没有加入他们。
他像个项目经理一样，在山谷里巡视了一圈，仔细勘察“地形”和“资源分布”。
清心草长势茂盛，叶片宽大。
夜间山谷湿度极高，温度明显低于外界。
很好，具备规模化采集的基本条件。
他脑中那个利用冷凝原理加速露水生成的方案可行性大增。
但问题是，他需要材料。
制作一个高效的冷凝收集装置，需要导热性好的金属薄片（用于散热），需要中空的竹管或类似的导管，还需要大量的……灵石，或者至少是蕴含灵气的物品，作为驱动微型冷凝阵法的“能源”。
而他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可能就是身上这件宗门发的、己经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衣。
“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林晓飞蹲在山谷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弟子，大部分都和他一样衣衫朴素，但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衣着光鲜、腰间挂着储物袋的——那是内门弟子，或者有背景的外门弟子。
搞钱！
必须尽快搞到启动资金！
首接借钱？
不可能。
他一个人憎狗嫌的丁下弟子，谁会借给他？
去抢？
那更不可能，炼气一层去抢东西，跟送人头没区别。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空手套白狼。
林晓飞深吸一口气，脸上再次挂起那副职业化的、带着几分真诚和自信的笑容，朝着山谷里一个看起来面相相对憨厚、但穿着用料明显比其他人好一些的胖弟子走了过去。
“这位师兄，请留步。”
林晓飞拱了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那胖弟子停下手中的活计，疑惑地看着他：“有事？”
他认得林晓飞，刚才在广场上口出狂言的家伙。
“师兄可是在为采集露水烦恼？”
林晓飞笑着问道。
胖弟子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这活儿太磨人了，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也攒不了多少。”
“我有一法，”林晓飞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可让师兄采集露水的效率，提升至少五倍。”
“五倍？”
胖弟子眼睛瞬间瞪圆了，随即又充满怀疑，“吹牛吧你！
就你？
丁下的林晓飞？”
“评级不代表一切，师兄。”
林晓飞面不改色，“方法是我偶然从一本古籍上看来的，名为‘聚灵凝露法’。
只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布置一个小型阵法。”
他适时地露出为难的神色：“唉，可惜师弟我囊中羞涩，连最基础的材料都凑不齐，此法怕是只能蒙尘了。”
胖弟子将信将疑：“什么材料？”
“需要三块下品灵石，以及一些常见的精铁片和细竹管。”
林晓飞报出了一个他估算过的、对方可能负担得起，但又不会觉得太廉价的数目。
三块下品灵石！
胖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乎是他大半个月的宗门份例了。
“你莫不是想骗我灵石？”
胖弟子警惕起来。
“师兄明鉴！”
林晓飞立刻喊冤，表情无比诚恳，“我人就在这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样，师兄只需先预付一块下品灵石作为材料定金。
待明日清晨，我的装置制作完成，率先为师兄采集足额的露水。
若效果真有五倍，师兄再支付剩余两块。
若无效，这一块灵石原物奉还，我林晓飞任凭师兄处置！”
他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条件听起来也颇为公道，甚至把自己置于险地，大大降低了对方的戒心。
胖弟子看着林晓飞那“真挚”的眼神，又想到五倍效率的诱惑，犹豫了。
一块下品灵石，虽然肉痛，但还能承受。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你……你真能做到？”
胖弟子的语气动摇了。
“必不辜负师兄信任！”
林晓飞斩钉截铁，“而且，此法一旦验证成功，我可以优先为师兄您服务，保证您今后采集露水的任务，永远快人一步！”
画饼，是职场必备技能。
这最后一句话，彻底击穿了胖弟子的心理防线。
永远快人一步……这意味着他可以节省大量时间用于修炼，或者接取其他任务！
“好！
我就信你一次！”
胖弟子一咬牙，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布袋，小心翼翼地倒出一块散发着微弱白光、指甲盖大小的灵石，万分不舍地递给林晓飞。
“给！
明日清晨，我就在这儿等你！
要是你敢骗我……师兄放心，”林晓飞接过那尚带体温的灵石，感受着其中微弱却真实的灵气，心中大定，笑容更加灿烂，“明日此时，必见分晓。”
揣着这来之不易的第一块下品灵石，林晓飞转身离开山谷，朝着宗门坊市快步走去。
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赌约己经立下，第一笔“融资”到位。
接下来，就是见证“技术”力量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