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京的雪,下得那叫一个“缠绵悱恻”,一片片鹅毛似的,非要往人脖子里钻,
跟不要钱似的。我,林疏月,裹着一身喜庆过头的嫁衣,
站在清梧侯府那两扇比城门还气派的朱漆大门前,活像个待宰的……咳,待嫁的羔羊。
这嫁衣红得,啧啧,跟刚从染缸里捞出来似的,晃得我眼晕。盖头?
早被那不解风情的北风给掀到爪哇国去了,我估摸着,
这会儿怕是正挂在哪棵歪脖子树上迎风招展呢。我那便宜夫君,清梧侯萧景明,
正眼都没瞧我一下。他正忙着呢,忙着跟他那娇滴滴、水灵灵的表妹苏绾绾“情意绵绵”。
那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跟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再看我?哼,
跟看路边的一坨……那啥似的,嫌弃都写在脸上了。“林氏,”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冷得能把刚出锅的饺子给冻成冰坨子,“既入了萧家门,就要守萧家的规矩。今日起,
祠堂禁足三月,抄《女诫》百遍!”我滴个乖乖!这是什么操作?下马威?杀鸡儆猴?
还是……纯粹看我不顺眼?我林疏月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
可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我气得牙痒痒,真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可我不能,我得忍。谁让咱现在是寄人篱下呢?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里那块冰凉的玉佩。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也是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侯府里,最后的底气。这玉佩触手温润,
却又带着一丝丝沁入骨髓的凉意,像极了我娘的性子,外柔内刚。娘啊,
您在天之灵可得保佑您闺女我,平平安安度过这一劫啊!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禁足?抄《女诫》?好啊,我倒要看看,这侯府的祠堂,
能关得住我林疏月几天!我林疏月,别的本事没有,唯独这“吃”的本事,那是祖传的!
民以食为天,我就不信,我凭着这一手厨艺,还不能在这侯府里闯出一片天来!
我暗自握紧了拳头,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林疏月,加油!你可以的!01侯府的祠堂,
那可真是个“风水宝地”。阴森森的,冷飕飕的,几盏长明灯跟鬼火似的,忽明忽暗,
照得那些祖宗牌位上的字儿都扭曲变形了,跟唱大戏似的。我穿着单薄的囚衣,裹紧了身子,
还是冻得直打哆嗦,可我腰杆挺得笔直。咱不能输了气势!输人不输阵,这可是我娘教我的。
“哎呦,姐姐这是做什么?这可是侯爷特意吩咐的……”苏绾绾那声音,跟抹了蜜似的,
甜得发腻,可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她扭着小腰,迈着小碎步,款款而来,跟走T台似的。
手里还端着一碗……嗯,姑且称之为“汤”的东西吧。那“汤”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隔着老远我差点没吐出来。馊了!这女人,竟然给我送馊汤!想饿死我?没门!
“妹妹这‘现代’规矩,我这‘土著’可学不来!”我冷笑,直接伸手打翻了那碗“汤”。
“哗啦”一声,汤汁溅了苏绾绾一身。她那身华丽的袄裙,瞬间成了“抽象派”画作,
五颜六色的,像刚从染缸里爬出来。“你……你……”苏绾绾气得直跺脚,指着我,
鼻子都气歪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我得意地挑了挑眉,心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小样,
我还治不了你?这是苏绾绾的挑衅,明摆着的。但我不能怂。我林疏月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在祠堂里……找食材?!没错,找食材!
谁说祠堂里只能有牌位和香灰?我偏要在这里搞出点新花样!老虎不发威,
你当我是hello kitty?我这人,天生乐观。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
在这偌大的祠堂里,还能饿死我不成?我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祠堂里四处搜寻,
就差掘地三尺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竟然在祠堂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小厨房!
这简直是天降甘霖啊!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给祖宗们磕个头。小厨房虽然破旧,
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还算齐全。落满了灰,但是能用!我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食材匮乏?这难不倒我。我把娘留给我的玉佩拿出来,
跟看守祠堂的小丫鬟春桃换了些米面油盐。春桃那丫头,看着老实,胆子也小,可心眼不坏。
“林姨娘,您这是……?”她小声问我,眼睛瞪得溜圆,跟铜铃一样。“嘘,
我在做能让咱们侯爷回心转意的美食!”我朝她眨眨眼,挤眉弄眼。春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还帮我打掩护,看来这丫头能处!至于其他的食材嘛……嘿嘿,侯府后院那么大,
我就不信找不到点吃的!我“捡”了些菜叶、萝卜皮,甚至还有几块被丢弃的鸡骨头,
还有几根蔫不拉几的葱。我林疏月,可是“变废为宝”的高手!化腐朽为神奇,
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就这条件,我能给你整出一桌满汉全席来,你信不信?02我这个人,
没啥特别的本事,就是会做几道菜。既然老天爷把我扔到这儿,
还让我顶了个“厨娘”的名头,那我就得把这手艺发扬光大。祠堂里的小厨房,破是破了点,
但好歹能用。我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点面粉、几个鸡蛋,还有半罐子猪油。
这猪油还是我“顺手”从厨房拿的,嘿嘿,谁让那些人不长眼,
把这么好的东西扔在角落里呢?要做啥呢?有了!炸鲜奶!这可是原著里的经典美食,
我得好好露一手。不过,光是炸鲜奶还不够,我得加点料。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里面是我从现代带来的“秘密武器”——柠檬汁和香草精。这可是我最后的存货了,
用一点少一点。不过,为了我的“美食大计”,值了!我先将牛奶、淀粉、糖和在一起,
倒进锅里,用小火慢慢熬。这可是个技术活,火候大了容易糊,火候小了又不容易凝固。
我一边熬,一边不停地搅拌,胳膊都酸了。等到奶糊变得浓稠,
我赶紧把柠檬汁和香草精倒进去,继续搅拌。顿时,一股清新的香味弥漫开来,这味道,
绝了!我把熬好的奶糊倒进一个木头模具里,这是我让春桃找来的。等奶糊凉了,凝固了,
我就把它切成小块,裹上面粉、鸡蛋液和面包糠。这面包糠也是我“废物利用”的成果。
我把祠堂里那些放了不知道多久的馒头,搓成碎末,就成了“纯天然、无添加”的面包糠。
起锅烧油!油温六成热的时候,我把裹好面包糠的奶糕放进去炸。滋啦滋啦的声音,
听着就让人心情愉悦。等到奶糕炸成金黄色,我赶紧捞出来,控油。炸鲜奶出锅!香气扑鼻,
金黄酥脆,看着就让人流口水。我得意地笑了,这手艺,绝对能征服那些人的胃!
苏绾绾又来了,这女人,阴魂不散。这次她学乖了,没敢再端馊汤,估计是上次被我泼怕了。
“呦,姐姐这是在……捡垃圾?”她捂着嘴,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声音尖的跟指甲刮黑板似的。我懒得搭理她,这女人,迟早要收拾她。
我把炸好的云酥摆在盘子里,还特意找了几片绿叶子点缀了一下。“这是什么?
”苏绾绾还是没忍住,凑过来问。“云酥。”我淡淡地说,“寓意云开雾散,否极泰来。
”我故意把“云酥”两个字说得特别响亮,让整个祠堂都能听见。我就不信,这侯府里的人,
能抵挡得住美食的诱惑!我把这事儿“不小心”透露给了老夫人周清容。这老夫人,
别看平时一副威严的样子,其实是个十足的“吃货”。果然,没过多久,
老夫人就派人来传我了。“林氏,听说你做了什么……云酥?”老夫人坐在椅子上,
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回老夫人,这是家乡小吃,名唤‘云酥’。”我低眉顺眼地回答,
心里却乐开了花。我把云酥端上去,老夫人眼睛都直了。她拿起一块,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这……这是何物?竟如此香甜软糯?”老夫人眼睛都亮了,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我微微一笑,心想:老夫人,您就等着被我的美食“俘虏”吧!老夫人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连连称赞。还赏了我一堆好东西,什么绫罗绸缎、金银首饰,都快把我这小破屋给堆满了。
我谢过老夫人,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光靠老夫人还不够,
我得让萧景明对我刮目相看。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来找我!这男人,现在还看我不顺眼,
等我把他搞定了,这侯府还不是我说了算?03借着给老夫人送云酥的机会,我出了祠堂。
捧着食盒,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左右都是禁足,既来之则安之,
不如趁这机会好好逛逛这侯府。侯府,可真是大啊。朱红的廊柱,飞檐翘角的亭台,
堆叠的假山怪石,蜿蜒的清澈流水,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富贵气。走在抄手游廊下,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吹过,带来远处竹林的沙沙声,
还有隐隐约约的丝竹之音,想来是哪位主子在听戏。侯府的景致虽美,我却没什么心思细赏。
一步三回头,确认身后没人跟着,便开始留心起周围的动静来。侯府里下人不少,来来往往,
各司其职。我放慢脚步,装作欣赏风景的样子,耳朵却竖得老高,
仔细捕捉着那些看似闲聊的家常话。“……最近御令卫那边不太平啊,
听说是为了什么军饷的事儿,几位大人闹得不可开交……”“可不是,
我家那口子也在御令卫当差,成天愁眉苦脸的,说是上头争权夺势,
底下的人也跟着遭殃……”“嘘,小声点!这话也是咱们能说的?仔细隔墙有耳!
”断断续续的,我拼凑着听来的消息。御令卫,军饷,争权夺势……关键词钻进耳朵里,
心头不由得一凛。萧景明身为御令卫的人,而且看样子职位还不低,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朝堂争斗,向来凶险,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我虽对萧景明没什么感情,但名义上,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更何况,若是他倒了霉,
我在侯府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不行,得想个法子帮帮他。帮他?我能怎么帮?
我不过是个被禁足的“罪妇”,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做什么?对了,美食!
我林疏月别的本事没有,唯独这厨艺,还算拿得出手。民以食为天,再铁石心肠的人,
也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或许,我可以做些什么,让他放松一下,或者……提振一下精神?
打定主意,我加快脚步,将云酥送到了老夫人房里,便匆匆回了祠堂。一进小厨房,
就忙活起来。做什么好呢?得是既能暖身子,又能提神醒脑的。对了,肉圆汤!
热乎乎的肉汤下肚,再配上软糯弹牙的肉圆,保准浑身都舒坦。
我翻出之前春桃偷偷给我送来的猪肉,细细剁成肉馅。又找了些葱姜,切成末,
一并放进肉馅里。鸡蛋,淀粉,盐,糖,再淋上一点点从厨房角落里翻出来的料酒,
顺着一个方向不停搅拌,直到肉馅上劲。这料酒还是意外之喜。那小厨房虽然破旧,
但仔细翻找,总能发现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就像这料酒,瓶子都落了灰,但打开一闻,
酒香浓郁,绝对是好东西。肉馅拌好,我开始动手搓肉圆。一个个圆滚滚,***嫩的肉圆,
码在盘子里,看着就喜人。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水也开了,咕嘟咕嘟直冒泡。
我小心翼翼地将肉圆放进锅里,生怕溅起水花烫到手。肉圆在热水中翻滚,逐渐浮了起来,
颜色也变得诱人。我又加了些青菜和香菇进去,翠绿的青菜,褐色的香菇,
点缀在白色的肉圆之间,颜色煞是好看。最后,我从那堆“秘方香料”里,
挑了一味据说有提神功效的香料,小心翼翼地撒进锅里。顿时,一股特殊的香气弥漫开来,
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肉圆汤出锅了,香气四溢,热气腾腾。我盛了一碗,仔细地撇去浮沫,
又撒了些葱花,这才用食盒装好。犹豫了一下,我找了张纸条,
用炭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夫君保重,妾身等你。写完,又觉得有些肉麻,脸颊微微发烫。
但转念一想,都已经是夫妻了,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说,都这时候了,
还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提着食盒,走到萧景明书房门口,让守门的小厮帮忙送进去。
小厮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个被禁足的“姨娘”,
竟然还能给侯爷送东西。但还是接过了食盒,应了一声“是”。我站在书房外,
没有立刻离开。想知道萧景明会是什么反应。是会不屑一顾,还是会……稍微有些触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冬日的寒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但我却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既忐忑又期待。突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萧景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那张纸条,就着廊下的灯笼光芒,仔细地看着。看到我,他微微一怔,
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惊讶,又像是疑惑,还带着一丝……我不敢确定的,像是感动的情绪。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反应。04我原以为,
送了那碗肉圆汤,我和萧景明之间的关系总能缓和一些,哪怕只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也好。
谁知道,这才过了没两天,苏绾绾那个女人,又开始作妖了。这次,
她直接给我扣了个“偷盗”的帽子,说我偷了她的首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林疏月再落魄,再穷酸,也绝不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来。我娘从小就教导我,
人穷要有志气,饿死不弯腰。更何况,偷谁的东西不好,偏偏去偷苏绾绾的?
她那些胭脂俗粉,我瞧都懒得瞧一眼。可苏绾绾一口咬定,说得有鼻子有眼,
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说什么她房里的丫鬟亲眼看见我偷偷摸摸进了她的房间,
还翻了她的首饰匣子,出来的时候神色慌张。更可笑的是,她还真找来了几个丫鬟,
一个个煞有介事地指认,说她们也“恰巧”看见了。呵,这拙劣的演技,这漏洞百出的谎言,
也就只能骗骗那些没脑子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分明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
我真是低估了苏绾绾的阴险程度,也高估了侯府里那些人的智商。就这样,
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扣上了“贼”的罪名,直接被押送到了慈安寺。
说是要请慈安寺的住持大师来主持公道,还我“清白”。慈安寺,听着倒是清净之地,
可落到我这境地,却只觉得讽刺。慈安寺的住持,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容慈祥,
眉目间带着一股看透世事的睿智。他端坐在蒲团之上,手里捻着佛珠,
看着我的眼神平静而深邃。“林氏,你可知罪?”住持的声音沉稳而缓慢,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师,我是冤枉的!”我抬起头,直视着住持的眼睛,
声音铿锵有力,“我林疏月虽身处困境,但绝不会做出偷盗之事!苏姨娘所言,皆是污蔑!
”“哦?”住持似乎并不意外我的辩解,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继续问道,“既说冤枉,
那你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住持这句话,问得我一时语塞。证明清白?谈何容易!
我身处侯府,举目无亲,苏绾绾那边却是人多势众,早就串通一气。我拿什么证明?证人?
证据?我一样都没有。苏绾绾站在一旁,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瓮中之鳖,吃定了我一般。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脑海中飞快地运转着,思索着脱困之法。突然,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像一道闪电般照亮了我的思路。“大师,”我再次开口,语气坚定,
“我或许无法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我可以用我的厨艺,来证明我的为人!”“厨艺?
”住持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厨艺……与偷盗之事,有何关联?”“大师,”我解释道,语气诚恳,“我的厨艺,
并非寻常技艺,而是家传绝学,是我娘亲手所教。我娘曾说过,一个人的手艺,
是骗不了人的。手艺如何,便能看出人心性如何。若我真做了偷盗之事,心术不正,
我的手艺,也必定会露出破绽,变得浮躁不堪,难以精进。”我这番话,半真半假,
既有我娘教导的成分,也有我临时编造的理由。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